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明了一个人相当坚持的事情,被冒犯时,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唷!
“足这样?”看来兰姊并不怎么厌恶“美人鱼”这个新称呼。
“真的呀,只是我怕会一直想,反而一直犯错,结果义叫成‘兰姨’了。”
“那——那不如你干脆就叫——”
“美人鱼?”她试探着。
“好了,随便啦,不过这个嘛——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啦!”
还说勉强?分明暗爽在心里面嘛!
“喂,阿兰呀,做生意也不能这样跟人家抢客人呀!”在这里做生意的老板,多少也有些相识,但是如果少做了一“摊”生意,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唉呀!人家她是我亲戚啦!”
也不再说什么,兰姊一把就硬生生地将她拖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大早就想来游泳啊!怎么就只有一个人?没有跟家人还是朋友一起来?”
她连珠炮似地问了一箩筐的问题。
“我——”
“来,一边吃一边说。”
原来,她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帮她父母亲做生意。
她的父母亲都还硬朗,所以才能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
“我——一个人,想来走走的。”
“是啊!早一点来,也许还可以在沙滩上捡一些冲上岸的贝壳呢!”
“喔!”她轻应一声。
贝壳多得是,太阳先生可是独一无二的呢!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呢?还不晓得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见了碧馨似乎有一份说不出口的亲切感。虽然忙着应付客人,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我姓韩,叫碧馨。我是从台北来的。”
“一个人啊?”
“嗯。”
“一个人出来旅行啊?满独立自主的嘛!”
碧馨笑了笑,不回答。
“找到你的太阳先生没?”
未料到她还记得。
“还没。”
“他长什么样子的呀?或许我认识,可以帮你找找。”
“真的?”她精神为之一振。“我告诉你,太阳先生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很壮硕的体格,还有——”
“你说一点特征好不好?住在这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黑黑壮壮的?这样描述,说了等于没有说。”
“可是他——” 、兰姊讲得也没有错。
在别人的心里面,也许没有那么好。而她之所以动心,也只能说是完全符合她梦中情人的模样而已。
她总不能说那个叫做贺屿航的男人,是这里最帅最英俊的男人吧?那铁定要得罪很多人的。
“算了,我想他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我总有机会可以见到他的,只要我们有缘分的话。”
“别那么丧气嘛!”她有点不舍。
“不会的啦,我知道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只是,我的第六感,一直让我对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受。所以我才没有死心,想来这里等他。”
“对对对,你说的这种第六感啊,我也是感同身受。好像冥冥中,就是将你自己和对方用一条绳子绑起来一样。只是,绳子很长,你必须费点心,慢慢地将绳子收起来,才能靠近到他的身边。”
知音难觅,兰姊不晓得碧馨的感觉,也同她一般。
她乐得事情都不做了,干脆就坐在她身旁聊了起来。
没有什么客人,兰姊替自己倒了一碗豆浆,并且拿了一个红豆馒头。
“碧馨,你认识那男人多久了?”她也开始享用她的早餐。
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早餐。有着优美的风景和宜人的气候,实在是人间一大美事。
“嗯,大概十几分钟有吧!”
兰姊一听,嘴巴里那一口豆浆差一点喷在碧馨的脸上。
“什么!十——十几分钟?十几分钟就可以让你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这她可有意见了。
每次都有她的第六感、她可是相当崇拜自己有这一份超能力。
“你不觉得那太——太——”她不知该怎么说出那种感觉。
十几分钟就可以爱上一个男人,简直不输给麦当劳的速度嘛!
“你觉得太快了?”她可以读出兰姊脸上的表情。
她点点头。
真是不晓得她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如果你相信你的第六感,你的直觉,那十几分钟和十几年有什么差别?”
“这很难讲呀,也许你现在爱他,十几年后,不用那么久,也许十几个钟头之后,又爱上了另一个人呀!”
“但是,你如果是真正爱,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心里面都会有他的。他的一切,会伴你度过一生。”
“那如果是后来才爱的人呢?”
在兰姊的想法里,爱一个人应该是全心全意的,绝不能一心二用。
“等到你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晓得该怎么办了。”韩碧馨笑得很得意,想不到自己的思想,越来越哲学了。
“你说嘛,到底会怎样?”
“你只会记住他的好,他和你曾经共有的美好回忆,如此而已。”
“你是说只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希望是美好的回忆。”
她也不敢肯定。
谁说男人的心不是海底针呢?
信誓旦旦的人多得是,但话是别人讲的,他硬要失信毁约,你又能奈他何?
“唉,这真的是需要好好想一想的问题。”
“那好吧,你慢慢想,我要找我的太阳先生了。”
她站起身,准备付钱。
“嗯,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她赶忙着将早餐大口吃完。
“没关系啦,你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唉呀,这你不懂啦!”兰姊突地腼腆地笑着。“这可是我每一天都要做的事情呢!”
“好吧!”
她不强人所难。反正,多一个人帮她找,也许更有希望。
韩碧馨耐心地等候兰姨将摊子整理完毕,然后就跟着她一起到游乐区里去。
她带着一包早餐,直接领着韩碧馨到办公室里去。
“刘哥——”她拉着长音,身形如魅地飘入办公室。
主任叫做刘育成,是四十几岁的大汉,原来是船员。老婆在他跑船的期间,受不了寂寞,跟别的男人跑了。
跑了老婆,人生观总难免受点影响。
他可以跟任何人称兄道弟,但是就是见不得人家在他面前恩恩爱爱的。
别人只知道他有时候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火,但是总不知其中原因。
对刘育成来说,他还有另外一个难题——“兰姨”!
当远远地见到兰姊提着早餐走来时,他又赶忙施展他惯用的“尿遁”。
然而,他等过了十分钟,以为兰姊又会像往常一样,将早餐摆在他桌上就离去。谁知一转进办公室,就见她坐在一旁等候着。
“喔,是你呀,阿兰。”刘育成见了她之后,身上又开始有点痒。
别人是花粉或是海鲜过敏,他刘育成已经四十多岁了,却得了这种“阿兰过敏症”。
“刘哥,来,先吃早餐。”她勤快地打开报纸,然后用泡茶的高筒杯装着犹有温度的豆浆。
“来,慢点喝,还有点烫,我先来吹吹。”
“真不好意思,每天都让你带早点来。”他看来似乎有点无奈,又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是不是让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生,瞧见这般光景,才会这般也不晓得。
倒是韩碧馨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而且她是来找人的,可不是来看肉麻戏的。
“她是——”刘育成看着碧馨,眼中隐约透散着一种诡异的神情。
“喔,她是要来找人的,你们这里有人叫做‘太阳先生’吗?”她笑问道。
“什么‘太阳先生’?”刘育成一头雾水的。
“你自己看怎么说吧?”兰姊要韩碧馨自己讲。
“昨天,我在码头边遇上一个人,后来我不小心掉进水里去。是那个人救我上来的。”
她只能这么说。
至于中间有关他们两人还有接吻一事,抱歉,那可是她青春的回忆,不需要也不必讲的。
“在码头边?那送她到你那儿的人,你不认识吗?”
刘育成反而问兰姊。
“是阿亮呀!不过,我不相信他会是这位小妹妹的‘太阳先生’。”
“怎么说?”刘育成问道。
“你叫他来就知道了嘛!”兰姊不以为然地笑着。
“我真不相信凭阿亮那副德性,也会是什么‘太阳先生’?”
“好,我叫他,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一名精壮粗黑的汉子戴着一副墨镜跑了进来。
“主任,什么事?”
“这儿有一位小姐,想要见你。”
韩碧馨看着他,跟贺屿航长相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碧馨,怎么样?有古铜色的肌肤,壮硕的体格。
你要找的人来了。“
“不是他,我脑海中的人不是这副——”这么讲不是太伤人了?她连忙改了口。“我记忆里的人不是他。”
不过,不管人家是谁,既然知道是他送自己去兰姊那的,也该谢谢人家一下。
“真是谢谢你,阿亮先生!虽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不过我还是相当感激你。
“谢谢你救我。”
“这——这——这没有什么嘛!”阿亮突地腼腆起来。
“我没带什么礼物,我想——”韩碧馨从小钱包里面抽出一千块。“这一点小意思,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