“还不是你妈妈,我婆婆。”冷芹从皮包里拿出一根沙邦妮点燃,深吸口烟后吐出,才继续开口,“我和你哥哥事业都忙,所以我们早就说好了,不打算这么早生孩子,可是你妈妈老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板观念说教,我听了都烦,但要你哥哥搬出去住,他也不肯。”
“所以?”任颐洮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帮我劝劝你妈妈,要她不要那么老古董,都什么年代了,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冷芹将目的说出。
“难道嫂嫂真的不想生孩子吗?”她有些不以为然的问。
“我说了,我现在没时闲生小孩。”冷芹不耐烦的回答,“况且生孩子会让我的身材变型,我又不是傻子,你哥哥先爱上的是我的身材,我怎么可能会傻得破坏呢!”
任颐洮不语。她知道嫂嫂的目的并不是要听她的意见,而是要她跟她妈妈讲,她不想生孩子想搬出去住,她只是利用自己当传声筒。
冷芹厌恶的将花茶摆回桌上,对她而言,花茶这种玩意是小女孩才会喜欢的东西。
“这件事就拜托你喽!否则哪天我和你哥哥有什么……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白。”冷芹将大帽子扣在任颐洮头上,迫使她不得不同意。
“我会找个时间打电话回家。”她只得无奈的同意当传声筒。
“那就拜托你喽!”冷芹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很满意的起身,“你知道我很爱你哥哥。”
“嗯。”简单的应答,任颐洮不知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她开门送客,再次迎接今天的第二个意外客人。
“嗨!有空吗?”隼严誉的笑脸热情绽放,比起冷芹的平板脸,任颐洮不得不承认她比较喜欢见到前者。
她点个头侧身准备让他进来,却被冷芹挑眉讶异的挡住。
“好久不见。”第三个意外更让任颐洮讶异,因为冷芹向来冰冷的脸庞居然盈盈的笑了开来。
隼严誉敛了下眉,如果不是任颐洮的观察力比较细腻,她也不会发现他的心情有起了变化。
“有空一起吃饭聊聊。”冷芹似乎忘了自己还在小姑家门口,她热络的模样仿佛见到老情人,“你知道从……总之,我很期待。”
她翩然离去,任颐洮满心疑窦的目送嫂嫂离开,然后又将视线瞥往一直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
“她曾是我的未婚妻。”隼严誉坦然的向她解释。
听到他的话,任颐洮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讶异的冲击?
她错愕的抬眸,“难怪我没在哥哥的结婚典礼上看过你。”
在隼衿暙的婚礼后,她曾问过哥哥他和隼严誉的交情如何,当时哥哥给她的答案是老朋友,其余的她也没多细问,没想到现在得到的答案,却是如此劲爆。
“再有风度的男人,也不会大力到参加前未婚妻的婚礼,对吧?”他对着她苦笑。
任颐洮仍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要是知道他有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一定会大方的出席。”他开玩笑的揶榆着。
“我不当替代品。”任颐洮冷冷的说,表情不是很愉快。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胡思乱想?”隼严誉伸手轻敲她的脑袋,有些不满的说:“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的脑袋装的是什么?”
“我们好像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吧?”对他亲密的小动作她有些在意,为了保护自己一颗狂跳的心,她故意用平板的语气说话。
在他眼里,她是个很会保护自己的女孩,所以对她说的话他一点也不意外。
“你是我好友的妹妹,更是我妹妹的好朋友,因为这两层关系,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说是朋友吧?”
“谬论。”任颐洮认图用忙碌整理家事,掩饰自己的慌乱。
“法官判人死刑还得讲求证据。”他控诉道:“而我只因为不想和好友争夺,这样有什么不对?”
“当然,你嘴里的好友是我哥哥。”她捏紧手中的抹布,不高兴的说:“照道理我该为你的话感到开心,毕竟你是个识大体、懂退让的男人,可很不幸的是,我哥哥你也认识,你也知道他已婚,既然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和有妇之夫在一起的女人,那你现在又何必来招惹我?”
“你知道什么叫内心交战吗?”他的眼神流露出痛楚,“我不能忘记曾见到宵律与你在一起的亲热画面,你真的认为我无动于衷吗?”
“因为哥哥的过去是个会抢好友未婚妻的人,所以你就认定他会背叛老婆,在外面和女孩子勾三搭四?那你们还算是朋友吗?”她愤怒的捍卫自己哥哥的名誉。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隼严誉也替自己辩解。
“你就是那个意思。”任颐洮红了眼眶,不满的说:“如果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会如此误解他和我!”
“因为我在乎你!在乎宵律!所以我活该受到折磨,活该要背这个黑锅,全都因为……”他愤怒的狂吼,但在最后一刻却不知该以什么形容词来结束他的愤慨。
“那是你的感受,可我……”她转身将抹布扔进流理台,用清洗抹布的动作来掩护她的内心交战。
望着她的背影,隼严誉抹抹脸,对自己未战先败感到很无奈。
“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明天调派到日本分公司处理业务上的疏失,或许以后想打扰你也没机会了。”转过身,某些事在他心渐渐明朗且有了答案。
事情是怎么变了调,他们无法厘清,只是好不容易要萌芽的恋情,却横遭意外也让人始料未及。
直到听见关门的闷声响起,任颐洮才缓缓的弯下身子,伸手将娃娃抱人怀里。
“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一如往常的低声问着怀里的猫咪,娃娃也如往常用几声喵呜做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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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啦!”隼衿暙笑咪咪的喊住准备带着猫咪出门逛街的任颐洮,“正好要到你那里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我出来买些东西。”她脸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渡蜜月回来啦?”
“嗯,这是要送给你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隼衿暙边拉着她走进一旁的咖啡屋,“陪我喝杯咖啡吧!”
处于被动状态的任颐洮,也只能跟着她走进咖啡屋。
“最近好吗?”隼衿暙伸手让娃娃跑向她后抱住它。
“嗯,还可以,只是比较不看水晶球了。”面对好友,她很老实的告知近况。
“喔?为何?那不是很可惜吗?”轻抚怀里温驯的小猫,突然间,隼衿暙发现任颐洮和娃娃很像,表面温驯但骨子里却十分有主见。
“可能是因为最近情绪和心情不是很稳定,所以干脆渐渐放弃了!”任颐洮苦笑着,不知该不该告诉隼衿暙,她一直看见隼严誉所以才会不想继续看水晶球。
“该不会是我哥哥的关系吧?”隼衿暙小心翼翼的揣测着。
她的话让任颐洮差点打翻桌上的咖啡,扬起一脸的苦笑。
“很明显吗?”她颇无奈的反问。
“我哥哥他……”隼衿暙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清楚,他……”她吞吞吐吐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我嫂嫂是他前未婚妻的事,对吧?”任颐洮又在咖啡里加入许多的糖掩盖浓浓的苦涩味。
“是我哥哥告诉你的吧?”
“嗯。”她轻轻的点头。心里老想着他好吗?
倏地任颐洮眉头紧蹙,想起她昨天在水晶球里看见的画面。
“怎么了?”隼衿暙发现她的沉默,关心的问。
“没什么。”她挥去一直看见隼严誉被车撞倒的画面,紧咬着下唇,一会后她终于开口,“他现在在日本还是台湾?”
“台湾,今天刚回来。”隼衿暙迟疑了会后,接着才说:“那件事,我是说哥哥被抛弃的事,影响他很大,所以当他很明显的表现出他喜欢你时,我真的很替他感到开心。”
对她的话,任颐洮持保留的对她微笑,然后将视线飘到窗外的景色。
“我不习惯当替代品。”任颐洮突然幽幽的说。
在她心里,已经无法确定是他误解自己让她受伤比较重,还是知道嫂嫂和他过去的关系让她比较介意。
“你真的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隼衿暙不可思议的低吼。她没见过有人对自己如此没信心的。
“我现在真的对自己很没信心。”她优雅的掠过如丝般黑发,嘴角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在以前的公司人缘很不好,应该说,我很讨厌人群,讨厌与人交际,也没谈过恋爱。老实说,你哥哥的追求让我很无所适从。”
“喵呜。”娃娃信步走回女主人怀里,轻轻的磨蹭她的胸口,仿佛知道任颐洮心头的哀伤。
“对不起,我该回去了,娃娃的用餐时间到了。”任颐洮起身告别,却在咖啡屋门口遇见以前的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