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毅低声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性急啊!”他大方地扯开衣衫,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
她几乎要掩着脸尖叫了,独孤毅却乘机利用自身的体重压得她动弹不得,“放开我……我没办法呼吸了……”
她难受地推着他沉重的身躯,拼命地在他的身下扭动着,突地,她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地瞪着他。
“乖!”独孤毅恶劣地看着她涨红的小脸笑着道:
“若是不想让我马上失控,你最好不要再乱动了。
他灼热的气息拂上她敏感的颈项,她全身窜过一阵轻颤。
独孤毅见她不再挣扎,便好心地挪开大部分的体重,可那要命的部位还是紧贴着她。
“你……”
她气死了他的恶劣,更气自己不受控制的反应,然而他明显的生理变化却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明白为何独孤毅跟夜枭都能够这么快地撩起她的欲望,难道她的本性是如此淫荡的吗?
“热情跟淫荡是不一样的。”他很不喜欢她眼底的罪恶感,尤其这份罪恶的祸首。“床第之间,我希望你是热情的。”
“你不是女人,你不会明白世人加诸女人身上的道德枷锁有多么沉重。”
若非那一道道沉重的枷锁,母亲和她又何必以病情沉重为理由隐居在沈家大宅里?可笑的是还有不少高官世族为着沈家惊人的财富,而以母亲必不久于人世为理由,拼命地将自家的女儿往父亲的怀里送,为的不就是等母亲一命呜呼之后,好登上沈家主母的位置吗?
然而父亲不肯纳妾,母亲在“卧病多年”之后仍安然无恙,还为沈家生下了一双儿女,这才令许多人在咬牙之余,不得不死了这条心。
“那就让我替你卸下这副枷锁吧!”独孤毅坚定地说,“不要再压抑你自己了,你会这样过着双面人的生活,不正是因为受不了南方的封闭压抑,为了逃避那令人窒息的教条规范吗?”
沈纤纤讶异地看着他,不相信地问: “你……是说真的吗?”
他不介意她心里还爱着别人?也不要求她做个温柔资淑的贤妻良母?不要她遵守那条条的妇德女戒?他怎度能这样?
怎么能呀?
她值得他付出这么多吗?她值得吗?他会不会终有后悔的一天呢?
独孤毅拉住她的小手贴在他的心口上,深邃的眸光无比专注地凝视着她。
“即使你还想离开,我也不放你走了,你若走了,我的心也不会完整了。”
“你……”她心头一暖,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能够温暖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总是让她感到心疼与不舍,“我答应你。”
他眼睛一亮,黑眸忐忑地瞅着她,脸上的肌肉紧张地绷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却又不敢开口求证。
她温柔地一笑,轻抚着他紧绷的脸颊道:“我答应你留下来,留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妻子……”
“纤纤……”他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慎重地怜惜地烙下一吻,幽黑的眸再转向她时,他眸中的火焰几乎让她燃烧了起来,但她却已不再感到恐惧了。“抛开你所有的束缚,跟我一起飞翔吧!”太过幸福会不会遭天嫉呢?
第十章
沈纤纤轻轻地叹了口气,独孤毅的确做到他的承诺,不要求她守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给予她绝大的自由,甚至于主动和她切磋武艺,还送她穿着舒适、行动便捷的胡服,带她出外骑马狩猎。
这样的自由生活是她以前想象却不敢奢望的,而独孤毅却给予了她一切自由的空间,并且还超出她所奢望的生活。
然而沉醉在幸福中的她,心里却不时掠过阵阵的不安。
她和夜枭的回忆似乎已成了遥远的记忆,夜枭曾经给予她的深情热爱已沉淀在她的心底深处,再也激不起她狂热的爱恋,分离的悲伤已愈合成一道浅浅的伤口,再也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就连夜枭的影子也已经模糊淡去。
然而他们不过才分手半个月,她却在投入独孤毅的怀抱之后,便将他忘得如此彻底,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竟是这样喜新厌旧的人?她怎么能呢?
“在想什么?”一双大手温柔地将她拉入坚实宽阔的胸膛里,沈纤纤挣扎了一下,仍是不由自主地投入他温暖的胸怀。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在想……爹娘呢?为什么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
从南齐回来之后,她就没有看过爹娘,连沈逸轩和赵雅儿都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北夏皇帝李建德想接见他们,二皇子便早早地将他们送到长安去了。
不过,说是接见,李建德的本意却是要招沈昊宇入朝为官,否则哪有皇帝亲自接见南方商贾的道理。
“二皇子想邀岳父入朝为官,岳父不肯,看样子还有得磨咧!”
沈纤纤微微一笑,道:“爹不会答应的,他若是想当官他早当了,何必等到现在?”
沈昊宇一向讨厌官场上的纠纷,能力太强的不是功高震主,便是容易招意小人嫉恨,一个不小心便惹祸上身,若为求安身立命而与之同流合污者,那也是误国扰民。
“二皇子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不过岳父可也不简单,我想最后应该还是会让岳父做个生意人,只是……”
“爹得适时地提供一切资源来满足皇室的需要。”她忍不住翻翻白眼,说来说去还是得帮皇家做事,只是不需受到官方的限制,又可借由皇家的关系得到有利的资源,跟人朝为官比较起来自由了些。
想到自己可也算是个官夫人,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广陵不算是权力的中心,她也毋需出去和官方的眷属应酬,但以后呢?
“你又在想什么?”
他很不喜欢她这样一再地神游太虚,尤其是在他的怀里。
“我在想……”她顿了顿才道: “娘刚到北夏,一定会想要四处看看,这会儿却被留在长安,恐怕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不知道爹还能够安抚娘多久?
或许她已经先行离开了也不一定,不知道娘什么时候会过来?”
独孤毅心口陡地一跳,暗暗地喊糟。
他还隐瞒着夜枭的事,但那天去救人时,他和纤纤亲昵的模样,沈夫人是瞧在眼里,气在心里,虽然当时的情况让她无法追究此事,但说什么也不会善罢干休,她找不到神出鬼没的夜枭,定会前往广陵来找女儿一探究竟。
若是真让他那个性子冲动的岳母杀到这里来兴师问罪,那可就糟糕了,一个不好,若是连夜枭的身份也给一并拆穿,纤纤铁定饶不了他。
他隐瞒夜枭的身份让她饱受禁忌之恋的罪恶折磨,又迫她亲手斩断情丝而心碎痛苦,直到现在,他仍看见她眼底残存的悲伤,若是让她知道了真相,她恐怕会宁可当寡妇也要拿刀砍了他,
他得在岳母大人出现之前,让纤纤彻底地忘了“夜枭”,爱上独孤毅才行!
独孤毅打着如意算盘,但纪若莹却来得比他所预计的还要快,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就在独孤毅还在忙着联络长安那边的人,要他们设法绊住纪若莹别让她上广陵来找人时,纪若莹却在独孤夫人的带领下,两人双双找上了门,而那日独孤毅恰好出门。
“婆婆!娘!你们……”
沈纤纤看到她们竟联袂而来,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娘是带着婆婆来追究她跟夜枭的事情吗?
岂料纪若莹却是一脸笑咪咪地说道:“我跟师姐两个人一起出来游山玩水,就顺道过来找你们了。”
游山玩水?她们……只是来游山玩水?
沈纤纤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们,“爹知道吗?公公也同意了?”
“啊?呵呵呵……”
纪若莹和独孤夫人不约而同地掩着唇,呵呵地笑得无辜又无害,沈纤纤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两个都已是年近半百的妇人,还玩这种把戏?难不成这也是师出同门所学来的本事?
“你们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公公和爹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办?”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可忙,我们也不想打扰他们了,”纪若莹笑着说道:“我好不容易才跑到这儿来,教我老待在长安实在也没有什么意思,刚好师姐也想出门走走,所以就一路玩下来了。”
“那你们打算玩到何时才要回家?”沈纤纤无力地问。
“这个嘛…-呵呵呵……”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又开始呵呵地笑了起来,算计的眼睛扫了过来,显得相当地不怀好意,沈纤纤见了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你们……该不会在计划着什么阴谋吧?”
看到那两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直盯着她,沈纤纤开始觉得头皮发麻。
“什么阴谋?!”两人各横了她一眼,“我们不过是想来帮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