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独孤毅怎能这样待她?
沈逸轩有些气愤,却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她想了想道:“以独孤毅讨厌我的程度,大约不久便会找个理由休了我,与其等着被休,不如趁着独孤毅出门的时候,做些我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沈逸轩一听立即大感头疼,她会想做的事,定然是些惊世骇俗之事。以前还有爹娘可管制她,现在丈夫不见人影,公婆又宠着她,岂不更乱!
他在害怕她成为另一个夜枭,看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正准备大展身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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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独孤 别院
独孤毅一踏入别院,立即感到一股诡异莫名的气氛,就像是某个邪恶的势力趁他不在的时候,侵入他的家园。
“啊!少爷,您回来了。” 总管接获通报连忙赶了过来,却看见独孤毅一脸如临大敌的怪异神情,他不觉也紧张了起来。“少爷?”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别院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他严肃又认真地问。
“不寻常的事情?”瞧见主子认真的神情,总管也不敢马虎,他仔细地想了一下才道:“没有,别院大抵和少爷离开前差不多,少夫人也没有要更改的意思……”
“你说什么?”独孤毅大惊,“少夫人?她来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吓人吗?
总管吓一跳,忙道:“是啊!少夫人在少爷离开后没多久就抵达别院了,是将军和夫人要她过来伺候少爷的。”
独孤毅嗤了一声,“她那一身病骨别给人添麻烦就不错了,哪还能伺候得了人?”
爹娘也真是的,送那药罐子过来做什么?
啊,少爷好像很不喜欢少夫人的样子。
总管犹豫了一下,才道:“少夫人虽然身子骨差了些,倒也算是贤良,少夫人知道少爷出门办事,立即上灵谷寺为少爷祈福。”
天!祈福?独孤毅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他不过出个门就要上佛寺求菩萨保佑,他那虚弱的娘子要是知道他是到南朝去当密探,岂不吓掉她的魂了?
再说,以她那命中带煞的病骨,该求神保佑的,也是她自己吧!万一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就此呜呼哀哉,他岂不是罪过?
果不其然,听见总管接着说道:“但是少夫人在回程的时候受了风寒,现在正在寝房休息。”
他就知道!
独孤毅无力地叹气,“大夫怎么说?她这次要病多久?”
“啊?”总管呆了一下,“少夫人说她这是老毛病,寻常大夫是治不好的。”
治不好?
独孤毅一听差点跳起来。不会吧!她真的快挂了?
他虽不喜欢这个新媳妇儿,可也不是有意咒她死。独孤毅不禁有些内疚,哪晓得总管又慢条斯理地接下去。
“不过少夫人已经有备药了,所以只要休息过后就没事了。”
搞什么?独孤毅没好气地撇撇嘴,这总管也真是的,有话也不一次说完,存心吓人吗?
“既然如此,那就另外给我准备一间寝房让我休息吧!”一连被吓了好几次,他已经相当地气虚体弱了。
总管皱起眉头,问道:“少爷,您不先去看看少夫人吗?”
“她既是受了风寒,就该多休息,我还是别去打扰。”省得相看两相厌。
“少爷!总管不赞同地道: “少夫人是为了给您祈福才受了风寒,您不去看看她,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啊?这个……
说实在的,想到沈纤纤盛妆打扮的模样,独孤毅还有些余悸犹存,但是他现在若不去慰问一下那个为他祈福而受寒的娘子,这老总管恐怕就要修书北上去告状了。
“那……”独孤毅无奈地说道: “好吧!我就先去看看她。”
他一脸苦相地走到寝房,深吸了口气才推开房门,却听见房内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
独孤毅连忙冲进房间里,看见一名婢女慌张地伫立在床前,垂下的床幔却不停地晃动,像是被匆忙拉下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独孤毅不悦地问道:“少夫人呢?”
婢女像是被吓傻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两眼心虚地瞄着床幔。
怎么?床幔后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独孤毅上前走了几步,沈纤纤却叫住了他。
“相……相公!请……请留步!”又尖又细的声音颤抖地从床幔后方传了出来, “妾身日前染了风寒,如今容貌憔悴不堪,又未曾梳妆打扮……实在……实在不宜……”
独孤毅脱口道:“千万不要!”
“啊?”沈纤纤一呆。
独孤毅清清喉咙,“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毕竟不是南朝,并不时兴那么浓艳的装扮,以后千万别再化妆成那样子了。”他顿了顿又道: “最好是别再化妆了。”
“可……可是……”不化妆就吓不到他了。沈纤纤苦恼地皱着脸。
“别可是了!我是你的相公,我说了算。”
说来好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既然她现在没有化妆,那岂不正好可以瞧瞧她的真面目。
独孤毅两眼盯着床幔,缓缓地说道:“总管说你病了,我特地来看看你的。”
啊?他做什么要这么好心?怎么不像以前一样
对她不理不睬就好了?
“不用了。”沈纤纤心中着急,却仍是颤抖地说道: “妾身……已经好很多了,请相公不必挂念......,”
“你不想见我?”
沈纤纤不愿意见他?懦弱无用的她竟会拒绝丈夫的探望?为什么?因为他在新婚之夜就抛弃了她吗?还是她在床内藏了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秘密?
该不会因为他的冷落,她就开始不安分了吧?
“不……不是的,相……相公!”
“那就别躲在床幔后面啊!再说……”独孤毅慢慢地走到床前,“你又是因为我才受寒的,我怎能不看你一眼就走?”
“妾身是……担心将病传染给……给相公,所以……所以……”沈纤纤喘了口气, “还是请相公先回吧!”
天!他不是一向讨厌她的软弱无能,为何又开始关心起来了?
“我是习武之人,身子骨可比你硬朗许多,既然你都能痊愈,我当然不会有事。”独孤毅非常坚持。
“啊?”沈纤纤呆了呆。
这……这是什么话?难道非要她病亡了,他才肯放弃吗?
独孤毅盯着床幔,暗暗地冷笑着,即使沈纤纤在这床幔之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薄薄的一层幔帷又能挡得了什么?再说沈纤纤越是不想让他看,他越是想看。
他冷不防地一把拉开幔帷,床上的人儿惊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裹着被子退缩到床内侧。
咦?什么也没有?
他两眼往床上一溜,却差点笑出声来,沈纤纤竟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卷成了蚕茧似的蜷缩在床内,只留下一双眼睛防备地瞪视着他。
“这是怎么着?”独孤毅好笑地轻扯着被子,“是你们南齐仕女在床上的装扮吗?”
“不……”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起来让我看看。”
独孤毅将她从床铺的内侧悔了出来。
“不……相……相公,求你……”沈纤纤吓得快要尖叫出来了。
天啊!她才刚刚回来,身上的夜行衣都还没来
得及换下来,独孤毅就闯了进来,迫不得已只好躲进床帐里,希望他能跟以前一样说没几句话就离开,可是现在——
万一被他看见她这模样,她可要如何解释?
独孤毅努力地剥着的茧蛹,从中挖出一颗冷汗涔涔又惨无人色的小脑袋,沈纤纤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真的很怕他吗?
她颤抖的身子和指下触及的湿冷肌肤强烈地显示出她内心的恐惧,只是让他看见没有梳妆打扮的模样就会让她吓成这样?还是真正令她害怕的是他的靠近呢?
他是做了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独孤毅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沈纤纤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惶恐的眼瞳开始涣散。
完了!瞒不住了!再来她要怎么办?把他打昏,然后逃家吗?
她两眼发直地瞪着他,即使没有交手的经验,她也知道独孤毅的身手绝对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太多了。
可是独孤毅却停下来了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艳。
这……便是他的妻子吗?目不转睛地瞪着她
满脸的惊慌失措也掩不住她精致动人的花容月貌,她明明有着一张绝世出尘的容貌,为何要用浓艳的脂粉来掩盖?将自己化妆成面目全非的模样,就是南朝仕女所追求的美丽吗?
他不是没见过浓妆艳抹的南齐仕女,但是她的装扮却是夸张了不少,难道她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她是故意的吗?
他有些疑惑,但一看见她恐惧到开始涣散的瞳眸,他不禁又怀疑,自己该不会成为第一个将妻子活活吓死的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