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页
“那你想怎么样?”她挥挥手,没发现藏在他眼中的邪气。“大不了到了我老家,我办个野猪十味大餐,摆酒向你陪罪。”以道歉法来说,这算是最最顶极的礼遇了。
这不够,也不是他所想要的。韩锐盟缓缓凑近她,心里堆满了忧患意识。
小蝌蚪耍宝的把戏多多,脑子一刻三百六十五转,今儿个化掉的“大误解”给他一个深入骨髓的教训:赶快把裙儿占为己有!
开玩笑,谁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到大大大后天,她是不是又会无聊地找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理他?三天两头这样,他可受不了。
“裙儿,我爱你。”他蛊惑地告白。
可爱的小脸上慢慢地刷上一层红彩,最后连耳根子都泛红了。裙儿喀喀喀地垂下头,韩锐盟说爱她,韩锐盟爱着她呢!
她欢喜得想要大叫大跳,但心喜归心喜,还是羞涩得不敢见人。
“现、现在干么突然说起这、这个?”她结结巴巴,却也眉眼含春。因为爱,裙儿终于锐变成满身风情的小女人。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心意。”韩锐盟的长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雪颈,暗示地画圈圈。“你呢?你怎么想?”
她怎么想?当然也是爱他喽。
“我……我另……”发现自己无法像他一样侃侃而谈,她只好引述他的话。“我也跟你一样。”
“那就好。”他无意逼裙儿在这时爽爽快快地告白,只要确定了他的心意,那句爱情里的经典名言,他可以耐下性子等一等。
倒是有件事,他等不了了——
“我记得你有个难解的疑惑,至今仍然是个谜。”韩锐盟靠在她颈边,吸吸嗅嗅,伸出灵活的舌尖轻舔。“你说过,你不知道‘办’什么‘事’,非得要掀起罗裙,对吗?”
“嗯。”裙儿的气息不稳,在他的挑逗下,全身茫茫又酥酥。
“我现在教导你。”他轻轻将裙儿推倒,让她仰卧在蓝天之下,开始他温柔的进袭。
裙儿在昏茫之中,有些儿懂、又有些儿不懂,一句记忆中娘常嚷嚷的话语在此时翻跳出口。“这么说来,你打算要‘欺负’我了?”小脸儿红通通,哪有丝毫不愿?
“对也不对。我不是要‘欺负’了你,而是要好好爱你。”韩锐盘轻轻抽解裙儿的衣带,任雪白玉体裸呈在眼前,他颤巍巍地吸了口气。“愿意吗?裙儿。”
她羞涩地点点头,暗恼他要“欺负”就“欺负”,干么非要她发给一口头同意书?
就在裙儿犯嘀咕之时,旖旎情人梦于焉展开——
伏虎寨的大厅里,寨主与夫人们闲闲地齐聚一堂。
为了宝贝女儿擅闯江湖的事儿,他们打也打过、吵也吵过;为了避免在裙儿归来之前,大家按捺不住地拆了对方,今天暂时举牌休战一天。
“太好啦、太好啦!”这个凉爽的早晨,气氛多么死气沉沉,黑衣黑帽的管事却拔腿狂奔,说什么也要挑起混乱。
“小姐回来啦!”
厅里,寨主一家人依然很没创意地饮用早茶。听到这话时,大夫人吓飞了茶碗盖、二夫人慌张起身,急得扯破裙摆、三夫人当场踢飞了绣花鞋,鞋底再度不偏不倚地贴上管事的左脸颊。
呜呜,好疼呢,每次都用鞋儿教训他!
只有一家之主;罗伏虎暴跳起身,动作之敏捷远冠于其他妇道人家。
“他奶奶个熊!裙儿回来啦?”他一把揪来管事的领口,急切地问。“带了男人回来没有?”说来说去,他最关心的还是女儿是否成得了小书中幸福无双的女主角。
“带了带了!”管事拼命点头。但……寨主问这个干么?难道他老人家临老入花丛,又偏好男风,所以要大小姐出马张罗?“报告寨主,小姐一共带了六个!”
“六个?”罗伏虎的大胡子贲张成辐射状,又得意又显得有些敬畏。“他奶奶个熊!真不愧是我罗伏虎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丫头连胃口都比老子大!”
“杀千刀的,你说什么?”三位夫人同声叱责,只差没扑上去掐住他的肥脖子。
要是裙儿真本事地要了六个男人,那……那养女不教娘之过,三女共事一夫的她们全都不要活啦!
“报告寨主,其中有一个好像是阶下囚。”管事战战兢兢地报告前线实况。
“阶下囚?”罗伏虎喜孜孜地猜测道。“敢情是那丫头买回来替老子洗臭脚丫的奴才?女儿果然贴心!总之,咱们先出去瞧瞧再说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往伏虎寨的通关大门,果然看到一小队行旅远远走着;大老远儿,双方人马就瞧见对方。
“裙儿——”这厢充满父爱的呼唤。
来,嗓音中有着货真价实的讶异。
韩锐盟心理瞬时有了个底。“不介意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第九章
踏入伏虎寨大门后,韩锐盟不禁暗叹规模之健全。
一路上,裙儿已经将这儿的点点滴滴告诉他,并且三令五申:在她老家,“侠隐派”不叫侠隐派,而是唤作“伏虎寨”;要是他不想被她老爹震天价响的得意笑声吓到,那他最好别提“侠隐派”三个字,也别嚷嚷他的崇仰之情。
思及此,韩锐盟不禁轻笑,眼神继续四处浏览。
这里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临时藏身所,伏虎寨早已发展成一个新市镇,有兴旺的人丁六畜、完整的水道系统和整齐的屋舍规划。
和任何地方一样,女人们群聚在一起刺绣编织,男人则各司其职,肩挑粗重的工作,忙碌不休,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都会和善地一笑。
尤其当人们见到裙儿,总会惊喜地冲过来,把小小的她搂进怀里疼。
“我说得没错吧?”觅了个空档,裙儿偷偷凑过来咬耳朵。“我的人缘的确很好。”
瞧她自鸣得意的模样,他但笑不语,心情早已抒宽。
侠隐派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能孕育出裙儿这般单纯的小丫头,多数的人心自然是善良的。他可以自这些人的动作中,得知他们是练家子,但安详的表情显示他们不曾被利欲熏心,也不会恃武欺人。
他总算可以安心了。
裙儿的爹能把伏虎寨治理得这么好,看来真有两下子。
“随便坐。”进入大厅之后,罗伏虎海派地将手一挥,下人立即奉上茶。“怎么称呼?”
“在下韩锐盟。”
罗伏虎心里打了个突。“大将军韩国仲之后?”
“正是。”
罗伏虎不说话了,尽作莫测高深之态。
韩锐盟随性地找个位置坐下,裙儿则是一脸理所当然地挨在他身边,十足的小女人沐浴在爱河中的模样。
这个举动说明了很多事,三位夫人的心开始嘤嘤啜泣。唉,恐怕女大不中留!
唯独罗伏虎对女儿的动作皱了皱眉,他看着被推跪在面前的拜把兄弟。“懦扬老弟犯了什么事?为什么将他五花大绑?”
韩锐盟一五一十地说出他盗密函、伤裙儿的事,在场的人愈听愈沉重,也感慨万千;伏虎寨就讲一个“义”字,没想到堂堂的二当家竟然因为财路而背弃义理。
韩锐盟叙述完毕后,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你们押他回来,就是要找回皇上的密函?”半晌后,罗伏虎才开口。
“正是。”韩锐盟颔首,其实此行兼有求亲的目的,只是不宜在此时提出。
“找到之后……就送他上衙门吧!”罗伏虎抹了把脸。望着昔日的好弟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连徇私偏袒的话都不愿替他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儒扬老弟,你跟老子当年以这句话互相勉励,也罚过毒咒:此心若改,天诛地灭。”当年那些热血青年的话,如今想来多么讽刺。“今天你自食恶果,就认了吧。”
他手一挥,韩锐盟的四个随从立即将他押了出去。
他沉思了些许时候,终于抬起头来,正视韩锐盟。
“韩公子,敝寨之耻让你见笑了。”他在言谈之间,把双方的距离拉远了。“正事办一办、喝过伏虎寨的水酒之后,你就可以走人了。”
顷刻之间,他颁下第二道逐客令。
走?椅面都还没坐热,裙儿就大承娘亲遗传地杠上她老爹。“爹,你赶他走?”
“没错。”女儿眼中毫不隐瞒的情感,他是看在眼中、烦在心里。
这丫头怎么回事?他是要她逮个好男人回来没错,但她有必要把人中之龙捞回来吗?他要一个身分平凡又资质优秀的好女婿,她却跑去拐了堂堂的将门之后!
一想到此,他就发昏!
“韩锐盟不能走!”见老爹一副没得商量的死样子,裙儿发急了。
“为什么?”性急的大夫人连忙问道,已经想把宝贝女儿拖到内室去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