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酵ㄟ!去自投罗网?你我现在还在假释耶!”阿狗唾了口痰。“嘿林春生那三人喔有够没义气,把事情搞这么大,害我们老大怕临检才会藏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山上。”
“是啦!所以你不能怪我啦,而且你自己吗赞成ムㄡ。”阿猫不服。
“你的头啦ムㄡ,国语都说不好要跟人家混。”阿狗拿他当出气筒。
“啊谁ム2语要ムㄡ得好才能混?”阿猫老实地问。
“我说的啦!你给我垫垫,OK?”阿狗烦躁地叼起烟。
“啊你好厉害,会ムㄡ英文ㄟ!”阿猫的贼瞳升起推崇亮光,尊敬地取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阿狗一掌啪向阿猫的背。“你起酵啊?又不是要放烟火做讯号,你是怕敌人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哟?”
“可是……我看你……”阿猫比了个抽烟的姿势。
“嘿这叫‘望烟止渴’,我咬着解饥,爽一下不行噢?”阿狗话音与踏到地雷般呛人。
“偶又没有不行!”阿猫很委屈,有时真想学人家……嗳……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啦,“脸”盆洗手——不干了啦!
“总不能在这等到老掉牙吧?”阿狗方想怨阿猫死脑筋什么时候不动,偏选了个好差事让他俩受罪时,总算铁杵磨成绣花针,龙家的电动正门向两旁敞开,慢车驶出的就是他们馨香祷祝的肉票!
“快跟!”两人跑回隐密处开出他们的车。
“啊你开快一点啦!”阿猫眼睛直勾着前方那台红色敞篷车促着。
驾驶人阿狗一肚子堵烂——“催、催、你催魂呀!偷一台这么破的车,你要我怎么跟外国货比啊?”
阿猫闷吭在喉中,拿起望眼镜向前瞄,他兴奋地叫出声。“喂!开车的查某人长得很像大明星梦莲……啊啊啊,没错,真的就是她本人,我到时候一定要找一她签名。”
阿狗忿目以慢动作的方式瞪过来,阿猫本以为他又要开骂,预备挨揍的架势都摆好了,不料他竟说:“我也要一份!”
***
纯纯哭得正起劲,万万没料到王国正会天外飞来抱住她……
“我的小亲亲,让小正正香几个……”王国正嘟起肥肥的河马唇侵近她猛吻,还发出令人反胃的“啵啵啵”响音。
“放开我!祥哥哥救我——”纯纯岂能让他得逞,粉拳呼呼隆隆槌在他的肉“馅”中,哗嚎之余便用起龙绍祥教的“秘密武器”。
这一顶,纯纯可是用尽吃奶的力道,王国正色欲薰心哪会有防备,就算有,以他钝锉的手脚也“滚”不及,不仅被踢个正着,且下场非常惨烈,保证好久不能“人道”。
“哎……哎……哎……呀……”王国正哀得凄厉绝伦,五官全拢成“一官”,双手抱着“宝贝”、胖躯卷成肉球,缩在地上连蠕动的气力都没有。
对此出人意表的发展,梦莲骇异的眼嘴张得好似在比大,指甲刀从手中掉下尚不自觉。“这……这……”
“你是坏人!”纯纯嗔目扫睥着梦莲怫责。
“我……我……不是……我……只是……”此时的纯纯看起来不像人,倒像头掠食的老虎,且是只饿了一礼拜的母老虎!梦莲骇然,气势顿地降剩不到一截。
“爸爸没有不要我!”纯纯很介意她说死去爸爸的坏话。
“对,你是爸爸最爱的小孩……”梦莲打蛇上棍,被步步捱近的纯纯吓得连连后退。
“祥哥哥也不是你说的那样!”纯纯虎啸,手屈曲成爪形如动物用前脚做攻击状。
“不是!是我说谎,我……”梦莲边跑边说,没用的王国正躺在那儿跟死人无差,若不是她忙着逃命,还真想再补上两个鞋印。
天助她哉,此处她占地形熟识的便宜,在千钧一发之刻她蹒跚至门边,以快手打开镀金宅门向外奔逸。
不意上天和她开了个有伤大雅的小玩笑,她才想要窃窃暗喜,却和门外站着的人撞了满怀,口袋中的大哥大随之而落,由于事出突兀,来者又抓着她问:“哈!你是梦莲,我要……”
梦莲紧张过度,尖嗓唳叫一声居然晕厥瘫倒。
***
阿猫和阿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跟着梦莲的车到了王国正家门外,两人在门口徘徊商榷如何潜进屋内。
“啊这么大间那ㄟ好像拢没人,会不会有诡计呀?”阿猫问。
“哇哪ㄟ哉啦?”阿狗呸道。
“啊那偶们该怎么办?”阿猫再问。
“给他进去看看喽!”阿狗说出一句废话中的废话。
“啊要从大门吗?”阿猫继续“槌槌”又问。
“不然咧?墙壁那么高,说不定和龙绍麟家的一样还有通电哩,你是壁虎你爬爬看!”阿狗说得他狗血淋头。
“啊可是喔,偶不是壁虎ㄋㄟ!”阿猫“愣愣”地抓头。
“我喔!真的会被你气得想去吃狗屎。”阿狗鼻孔喷火。
“啊……你想去吃狗赛喔……ㄇㄞ啦!臭臭的ㄋㄟ!”阿猫信以为真。
阿狗跑去抱着门槛的石柱,用头撞去。
这可唬到阿猫了,他急得扯住阿狗的衣服。“喂——你不要想不开啦!”
此时,富丽堂皇的大门洞开,一个疾驰的黑影冲出,恰好冲进站在门前阿猫的怀中,阿猫定神一看……喔!阿娘喂——这不是他的偶像嘛!
真是飞来艳福,他抑不住地情绪高昂。“你是梦莲,我要……”
哪知她没听完就大叫一声,然后双腿一软,两眼一闭,人就倒下去了。
“啊偶长得这么恐怖喔,她怎么一看到偶就昏倒了?”他只是要找她要签名而已……
“你也有自知之明唷!进去吧,那女的应该还在里面,赶快抓回去交差!”阿狗跨过梦莲走到屋内。
“哦!”阿猫惋惜地瞅着地上的梦莲。“唉!好不容易看到她ムㄡ,竟然被我吓晕……”他顺手捡起她身边的大哥大。“啊——这个可以带回去给老大用。”
“快啦!你还在蘑瞎咪菇?”阿狗揪着他的耳朵一同进屋。
才踏入,就见到王国正痛得脸都发胀的蜷匍在地,纯纯则手圈着膝坐于墙隅哭得天黑地暗,听得人皆为之心酸。“我要回家……哇……我要回家……”
“哎哟!那ㄟ靠到家抠怜!”阿猫抽着鼻子。
阿狗转翻白眼球,兀自走到纯纯的跟前,佯装亲切貌。“你想回家喔?”一等此事了结,他首先要做的是和阿猫脱离关系。
纯纯抬起核桃泪眼哽咽。“你……们是……谁……呜……”
“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呀!”阿狗哄骗地笑。
“真……的……”纯纯边泣边问。
“当然真的啦,你不是要回家吗?”阿狗混江湖这么多年,就属今天最慈面,连他自己都想反身吐一吐。
“对……我……要……回家……”纯纯哭到打嗝。
“那我们走吧!”阿狗一脸乐善好施的假笑。
“好。”纯纯不疑有诈,收拾泪水跟他们上车。
阿猫再也憋不住,他小声问阿狗:“啊偶们真的要送她回家唷?”
阿狗拍额头,当下想撞树外加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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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沿线崎岖不平的山路,只见纯纯头手伸出车外比东话西穷聒噪。“哇!这里是哪儿?好多花喔……哇!那个是什么……哇!有鸟耶!……哇!兔子、兔子!”
兴奋的声音让阿猫、阿狗当真以为看到什么好料,而不由得随她指的方向了望,但往往都是大失所望。
“我们怎么还没到?”此为她每叽喳一阵便会穿插的中场休息。
“这……”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的阿猫,被她纯洁的注视看得很有罪恶感,搁不住面红耳赤、支吾大舌。
“马上就到了啦!”阿狗暗咄他没用。
“‘马上’是多久?”纯纯乳音幼嫩地问。
“几分钟啦!”阿狗随口回应。
过了几分钟,纯纯将手臂放上前座的椅背再问:“几分钟到了没?”
“还没!”阿狗已经快失去耐性,一个阿猫就够他烦了,现在竟又多一个比他更“番”的人,而且还不能赶她下车……
“那还要多久?”纯纯侧着脸问他。
“马上就到了啦!”阿狗敷衍。
“这次的‘马上’是多久?”如果这样就要她死心,她就不是纯纯。
“几分钟啦!”阿狗用吼的。
“可是你刚刚和‘刚刚的刚刚’及‘刚刚的刚刚的刚刚’还有更前面的刚刚,也是说几分钟啊?”纯纯不识相地非问到正确的答案。
“刚刚是刚刚,‘刚刚的刚刚’是‘刚刚的刚刚’,刚刚的刚刚的刚……”阿狗被她都弄昏脑,他凶暴地狂喧,脚底油门越踩越低。“嗟!反正现在是现在!”
“刚刚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纯纯讷讷地玩手指。
阿狗气躁得想杀人,要不是纯纯天使般的“水”样令人下不了手,否则在一上车没多久……也就是她问了一堆“为什么”和“那是什么”时,他早宰了她弃尸山间。
阿猫瞧阿狗凶性大发,赶紧善心对她说:“你不要再问了啦,真的快到了。”他只差没说,再问你就死定了。
纯纯定定地看着阿猫,看得他脸又泛红。“好吧,我相信你的话。”随即笑得无邪。
“哈!”阿猫干笑,这下子换成正宗猪肝色喽!
***
当目的地到达时,阿猫和阿狗不禁松口气,从不晓得见着这间破茅房时竟有喜极而泣的心情,而这一切都该归功于纯纯的“好学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