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总算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用力握住凌岳的手。「太好了,那就万事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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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钟,凌岳嘴上叼着烟,坐在史坦威钢琴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钢琴键,试着捕捉住一些旋律,但是一整夜下来,他什么灵感也没抓到。
烦!
他发泄似的十指重重按住琴键,室内回荡着强烈而毫无章法的音阶,就像他纷乱的心境。
「该死!」凌岳蓦地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海尼根。
赤子之情……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即便是在小时候,他也没有过真正的童年时光。他的双亲皆是小有名气的音乐家,他和凌崴几乎是一出生就被决定好了未来,连梦想的权利都被剥夺。
为了迈向音乐之路,他被迫成长,被迫接受严格的音乐训练,每天至少练琴十三个小时,才有今天的成就。
同学在打棒球的时候,他在练琴;同学去参加夏令营时,他在练琴;当同学兴致勃勃地讨论毕业舞会要约哪个女孩时,他还是在练琴!
直到他崭露作曲才华,将学习重心挪至向名师学习作曲,才脱离日日练琴的生活,而那一年,他已经十四岁,早已过了所谓的童年时期。
他甚至想不起来,童年时有什么快乐的回忆。
想到这里,他更加烦躁,狠狠灌了一口冰啤酒。
屋里虽然开着冷气,但他毫无来由地觉得闷。
凌岳推开窗子,想让屋内空气流通,不料一串清脆的声响吸引住他的目光。
「叮铃、叮铃铃--」那是一只玻璃制的风铃。
那风铃上印着蓝色的水波纹,下方悬着一条可爱的大眼金鱼,每当风儿拂过,金鱼撞击着风铃,带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一直没发现,他的屋子里多了这个小东西,而他马上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这风铃和他屋内后现代主义设计的风格格格不入,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微笑了--这风铃的响声,使他想起了花蕊。
一股突如其来的想念使他有了想见她的冲动。
凌岳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思索了两秒,然后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奔出门,不到三十分钟后,他已来到花蕊住的小公寓外。
「布谷~~布谷~~」清晨五点半,花蕊家的电铃响个不停。
「唔……好吵喔!」怎么回事?闹钟响了吗?睡迷糊的花蕊翻个身,下意识的要去按闹钟,谁知道这一翻身,刚好摔到床下。
「呜……好痛!」这一摔,总算让她清醒一些。
原来不是闹钟,是门铃!
花蕊捂着发疼的屁股,半睁着未睡醒的眸子,跌跌撞撞的前去开门,同时还一面含糊不清的喊着,「是谁啊?」
门外传来低沉的嗓音。「小蕊,是我。」
是凌岳!
花蕊连忙打开门,讶异地看着大清早就来找她的男人。「你……怎么会来?」
「早。」他低笑着弯下腰,在她大张的小嘴上落下一记早安吻。
「唔……刺刺的。」她皱眉捧住他的俊脸。「你没刮胡子,而且你的吻有酒味!」
「我熬夜作曲,已经两天没阖眼了。」他不再掩饰疲惫的表情,抱住她,将脑袋搁在她骨架纤秀的肩上。
「真的?」花蕊听了好心疼,难怪这两天他都没打电话给她。「那怎么不在家里睡觉呢?」她把门拉开让他进屋。
「我想妳,没有妳我睡不着。」凌岳汲取她身上的软玉温香,贪婪地勒索她的同情。
花蕊的同情心果然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的床很小,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在我床上睡一会儿?」
凌岳倏地睁眸看她。「妳也一起吗?」
正如他预料的,她的一张小脸又红通通了。他这保守的爱人,脸皮总是那么薄!
「小蕊,妳还没回答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她羞涩的垂下长睫。「嗯……我陪你。」
凌岳笑了。他打横抱起她,一同进入她的卧房。
花蕊的单人床很小,两人睡在一起很挤,可是两人抱在一起,感觉却好甜蜜。
凌岳抱着花蕊,浮躁的心因她而定了下来,他闭上限,果然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息,睡着了。
花蕊凝视他睡着的表情。两天没刮胡子的他,有种落拓不羁的音乐家率性,好性感……
她仰起小脸,轻轻的在他下巴啄吻了下。
「爱你喔!」她对着睡着的凌岳小声的说道,然后格格地低笑出声。
唉!怎么办?她觉得好幸福,她想,她是真的爱上凌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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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翻飞,调皮的日光偷偷窜入,跑上了床,在一副男性身躯上流动。
光线刺眼,弄醒了凌岳,他不适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站在窗边的花蕊,她正焦急的重新拉拢窗帘,不让阳光扰了凌岳的睡眠。
谁知道,在那一刻,胸中有股压抑不住的情绪,泛滥得无边无际。
「小蕊。」他开口唤她。
花蕊回头,抱歉地笑道:「吵醒你啦?」
他侧身支着额,眼神慵懒,拍了拍床铺。「过来。」
花蕊毫无戒心地走过去,猛然被他拉入怀里。
「啊!」她低呼一声,凌岳翻了个身,轻易地将她压在身下,她感觉到他巨大的悸动,正抵住她最柔弱的一处。
凌岳亲密地吻着他,与她柔软的四肢交缠,他挑逗她,近乎野蛮地索取她的温柔,最后掀开她的裙子,扯掉她的底裤埋入她的体内,借着与她做爱忘却心中的抑郁。
激情过后,他崩溃的倒在她的颈窝处。
「凌岳?」她低唤他,纤指抚摸着他汗湿的半长发。
凌岳轻哼一声,表示听见。
「你的尾戒怎么不见了?」她突然注意到他空空如也的小指。
「掉了。」轻描淡写的语气,彷佛掉的是颗扣子。
「好可惜,那尾戒很好看,很适合你……」她试图和他闲聊,但他似乎鼓不起兴致。
她望着他,眼神透着关心。「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工作上遇到瓶颈了?作曲不太顺利是吗?」
刚才凌岳像狂风暴雨似的爱她,让她有些害怕。
凌岳离开她的身子,背过身侧躺,声音冷淡。「没什么,妳不用担心。」
他从不和女人谈论工作上的事,更别说是他在工作上遇到的困境。
「告诉我嘛!我想知道你在烦恼什么。」花蕊靠近他,从背后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你从不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快乐、为什么烦恼。我觉得男女朋友不该只是相爱就好,遇见了问题,两个人应该一起克服,互相鼓励、互相帮助……」
「我不想玩小孩子的互助游戏。」声音更冷。
「这不是什么互助游戏,是关心。」花蕊好声好气的劝道:「有了困难,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独自苦恼好吧?」
她的贴心,对他而言却是一种压力。
「工作上的事妳不懂,我自己会设法解决。」凌岳完全不领情。
这么说,果然是工作上的问题了?
「岳,或许我不是很懂作曲,可是我有个好朋友也是作曲家,我去请她来,也许她能给你一些意见--」
她话还没说完,凌岳已经翻身坐起,抓起地上的裤子套上。
他背对她的姿态好冷漠,虽然两人不过相距一臂之遥,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好似隔着一道冰墙。
刚才的缠绵好象不存在,旖旎的气氛因为她的一再过问而灰飞烟灭。
花蕊咬住下唇,感到有些受伤。
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为什么他不理她?
凌岳抖开衬衫穿上,草草扣上几颗扣子就往门口走去。
「凌岳?」她慌了,忙跳下床追过去。「你生气了?」
他没有回答她,甚至连脚步也没停。他人高腿长,一下子便穿过大厅,大手已搭在大门的门把上。
「凌岳!」在他要开门的前一刻,她放声喊他的名字。
她的声音里饱含着恐惧,像是个就要被拋下的孩子,凌岳无法置之不理。
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压抑地低语。「我喜欢妳,但是我不喜欢妳过问太多妳不需要知道的事。」
「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爱你,当我知道你有烦恼,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像个哑巴似的保持沉默,不闻不问吗?我做不到啊!」
花蕊走近他,小手握住他的掌心,拚命地想将自己的关怀透过手心传达到他的心中。
「岳,我……我不想当一个只能陪你吃饭睡觉的女朋友,我也想要为你分忧!有什么困难,别只是放在心里,你可以求助……」
凌岳霍然转身,他表情愤怒,双眸喷火。
「我不需要向谁求助!」他甩开她的手。「妳凭什么以为我不能靠自己的本事解决?妳以为我江郎才尽了是不是?」
花蕊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生气,她倒抽一口气,被他的怒火骇得脸色发白,频频后退。「不下不!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一定能作出完美的曲子,我……我只是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