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到四周彻底的搜索,一个小时后,冷晴确定失去她的下落。
立即打电话通知王仲桀目前的状况,请求进一步的指示。
厉南天立刻抛下几近完成的合并案,丢下整个会议室的客人,扔下满满的工作表,直奔回家,身后紧跟著王仲桀和方世平。
厉南天以时速两百的疯狂车速飙回家门,冲进房里,却见不到熟悉的人儿。
他翻遍所有的房间,没有!没有她的人影!颓然地走出房门,看到王仲桀和方世平也彻底的搜寻了房子的其余地方和外面,答案也是没有!
保镖仍在方晓茹失踪的原地留守,奉命等待疑似走失的人口。
厉南天等人焦急地守在家中,直到月上枝头,众人确认人已无踪,下落不明。厉南天才脸色阴霾的离开客厅。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房里,若有所思地翻阅查看所有的物件,他赠送她的钻石、珍珠不曾被动过,泰半都原封不动的放置在礼盒包里。
记忆中,她最常使用的是中间的抽屉,厉南天用力的拉开,其中的衣物是她平常所穿的,简单的几件牛仔裤、T恤,和一些更换的内衣裤。
一抹灵光扫过,他动作飞快的打开其他的衣橱,四个偌大的衣橱里,一套套昂贵的服饰精品未曾拆封,连标签都还挂在上头,整整齐齐的摆在原位,宛如小型的服装店。
不曾动过……
他怔忡的瞪著眼下的情况,她不喜欢这些衣物吗?
记忆中不曾听她抱怨过,她却用行动证明,连碰都不碰。
不解的疑惑浮上心头,转身移至她的梳妆台前,翻动抽屉里的物品。搜寻的动作停顿,眸子射出复杂的神采,直瞅著所费不赀的珠宝。
是她不识货?或她不爱这些款式?
幽深的眼瞳半垂,心绪回到以往的时光当中。记忆中的她不曾配戴过任何的珠宝,脖子、指间、手腕,耳朵向来是乾干净净、清清爽爽,她不曾在他面前戴过任何的饰品。
厉南天颓然的坐下,内心的空洞几乎要将他击溃。
呆坐等候著,直到黑夜过去,天明抵达。
王仲桀敲门后进入房内,禀告是否要将在外守候一夜的保镖撤回?
厉南天神情颓废的点头,她失踪几近二十个小时,没有勒索电话,没有任何的噩耗传回,安静无奇得就像她当初突然出现一般……
他猛地抬起头来,难道她不是迷路,不是被迫离开,而是自行逃脱?
再次将梳妆台前的抽屉一一翻出,翻箱倒柜地将房内迅速搜寻一遍。
王仲桀呆愣住,呼吸困难地静看总裁突如其来的疯狂,这是他未曾见过的一面,向来严谨过人的总裁竟会露出愤恨的表情。
没有!厉南天怒不可遏的将房里的物品悉数砸毁!
“乒乒乓乓”的破碎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效果惊人,方世平飞快的冲进来,亦当场被暴怒中的总裁吓得脸色白白。
她带走她唯一的物品──她当初跟著他时,随身携带的皮包。
她敢离开他!
她居然敢用这种不告而别的方武离开他!
厉南天的脸庞扭曲得骇人,冰冷的话语如冰珠般吐出。
“给我找,翻遍整个台湾,整个世界,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冷风疾吹,狂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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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茹棋高一著,料准保镖会在超市结帐处直视前方的麦当劳,该是保镖冷晴认定她不会逃走,也料定她逃不出眼皮子底下,所以应允她的要求。
却没有料到方晓茹会躲在二楼的墙柱外,等到保镖找不到人而奔进女厕所找人时,飞快的奔下楼,幸运的拦劫到一辆计程车,就此摆脱魔掌。
计程车直奔方家,方晓茹在管家和照料她生活起居的徐妈尖叫声中,被迎进家门。
两个小时内,方家两老也抛下公司里的事务,像风般的飙进家门,两人哑口无语的直瞪著失踪两个月的女儿,眼中有著激动的泪水。
打从方家两老回国当天,就准备好所有的台词要狠狠的教训不知长进的女儿,未料到迎接他们的不是愧疚认错的女儿,而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秘书,并且告诉他们,被困在金丝笼里的宝贝女儿失踪了!
头两个星期,他们笃信女儿逃不出他们的五指山,动用所有的关系在台湾撒下天罗地网,等著女儿自投罗网。
终止女儿的信用卡,金融卡也一律谎报遗失,他们信心十足的跟女儿玩捉迷藏的游戏,他们等,等她走投无路,低头回来认错。
直到第三个礼拜,急的是方家的父母,他们不敢相信女儿能够逃匿两个礼拜以上。
他们算过,女儿身上的现金绝不可能超过五万块,屈屈的一点点钱如何能够藏这么久而不露半点风声?
又一个星期过去,他们急得到警察局去报案,深恐女儿个是失踪而是有意外发生。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他们高傲自信的心态被现实击得七零八落。
甚至在接到警察寻获年轻无名女尸时,怀著忐忐不安的心情的去认尸,直到确认非自己的女儿,他们还搂著彼此落下感动的泪水。
报纸也从一个月前开始,每天在头版登著──
茹:有事好商量,回家再谈。父字。
最近则更改为──
茹:一切如你所愿。母字。
方晓茹从半个月前看到报纸,就认定父母是在跟她玩谍对谍的游戏,而不想露出马脚,因为先现身的人必无认输,直到她的目的达到,功成身退,她才敢现身。
“你到底跑去哪里?”方母动容的将女儿搂入怀中,坚强如石的外表幻化为担忧的母亲。
方晓茹呆愣两秒,目光疑惑的望著这个哭得很伤心的人,她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心里不安的翻腾著。
“你知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有多么的担心?”方母哽咽的细说,“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愿意的,都可以说出来商量。我跟你爸爸谈好了,只要你肯回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到家,我们不会再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也不会再硬性的帮你安排未来的路。你想怎样就怎样,这是你的人生,只要你喜欢、你愿意就好。”
目光布著层层的不解探向一旁的父亲,高傲严肃的形象已毁,忧心忡忡的慈爱目光亦忍不住凝视著失而复得的爱女。
母亲的话徐徐的流入心田,呆若木鸡的表情如寒霜遇到春阳般融解,末曾料到逃家抗议的行为会获得全面性的胜利。
真的吗?
母亲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那么……她是不是自由了?
“我可以选择我自己的路?”方晓茹小心的问著。
“嗯!”方母用力的点头,痛失爱女的期间和丈夫痛定思痛,不再施行打的教育、铁的纪律。
“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
“傻女儿,回来就好!”方父将她们搂在怀中,心满意足。
如此真情流露的时刻,方晓茹咬著唇暗想,此时此刻该是最佳坦诚的时机,一来可以测试父母的可信度,二来可以预先计画下步路的方向。
感动的时间不到五分钟,方晓茹轻松的丢出一颗炸弹。
“我怀孕了。”
全面性的寂静,方父搂著她们两个的手陡然落下,震惊不已的瞪著女儿,嘴巴大张。
方母错愕的隐去哽咽声,慈爱的目光像停格般,红唇微启的瞅著突然抛下骇人言语的女儿。
“我真的怀孕了。”方晓茹面露喜意,小手抚著微微凸起的小肚腩。
双亲的目光射向她的肚子,目不转睛的瞪著,浓重的喘息声不断的从他们的口鼻间传出。
“孩子的父亲……是谁?”方父移向女儿,心坎里的激荡如狂风暴雨。
谁?
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胆敢碰他捧在手心的女儿。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方晓茹露出甜美的笑意,画出美好的未来蓝图。“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爸妈再好好的教导孩子,等孩子长大成人后,便会负起我的责任、接起你们的棒子。以后爸妈也不用再管我,只管用心的管教孩子。”
这是人话吗?
方家双亲错愕的瞪著他们抚养二十多年的女儿,他们完美的教育究竟哪里出错?
他们哪里做错?
莫非当年铁的教育下所养成的女儿,如今已形成反叛的倾向,而导致今日的后果吗?真的是报应吗?
“晓茹,难道你不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庭吗?”方母心酸酸的问,她那可怜的外孙呀!怎会有这种怪异的母亲?外婆对不起你。
“他有我们就够了。”方晓茹拍拍他们的肩膀。
“孩子的父亲知道他的存在吗?”方父揉著泛疼的太阳穴。
“他又没有问!”她应得理所当然。
“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告诉他做什么?让他跟我抢孩子吗?”她睁大眼,坚决反对。
“他有这个权利!”
“谁说他有?!”
方父的下巴掉下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