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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和他肩并肩、膝靠膝地坐在一起,似乎太过亲热,她起身想移到对座,却让他环住腰,暖烘烘的呼气随后喷在她的耳窝。“别动。”

  或许是水柔听到,继之问他什么,只是他大笑。“没啦,蓉蓉不让我抱她。”

  “嗟……王佑鑫!”舞蓉无地自容地嗲唳,这种事他怎么也跟人家讲,讨厌!

  “哈哈,蓉蓉在脸红喽。”他取笑地做现场转播,盈握于她胸线侧边的巨掌,输出源源不绝的眷恋,熨滚了她的心脉,沸腾的血液疾驰穿越周身。

  噢天,她今日怎么老是误解他的举动?

  “蓉蓉不舒服……嗯……想吐,反胃……对……”他叙述她的症状,断断续续和水柔一问一答。

  接着是片沉默,她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猝然僵了一下。

  他没有道再见便挂断电话,站起来,他两手吊在裤袋中背对她,冷冽的阴霾自他周身幅射外散,她知道有事情不对了。

  “怎么啦?”难不成她患了什么绝症?

  “水柔恭喜我们两人,她说你的症状是……怀孕。”他转过身,悒郁泛白的愁容怏怏地蹙着额,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怀……怀孕?”白舞蓉瞠目愣视他。她这次的月事早在三个礼拜前就该来,她一直还在觉得奇怪,原来……

  欢悦替代了惊讶,她伸出双手轻摸着腹部,难以想像有个小生命已在她体内孕育,是他的耶。她如获至宝地笑着。“我怀孕喽。”

  “拿掉它。”砭入肌骨的冰雪朝她砸去。

  “不!”白舞蓉捍卫地护住腹部。“如果你不要它,我自己可以独立抚养。”

  她的预感灵验了。他不爱她,他甚至残忍地不愿让她保有他的孩子。

  “不要它?我当然不要它,我为什么要它?”北极飒飒的寒风,从王佑鑫微颤的红唇中刮出。“把它拿掉,我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这么说就太不负责任,不管你的态度如何,我要定它了。”这是他惟一留给她的纪念呀。

  “你……”王佑鑫怒形于色地攫住她的藕臂,狂猛的眼睛赫然瞟到她光秃秃的无名指。“你的结婚戒指呢?”

  “掉了。”他连孩子都不在乎,介意一枚戒指作啥?

  “我看不是掉了吧。”寒冽的冷嗤自他俊挺的鼻梁中哼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舞蓉蹙着秀眉。

  “意思就是你寡廉鲜耻,有夫之妇还和别人乱搞!”王佑鑫青筋暴露。她居然背叛他,在他想和她重新开始的时刻。

  “太……太……过分了,你凭什么那样说我?”白舞蓉一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出了社会仍洁身自爱秉持不变的守则,人人见她夸都来不及,何时遭过这般的诋毁。

  “我过分?你让我戴绿帽子还说我过分?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想和姓胡的‘肌肉霸’双宿双飞对吗?”王佑鑫痛声喝斥,怪就怪在他太有自信,他早该把她和胡铁华分开。“我不会便宜你们的。”

  “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椎心、受伤、忧愤、绝望所构成的泉涌悲液,在眼眶内交错聚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遭此大辱。

  “我随便冤枉你?你还真的当我是白痴、是瞎子?!”他气冲斗牛地捉住她的左腕。“你故意把我给你的戒指丢掉,这一个月,谁知道你们朝夕相处时在做什么,还有——”他视她为蔽屣般地甩开。“你肚子里面的野种,就是最好的证据,它是你怎样也否定不了的事实。”

  “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白舞蓉跌匍在地上,泪水再也忍不住溃堤而出,世代的书香门第教养,导致她缺乏骂人的词汇,滚滚波涛击了半晌,仍击不出新的浪花,她翻来覆去扑簌着同样一句。

  “你放心,我会做得更过分,我要让你心爱的胡先生身败名裂,我会想尽法子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永远无法在一起!”王佑鑫妒火攻心,狰狞地龇着牙。

  “太过分了……它明明是你的小孩,你怎么可以……太过分了……”白舞蓉涕泗滂沱,他骂她是淫妇也就算了,他竟将他俩的结晶视为野种,她就这么令她唾弃吗?

  “我的?笑话,你是圣母玛丽亚啊?我只是吻吻摸摸,你就会有小孩?”骗他没学过健康教育?他那门科目在遇到她之前,可是经常不断地用“实物”来复习。

  “但是在垦丁,我撞到浴缸晕倒时,你不是……”一定是那个晚上。除了那天她全无防备外,他俩均不曾越线过。

  “很抱歉,我正要做,你就醒来了。”王佑鑫讥讪。

  “那……我为什么会……怀孕?”他没碰她?!怎么可能?这下连她都糊涂腹里的婴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了。

  “穿帮了吧,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王佑鑫笑得比哭要难看。

  “我……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相信我……”她怎会将属于他的心再转交别人?

  “哼!”事实胜于雄辩。

  “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面对他冷酷的眼神,白舞蓉心寒。“我恨你,我恨你……”

  她嚎啕大哭地冲上楼,将自己反锁在卧室内痛不欲生,直到水柔姗姗来迟。

  第九章

  第一次,王佑鑫觉得嘴里的甜甜圈这么难吃,味道甚至有点苦涩。

  虽说怒怨依旧,但见水柔从卧室出来时,他仍按捺不住心焦地跑向前。

  “她……”他该怎么问?是问她好不好,抑或她和“别人”的小孩好不好?

  “你俩今天会吵架,我得负大部分的责任,不过我很惊讶,你向来嘴甜,对这种事也不曾在意,何时变那么八股?”水柔不想打扰病人,她走下楼去。

  “我……这……”王佑鑫三步并作一步地追着下来。水柔前半部的话是啥意思?难不成蓉蓉她……

  “唉,我真是败给你们这对乌龙夫妻,害我摆了这么大的乌龙。”水柔拍着额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她既然敢偷人,就应有这种心理准备。”王佑鑫鼓着腮帮子咕哝。

  “如果不是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是太爱她,故反应才会那么激烈,否则连我都想与你绝交。”水柔瞪着他,很难相信他会讲出那些蠢话。

  “我明白我错了,我现在也很后悔,可是……我乍闻她怀孕的消息,会有那种反应是正常的嘛。”王佑鑫辩驳。“有哪个男人在戴绿帽子时,会笑着说欢迎欢迎?”

  “她根本没怀孕。”水柔抱头呻吟。

  “什么?可是你在电话中不是说……”王佑鑫的下巴掉到地上,歪曲的表情恍若被人结实地打了两耳光。

  “所以我说你们是乌龙夫妻。”行医多年,这回笑话闹大了。“我哪晓得依你有名的好色采花程度,你们结婚一个多月竟没同房,因此在听你的描述,我自然会想到那儿去嘛。”

  “但她的害喜现象……”冷汗一颗一颗地流下来。

  “那是天气太热,她成日在外面东奔西跑,故有些中暑,加上她最近精神过于紧张,睡眠不足,压力又大,所以贺尔蒙不协调,造成生理现象不正常,放轻松一点就会不药而愈。”幸亏是自家兄弟,不然她的行医执照大概会被吊销。

  “这……”天哪,他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想憋气闷死自己。“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情绪太过激动,我替她注射了点镇定剂,让她好好地休息休息。”她或许也该打一针来镇定一下。

  “我现在该怎么办?”王佑鑫垮着脸,仿佛嘴里含了十斤黄连,这烂摊子要如何收拾?

  “假使她今天真的有了,你会逼她堕胎吗?”水柔黯然轻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那时只是在说气话,我以为小孩是‘肌肉霸’的,我以为她想利用这个借口离开我,我以为……我爱她呀,你清楚的,我爱她呀,可是我却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我……”王佑鑫噙着泪光。

  “我清楚没有用,你得让她明白啊!”解铃还需系铃人,水柔能做的只是让他们的误会澄清,剩下的仍要靠他自个儿。

  “但是她不爱我,她爱的是胡铁华。”王佑鑫颓然瘫进沙发。

  “是吗?”水柔的视线不觉被一旁素描簿上的人像所吸引,她翻了几页,便将它交给他。“你何不用你的心和眼仔细地瞧瞧。”

  “这是……”王佑鑫颤着手,越看心里就越沉重。

  十几页的画稿画的不是风景,而是他的喜怒哀乐,有正面、有侧面、有全身、有半身,各种角度的他,以不同的神韵活灵活现跃上白纸,生龙活虎的表情,被潇洒的线条简单勾勒出,倘若没有爱,这些画像岂会这般栩栩如生?

  “从她观察入微的细腻笔触,你还认为她爱的是别人吗?”水柔轻笑。

  “她爱我,她爱的是我……”王佑鑫悲喜交集。

  “加油!”水柔拍拍他萎靡不振的垂肩,为他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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