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属于我个人的钱财,在五年前为了小晨的监护权几乎散尽,而绝大部份的家产都被小晨的母亲拿去当赡养费,除了我的生命和爱以外,我只是个空有名声的教书匠。”
宣竫尧将自己的过去赤裸裸的刦析,在楚家两位爱女心切的家长面前,他的话让楚汉州原本打结的眉头松了开来。
“孩子,你很坦白。”他赞赏道。
“哪里,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家父、家母的教导。”他谦虚的说。
“你应该很明白小茵和阿筵的事,对吧?”对于他的坦白,楚汉州也不再避讳了。
“透过小茵的哥哥,我知道一些。”宣竫尧知道从楚父身上他可以得到更多的详情。
“那他有告诉你,小茵和阿筵吵过架吗?”啜了口香浓的乌龙香片,楚汉州每段对话里都在评估宣竫尧的为人。
“小茵说过。”
“男女朋友吵架是常有的,但小茵就是爱钻牛角尖,这件事当年闹得很大,她一直认为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是她造成的,所以她无法原谅自己,而原本我们以为事过境迁后,时间总会治愈伤口的,没想到她一直逃避面对。
“而你和孙小姐的事不断的被媒体拿来炒作,我和她妈妈担心小茵的过往也会被当成新闻一样被闹大,她也算是传播界的人,这事若闹出来,对她、对你,甚至对阿筵家的人都不好。”他担心女儿的自责是永远不会停止的,于是昨夜和妻子谈了一夜,妻子要他尊重宣竫尧的意见,所以他才会在此时开诚布公的与他讨论。
“这些事我都考虑过了,璘郁她在近日内会退下主播的身份到美国,我与传播界的交情不深,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机会与他们打交道,所以应该不至于会有太多的困扰。”沉吟后,宣竫尧平稳的说。
“若真是如此,我和她妈妈就能放心了。”楚汉州这才露出真正开怀的笑容。
“而我也会找时间带她回彰化探望许先生的父母,这样或许也能稍稍解开小茵的心结。”他把早已决定好的事告诉楚家父母。
“太好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楚汉州更加喜欢眼前这未来的女婿。“阿筵的父母一直盼着她能回去看看,想和她说说话,这孩子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太久太久了,你的决定很好!”他不断的赞赏宣竫尧,上扬的嘴角一直没垂下。
陈静子比丈夫还更满意他的表现。“想到我们马上可以当现成的爷爷、奶奶就开心呐,老头子。”
“没错,竫尧你可是把那小男孩教养得很好,一个大男人能做到那样,实在难得啊!”他全忘了当初在女儿面前,怎样反对她和离婚又有孩子的男人在一起,现在他可是赞不绝口。
“谢谢你们愿意将女儿交给我。”宣竫尧比谁都激动的感谢。
“我带你上楼去找他们吧!”陈静子笑盈盈的说,“小茵的私人天堂在顶楼的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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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小家伙被两位老人家绑架到邻居串门子,而受邀回来吃饭的楚珩和田雨露也跑去看电影享受两人空间,楚茵和宣竫尧则留守楚家,他们一道挤在她的秋千上看星星。
“我喜欢你的私人天堂。”细细的亲吻她裸露的脖子与臂膀,宣竫尧搂紧坐在他膝上的小女人。
“这里是老爸和哥哥在阿筵失事后,帮我设计的。”顺着他用强壮的大腿轻摆秋千,楚茵幽然的开口,“那时觉得天上的星星很近,近得好像我用双手就能碰到的感觉,久了,当我心情不好时都会到这里来荡秋千、看星星。”
“就像你喜欢摩天轮一样。”他温柔的回应她的话。
小茵虽然从未提起为何会独独喜欢摩天轮,但顶楼的秋千、高耸入天际的摩天轮,这些都可以划上等号。
“摩天轮是阿筵喜欢的。”即使知道他或许会在意,她还是选择老实说。“只是后来摩天轮除了能让我想到他以外,在高耸的天际我可以想很多事,可以静下心来,于是也渐渐成了我的习惯。”
“那以后我们走遍天下,玩遍你喜欢的摩天轮。”他的唇贴紧她颈项上的脉动后允诺。
“好。”手心贴紧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在她掌下,感觉好奇妙。
“改天我找人在家里的阳台也替你弄个秋千?”他继续为她规画美丽的蓝图。
“不用啦,”她低低的笑了小声。“那是以前没有遇到能解开我心结的人我才需要它,现在我有你啊,对吧?”
她的脸贴上他的心窝,双手也眷恋的圈住他。
“小茵,找天去彰化,我想你也该去探望许先生的父母了。”
“好。”怔愣了一会儿,她点头应好。
为了所有爱她的人,她总得打开自己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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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朴的乡下农村,许虎筵也就是阿筵的父母是当地着名的果农,越接近许家及楚茵以前的老家,她的脸色就越发苍白。
宣竫尧平稳的驾驶休旅车,他利用空档探手握住楚茵冰凉的小手给她鼓励。
“如果还没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回头。”他担忧的不时转头探看她。
“没关系,我可以的。”她勇敢的回答,“前头就是阿筵家的果园,虽然我没回来过,但我知道老爸和他们一直互有联络,家里的水果很多都是阿筵的爸爸托人送来的。”
闪亮的休旅车停靠在宽敞的四合院院子里,阿筵的父母接到通知,早早就在院外等候他们的到来。
楚茵见到他们,整个人呆愣住,全身颤抖却动也不动的呆杵在原位。
她眼泪不自觉的悄悄滑落。
“小茵?”宣竫尧担心的喊她,末了干脆将她拥入怀中轻晃。
“我没事。”抽出面纸擦拭脸上的泪水,随即她深呼吸后道:“陪我下车。”
宣竫尧倾过身替她打开车门,楚茵下了车,她微颤的身子杵立在车旁,泪眼蒙胧间,她看到从小像父母一样疼爱她的许家夫妇时,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筵的母亲快步走向她后抱住她,嘴里低喊着“乖孩子、乖孩子”时,阿筵的父亲也来到她身旁。
“我们终于等到你了……”老迈的手轻轻搭上楚茵哭花的小脸。“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许爸。”转身投入阿筵父亲的怀抱,三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宣竫尧感叹的望向相拥而泣的三人,心想,幸好他努力说服小茵来这里,因为唯有面对,才能真正走出伤痛。
世事难料,他只能说很多的事冥冥中自有定数。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一个小他八岁的女孩,他或许会仰头大笑,但如今他仍爱上了她。
他没加入他们感人的画面里,只在一旁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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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竫尧信步走在农村小道上,清爽的空气与即将西落的橘红色夕阳伴随着,这里的悠闲与台北快节奏的商业生活形成强烈对比。
现在都接近晚上七点了,天空还依然有着落日晚霞,而在台北时的他,又曾几何时有机会如此悠闲的散步在马路上呢?
楚茵留在许家陪阿筵的父母谈心聊天,经过初见面时的激动,他从她渐渐放松到能绽放笑容的脸上,知道过去的事在她心里已经成为回忆,伤口也逐渐愈合了,所以他才放心的自己到小镇上探索。
他停在一家小杂货店门口,发现童年时曾着迷过的玩具,宣竫尧一时兴起的买了许多童玩,打算带回台北和儿子分享他童稚时的喜悦。
付好钱,宣竫尧拎着红白小塑胶袋准备离开时,视线被杂货店的小电视给吸引了住,他停滞脚步看着正播放的新闻画面。
“下周请继续收看CTN新闻。”孙璘郁习惯的结语改变了,普通观众或许听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宣竫尧知道她少了那句“我们下周见”所代表的含意。看来她抽离现在生活的决定,也是颇为快速。
这样也好,再怎么说她都是小晨的生母,就算小晨对她的印象不深刻,但母子情深,往后总是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如果她能就此戒掉不好的习惯,对儿子的将来总不至太坏。
他不希望璘郁的事爆发出来,也是怕儿子在外念书时遭人指指点点,现在小孩的早熟不是做父母所能控制的。
宣竫尧慢慢走回许家四合院,楚茵早已和许家两位老人家等在外头,但让他傻眼的是,休旅车旁摆了满满成箱叠起的农产品,他光是目测就预估至少有三、四十斤之多。
楚茵苦笑的圈住他的腰。
“这些请你们带回台北,”许爸爸憨厚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他的好意。“这都是自己种的,没农药,可以安心的吃没问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