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蕊。」她握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好大,一下子就把她的手完全包住,修长的指很有力,却又不至于握痛她,他的小指还戴着一只蓝宝石尾戒,感觉好有品味。
两手交握的瞬间,他突然笑了。
「我猜妳会弹钢琴?」她的手给了他答案,他总算明白她为何对凌崴的演奏有她独特的见解。
「你怎么知道?我的确是在教钢琴。」她睁大眼眸,觉得好讶异,难道他会摸骨看相?
「因为妳的手,是长期练琴的人的手,妳的手很小,但手指很长,妳不留指甲,而且指尖微微往上翘。」他望着她的眼,唇边笑意更深。「我说得对不对?」
花蕊一对上他的魔法之瞳,她再一次觉得自己好象迷失了。
她明明喝的是咖啡,可是竟荒谬的觉得自己有点醉。
「你都说对了,真厉害。」看见他笑了,她连忙低头又啜了口咖啡,藉以避开与他目光接触。
这个男人有一股魔力,她突然觉得害怕。
她心里隐约有个声音要她小心,她的直觉也警告她这个男人太危险,可是她却说服自己她能够把持住,不必太过忧虑。
「小蕊。」他突然唤她。
花蕊心跳加快,他念她名字的嗓音太悦耳,害她不由得悸动。
「什么事?」她小声问着,几乎是小心翼翼的响应他。
「我能这么叫妳吗?」他对她微笑,眼神慵懒。
不可以!因为那是熟朋友叫的。
她明知自己应该拒绝他,可是当她看他的眼睛时,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嗯。」她有些为难的点头。
「妳喜欢今天的演奏吗?」他发觉她似乎很紧张,但她紧张的样子好可爱,他潜藏在体内的恶质因子不由得抬头,一直想逗她开口。
「喜欢。今晚的表演好精采,尤其是William Ling,」谈到古典音乐,花蕊忘了紧张,大眼中放射出光亮,「他太棒了,他的『四季』第一乐章演奏得活泼又愉悦,让人完全可以感觉到春天的气息;第二乐章则让人感觉在充满绿荫的山林中,阳光透过树梢--」
她发现凌岳用一种充满兴味的表情看她,她突然对自己的长篇大论感到不好意思。
「说下去,我在听啊!」他鼓励她。
「呃……那个……我说完了。」为了掩饰尴尬,她连忙低头啜一口咖啡。
凌岳看着她贝壳般的耳朵,染上一抹红霞,他觉得心里也有一块角落,像她耳朵一样热热地发着烫。
凌岳扬高唇角,突然丢给她一颗炸弹--
「刚才……我看到妳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很陶醉的样子。」
这句话的效果是很惊人的!短短数秒问,她刷地脸蛋通红,凌岳心底暗笑。
他指指二楼,状似无辜的补充说明。「我就坐在二楼包厢。」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她一脸尴尬,好想挖个洞躲起来。
她的不安全看在他的眼里,她真单纯,逗起来真有成就感!
她与他过去所遇见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一紧张,说话就结巴;一逗她,马上就脸红,她纯真的气质让他不需要筑起防御的心墙,和她相处他可以完全放松--而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很可爱。」他突如其来的赞美,使她看起来有点受宠若惊。
他又笑了。「如果今晚在台上表演的是年轻时候的SarahBrightman,我也会有像妳一样的表情。」
「真的?你也喜欢Sarah Brightman?我也是!」她小脸焕发出光亮。真巧!他们竟然有共同喜欢的歌手!
她开心的样子,使他心中一动。
「小蕊,」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毫无理由的想多和她相处一会。「我知道一家小酒吧,里面的现场演奏很棒,妳一定会喜欢。」他垂下眼睑,半掩的星眸在睫毛下闪耀,充满蛊惑的意味。「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在门口碰头?」
花蕊呆愣了两秒,然后又倒抽一口气。
难、难道……他是在约她?
望着凌岳魔魅般的眼神,她的心在颤抖,却又陷入天人交战--
不行!妳不能跟他去!他大危险,而且妳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厚~~别再:ㄍㄧㄥ了!明明就暗自窃喜,干嘛要拒绝?
花蕊咬着丰润的下唇,不知要怎样答复他的邀约。
就在此时,宾客们开始走回音乐厅,看样子中场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
突然,凌岳起身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那温暖的触感几乎令她叹息。
「穿著,里头很冷。」他对她拋下一个迷人的微笑。「待会见。
看着他远去的挺拔身影,花蕊知道--
她没办法拒绝这个拥有魔鬼般魅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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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岳回到后台,昏暗的灯光中,一只雪白柔荑缠住他的臂弯。
他低头,对上一双哀怨的蓝眸。
「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口味变了?我以为你喜欢的是美艳的女人。」
凌岳唇角轻扬,语气冷漠。「或许,是在认识妳之后。」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她不肯放。「丽塔,妳该准备上台了。」
丽塔的蓝眸闪过一丝失望。
「岳,难道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吗?」和他分手之后,她才明白他是最适合她的男人,但她竟然愚蠢的放弃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活在懊悔中,她试着想挽回,但他却无情得连一丝丝机会都不留给她。
凌岳冷笑一声。「我想这样对我们都好。」
听他回答得那样决绝,丽塔脸皮再厚,也只能别无选择的放开手。
看着凌岳毫不恋栈的离去,她忽然惊觉,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第二章
和一个称不上认识的男人约会,会不会太随便了?
演奏会结束之后,花蕊手上拿着凌岳的西装外套,站在大门外不安地等待。
凌岳打从大老远就看见那个紧张的小人儿,不由得失笑--她已经快把他的西装扭成麻花了。
「小蕊,别把我的外套扭破了。」凌岳带笑的声音倏地在她身后响起。
蓦地听到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一见到是他,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凌……凌先生,你来啦?」
「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凌先生,叫我凌岳就好。」她受惊的样子很有趣,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看腻。
等等……一辈子?
凌岳微微拧起浓眉,他怎么会想到这么可笑的字眼?
花蕊发现他似乎有些不悦,以为是她弄皱他西装的关系,慌忙道歉。「抱歉,我把你的外套弄皱了,等我把它送洗之后再还你。」
「只是一件外套,不用那么在意。」他笑着拿回自己的外套,以两指勾在背后,模样轻松,另一手则拋着车钥匙。「妳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不,我--」花蕊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凌岳已经走向停车场了,害她的拒绝全梗在喉咙里。
五分钟后,花蕊还在发呆,凌岳却已经把车子开到她面前来。
「上车吧!」凌岳按下车窗,由里头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对她微笑。
刚才的五分钟,说长不长,却已足够让花蕊胡思乱想一堆了。
「凌先生--」
「凌岳。」他再度更正。
「凌岳,」她绞扭着双手,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刚刚突然想到,我明天一早还得早起,所、所以,我想我还是回家好了……」因为心虚,她越说越小声,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吗?」他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她的谎言编得真差劲,就连三岁小娃娃都可以看出她在说谎。
「是的。」她拚命点头,想增加可信度。
凌岳不拆穿她,也下强迫她。「好,那上车吧!妳一个人搭出租车不安全,我送妳回家。」
「啊?」花蕊又傻眼了。
她就是不敢坐陌生人的车,所以才撒谎的啊!可是他总有办法投出变化球,让她来不及反应。
「我给妳三分钟,」他盯着她的眼,神态悠闲。「妳可以抄下我的车牌号码,然后打几通电话向妳的家人或朋友报备。」
被他看穿了!
花蕊觉得好丢脸,尴尬得不知所措。
她只是习惯了提防陌生人,但他坦然的态度却使她觉得自己像小人。
花蕊咬了咬下唇,决定坐进车里,鼓起勇气道:「请你带我去那家有现场演奏的小酒吧吧!」
有生以来,她处处防备,从不曾冒险,但是这次她想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不认为馒岳是坏人。
凌岳挑眉,故意反问她。「妳不是说明天要早起?」
花蕊窘得脸蛋红通通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想……一天不去慢跑,应、应该没什么关系。」
「慢跑?」真服了她!凌岳仰起头笑了。
他的笑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花蕊也笑了。
她对他的猜忌,在毫无芥蒂的笑声中,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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