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怡眼睛里满含信任,“萧伯伯对我很好呀!瞧,才听说我有事在烦,就焦急著想帮我解决。”
“他……”当年的悲剧发生的太离奇,万世华心生疑惑却苦无证据。是他多疑、多虑了吗?
“万伯伯,你想多了,萧伯伯人真的很好。”她肯定似的再三点头,小手拍著他的大手安抚著。
“希望如此。”
“万伯伯,明天陪我去拜祭父母好吗?我还不知道父母的坟在何方。”她的笑容消失在唇畔,一抹揪心的痛楚漾在无邪的脸庞。
“乖孩子,别伤心,一切有万伯伯在。都怪万伯伯是一介书生,只会钻研学问,无法帮你太多。”他关切的摸著她柔顺的秀发。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汲取他身上类似父亲的气息,从小到大万世华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这种感情已深刻心底。
冤有头、债有主,没必要将慈善的万伯伯卷入仇恨的漩涡里,这笔帐她来讨,无辜的人马休想抢夺她的猎捕游戏。
这是属于她的私人乐趣!
第二章
万世华带著陈静怡,捧著鲜花素果,拜祭过世的双亲和兄长。
接下来,萧大雄殷勤的安排陈静怡进入他的公司,看似热切而清楚的介绍,其实都是重点式的略过,观看的自然是外围的环境,简易的解说,全忽略最重要的核心问题,陈静怡总是装出全然不懂的呆样,乖巧的随著他介绍行程,藉机消减萧大雄对她的警戒心和防备心。
防备心锐减的萧大雄,为取得她的信任,取出一叠叠公司的财务资料让她参考,料定她毫无能力从这堆帐本中探知公司真正的营运状况,却没料到,当他一离开饭店,随即有三十多名会计师和律师,熬上一夜的时光,掌握住萧大雄所有的罪证。
隔日,陈静怡请萧大雄取回帐本,直抱怨著看不懂,萧大雄心底暗笑她是商业白痴,更加认定她是个没大脑的人,逐步的让她明白之前陈家的产业逐渐萧条,利润几近于零,能够打平是他这些年来拚命奋斗的结果。
陈静怡愧疚不已,甚至大方的将陈家的产业一一转赠给他,萧大雄得逞后奸笑不已,侵占了陈家的产业,贪婪的心思转向她身上的金钱。
一个月过去了,陈静怡柔顺乖巧地陪著萧大雄逛来逛去,始终没有作出任何的决定,随著时间的拉长,萧大雄没了耐性,开始逼她做出决断。
陈静怡总是苦恼的皱著眉头,用著无辜的眼神看人,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萧大雄满肚子火也只能隐忍,等待时机。
浑然不觉已成为陈静怡的傀儡,年近半百的萧大雄被戏耍于掌中间,她冷眼瞧著萧大雄苦心计较,用尽计谋,终日守候在她这个巨大的财富旁,跟前跟后,活像只垂涎的哈巴狗,偶尔被她天真的想法气得差点崩溃,著实有趣呀!
陈静怡用三百万美金当钓饵,引起他的贪婪之心,吊足他的胃口,养大他的野心,真正用意不在这三百万的用法和下场。
为取得萧大雄的全然信任,被掏空的产业全数送给萧大雄也无妨,甚至奉送这笔钱也成,只是过程得有趣才行,例如,整得萧家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早在四年前,接获母亲死前的血书后,她就聘请高明的侦探,如影随形的调查所有萧家人的动向。萧家的一举一动,她绝对比萧大雄更清楚。
这几年间她分别派遣不少奸细和高层人员,进入萧家企业,做为里应外合之用,这些日子,萧大雄的甜言蜜语是真是假,她了如指掌。
萧大雄的结发妻子朱素如,个性和萧大雄一样贪婪,喜爱在豪门圈中享受掌声,自命高贵。夫妻档狼狈为奸,男的玩弄清纯小女生,女的包养小帅哥,大玩禁忌的性爱游戏。
儿子萧建兴,二十六岁,终日戏耍于花丛间,同父亲狎玩女子,不知上进。担任萧家企业总经理一职。原本前途堪好的萧家企业,在萧家父子只知近利的经营下,利润每况越下,同时隐藏诸多弊病,若是她坏心的吹口气,萧家的企业就会如同火山爆发,无法挽救。
萧大雄和萧建兴两父子,私下达成协议,父亲利用长辈的姿态哄骗她,儿子运用美男计拐她的心,想一举攻下她的钱财与芳心,为他们萧家定下不败的基础。
女儿萧翎翎,二十四岁,美艳大方颇具城府,目前为台湾第一大黑帮天地帮帮主的情妇。美艳的她,传闻呼声甚高、坐稳天地帮帮主夫人的宝座。
天地帮?
萧家企业是萧大雄在白道的生意,也是蚕食鲸吞陈家产业的工具。
萧大雄本是黑道上的一名混混,三十多年前同陈静怡的父亲陈志明以及万世华是同窗好友。陈志明是世家弟子,万世华出身书卷世家,萧大雄是黑道人物,三人道不同,却结为知己。陈志明万万没有料到,结交这个朋友会为自己埋下杀机。
据闻四年多前,萧大雄处心积虑、运用财势当后山,入主黑道中的黑豹堂,挟著庞大的财势当上堂主,登位后旋即不顾黑豹堂的宗旨投诚天地帮,入会后用心培养跟天地帮内部的交情,一年后顺利将女儿萧翎翎送上天地帮帮主的床上。
只要女儿怀有天地帮帮主的骨肉,萧家身分自然往上飙涨,黑道的力量便在他的控管下。
陈静怡回国前做足功课,这笔迟来的血债非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不见血,却让他们痛苦万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会让他们彻底悔恨惹上她。
萧大雄、朱素如、萧建兴已是囊中物、手中的傀儡,犯罪证据捏在手掌心,只要素手轻轻翻转,足以动摇萧家的根本,毁掉他们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没有道理放过萧翎翎,她必须为自己曾做过的一切赎罪。
一切的变数皆在天地帮。
天地帮!
清盈的眸光闪动著深沉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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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宴会厅中鲜少人把注意力放在阴暗的角落,韩烈勇隐匿在其中,注视著宴会的变化,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韩烈勇锐利如鹰的眼眸扫向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俊美的脸庞如冰雕冷硬,伟岸的身形散发著无形的霸气和掠夺的狂势。
常年运动的黝黑大手紧握手中的杯子,琥珀色的酒液倒入他的口中,辛辣的灼烧他的喉,直入他的胃,引起阵阵的温意却融不掉他冷硬的冰寒之气。空的酒杯被身后的女子向前注满后,再次隐入黑暗中,快得似乎不曾现身过。
韩烈勇向来不喜欢参加社交活动,宁可待在帮里处理帮务或与敌人对峙,也不喜欢穿西装当标本。
天地帮无缘无故成为台湾黑道大帮是意外中的意外,年少气盛的他原只是个逞凶斗狠的青年,有幸结交一群有志一同的伙伴,凭著一股义气,逐渐在江湖上混出名声。
尔后,黑道中的各大帮派纷纷邀他入帮会,过多的规矩让他厌烦,向来称王惯了的他不喜欢称别人为主,在各帮派的追逐间,于二十岁那年组成天地帮,十年后的今日,成为第一大帮,并非他尽力扩展势力,而是过多的帮派深恐天地帮锋头过大,一再的派人找麻烦,在烦不胜烦的心态下,他开始清除恼人的障碍,这便是天地帮闯出名号的真正原因。
幸好这两年来,仍有不甘寂寞的老鼠结群闹事,让韩烈勇练练筋骨、打发时间、消耗体力。不过这两个月来,帮中一切平静得像宁静的湖面,激不起半点波涛。
闹事的老鼠们似乎隐匿在地洞里,不敢探出头来。
闷……三十年来,韩烈勇首次尝到极度烦躁的挫折感。
或许就是闷,他才被得力的心腹──包仲强和卓胜利成功的拐骗到豪门宴会上,美其名是陪著床伴唪翎翎赴宴,哄得她减轻注意力,事实上他们私下建议,另外挑个有资格当帮主夫人的女人,别把精力浪费在萧翎翎的身上。
韩烈勇冷漠的瞥向远方笑得灿烂如花的萧翎翎,知道包仲强和卓胜利打从心底瞧不起她。
不曾追问伙伴原因,那并不重要,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他不强迫女人,女人却如潮水般前仆后继的挤上他的床,只要对胃他向来全盘接收,毫不拒绝,腻了就用金钱打发,简单的金钱交易,方便又省事。
萧翎翎这几年来一直是他的床伴,不代表他忠于她或特别钟爱她。她聪明的谨守本分,从不过问他的事务,是她唯一待久的原因,绝非外界传闻她是天地帮内部挑选的准帮主夫人。
他的唇邪邪的往后一勾,画出一抹冷硬无情的曲线。
没有婚姻的保障下,他绝不许任何女人怀有他的子嗣。
娶萧翎翎?
韩烈勇冷眼扫向她,眯起眼像头一次审视她艳丽的容颜,无端升起一股心烦意厌,俊眉不悦的挑高,冷眼旁观她待人处事的态度。比起三年前,她更嚣张、高傲和自视不凡,真以为帮主夫人的身分唾手可得?他撇嘴,无情闪入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