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岁以前的事都不知道。”
“那么那件事……”
石永寒摇头:
“不!我不想让她知道。”
“你看你,非得这么顽固吗?”石永信又站起来:“如果早点告诉她,她或许已经克服了这个毛病,也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了呀!”
“是呀!或许你该试着告诉她。”美玉说。
“不!我……我说不出口,她会受不了的,而我不想让她更伤心,更难过。”
“那我来说吧!”
“大嫂……”
她笑了笑:
“我会尽力做到完美,让伤害减至最小,你就相信大嫂吧!”
“对!让你大嫂去说,都是女人嘛!比较知道彼此的想法。”石永信看向美王,却不料遭了个白眼。
“总不能一直瞒下去,万一有天她想起了事实,不是更糟吗?不如由我们告诉她,至少可以给她较好的解释。”美王说。
石永寒终于叹口气,点了头:
“那就拜托大嫂了。不过,还是等她休息一、两天再说,好吗?”
美玉笑着点头:
“没想到一阵子不见,你变得体贴了。”
石永寒坚毅的脸泛起淡淡的红,美玉看了又是会心一笑。
“唉!”石永信叹息:“魏秀萍这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啊!幸好永寒没你那么笨。”美玉说:“你们聊,我上去看看她们。”
“喂!妳……”石永信一脸无奈回头对石永寒说:“在她面前我是抬不起头来了。”
“慢慢来!不是已经有进展了吗?”他淡淡一笑。
“唉!也只能这样了。我去躺一会儿,坐飞机坐得我累死了。”
石永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晴亚对他的指责:“我讨厌你……是你害我的,是你……”他的心一阵疼。不错!是他害了她,她连魏秀萍都不认识,多无辜啊!却因为他而受这么多苦。王清波对她的伤害记忆未退,马上又落入魏秀萍手中,难怪她要恨他了。唉!幸好她依然平安,否则他……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晴亚惊魂未定地在床上躺了两天,魏秀萍带给她的恐惧经常在梦中挥之不去,幸好每次惊醒都有永怜或美王陪在身边。
美玉看起来娇小年轻,似乎不像是叔叔的太太,她希望晴亚叫她的名字,而不要叫她“婶婶”,晴亚当然也欣然同意。这两天她时常来和她论说话,尤其是永怜上学时都是她陪看她的。
晴亚打电话告诉秦雪如她在石家的事,但阻止雪如将她的衣物送回来。她并不打算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搬回石家,等时间一到她还是会离开的。
意外之后,石永寒却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这种没有丝毫关心的作为令她伤心又生气,她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会出事的啊!难道他连来看看她都不愿意?
美玉端了她的早餐上来:
“昨晚睡得还好吧?有没有作梦?”她坐在床边。
“还好。永怜上学了吗?”晴亚真正想问的是石永寒,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嗯!已经出门了,而妳石叔叔还在睡呢!”
“其实我很高兴妳和叔叔和好了。以前叔叔在国内时经常念着在美国的妳呢!
“是吗?”不知怎地,美玉看起来竟有点落寞。
晴亚于是将话题转开:
“那个……那个抓我的女人现在怎么了?”
“妳说魏秀萍呀?她还被收押在警察局,毕竟她这也算是绑票。报纸上闹得好大,我看她的服饰王国一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可是……她和……石大哥不是朋友吗?”她不明白地问。
“其实……不能算是朋友。”美玉看着她,一会见后才说:“妳知道我和妳叔叔为什么闹翻吗?”
晴亚摇摇头。
美王接着说:“是因为……因为他和魏秀萍害我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这……怎么会呢?他们……”
“妳叔叔原本是基于同情才帮助毫无依靠的魏秀萍,她的父亲原本在宏石上班,却出了意外去世。妳叔叔心软,又想既是员工眷属,就让她进了宏石;没想到她的心既狠又贪,想尽方法要勾引妳叔叔离开我。”
“她太过份了!”
“有一次我竟亲眼看见他们……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气得转身逃跑,不小心跌了一跤,结果我肚子里两个月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后来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陰谋,但由于我受的伤害太深,无法轻易原谅他们,所以离开了台湾,到美国教书。”
“可是……石叔叔也是受害者嘛!”
“是不错。可是我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警告过他许多次,说那女人有企图,心机又深,不该和她走得太近;他却说我心眼太小,胡乱怀疑别人。结果害我……我这么喜欢小孩子,而医生说我那一跤摔得太重了,或许会造成永久的伤害而无法再怀孕,晴亚,妳说我受得了吗?”
“美玉……”她不晓得事情这么严重,由美玉的表情看来,她真是感到非常难过的:“只是‘或许’嘛!妳不要这么灰心。”晴亚安慰她。
美玉叹气道:
“然后魏秀萍不知用什么方法偷走了公司一大笔钱,逃往日本学习服装设计。当时妳石叔叔因为我的事无暇他顾,也没有向警方报案。”
“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美玉淡淡一笑:
“如果她就这样罢手也就算了。服装设计学成后,她到美国继续发展,谁知又盯上了永寒。”
“石……大哥?”晴亚张大了嘴。
“没错!但这会儿她有名有利,看中的似乎是永寒本人。可是他是个极严肃的人,对她的纠缠只感到不耐烦,而又由于她曾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所以永寒根本对她感到厌恶和不屑。
后来永寒回到了台湾,她竟也追了过来。唉!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幼稚、无理的事,幸好妳没什么大碍,否则永寒他……他一定难过死了。”
“才不会呢!这几天,他连……他连来看我也不肯……”
“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陪看妳啊!他说心情很差,到海边的别墅去住几天。妳出了事,他也受到很大的打击呢!”美玉说道。
晴亚嘟起嘴:
“他才不在乎我呢!现在石叔叔回来了,他就迫不及待想丢下我,我很清楚的。”
“妳……妳怎么会这样想呢?”
“本来就是这样,我是个惹麻烦的包袱,有机会的话,他巴不得立刻将我丢给别人呢!虽然……虽然有时侯他真的对我很好,但毕竟我们大部份的时间都是水火不容,他当然讨厌我了。”
“妳……我再说个更长的故事给妳听,好不好?”美玉问她。
“什么故事?”
“晴亚怕水的故事。”她笑了笑。
晴亚楞了一下才高兴地喊道:
“真的?妳肯告诉我?我问过他们,但他们都不肯说,可是……我真的厌倦了那莫名的恐惧,妳快说嘛!快说啊!”
“别急呀!妳得先答应我,事情还未完全弄清楚时,妳千万不能激动。”
“好!我答应。”晴亚用力点点头。
“那就从妳父亲开始吧!”
“我爸爸?他好早就去世了。”
“不!他没死,至少不是在妳十岁的时候。”
“可是妈说……”
“妳听我说。妳十岁的时候,妳父亲爱上了一个富家女,于是抛弃了妳和妳的母亲。他嫌弃妳母亲没念过书,又没有钱让他开创事业,这让妳母亲非常伤心。”
“我……我爸爸他……”晴亚不敢相信。
美玉点点头:
“妳母亲成天以泪洗面,工作也不去做,妳们的生活更加困难;幸好有好心的邻居送东西给妳们吃,妳们母女才不至于饿死。”
“那为什么我连一点印象也没有?十岁了,应该有些模糊的印象,不是吗?”
“那是因为曾发生过一件事。”美玉面色凝重。
“一件事?”
“对!妳母亲的精神状况变得很不稳定,邻居曾想带走妳,怕她不能控制而伤害了妳。可是妳母亲紧抱着妳,不让妳离开她身边。有一天清晨,妳母亲带看妳搭车到了南部郊区一个靠海的村子,她……她……”
“她怎么样?妳说啊!她怎么样?”她紧张地问。
“她……她把妳推大海中。”美玉沉重地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
“不,不会的!我妈她不会要我死,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那么疼我……”晴亚拚命摇着头:“妳骗我!妳怎么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来骗我?妳是妈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她不会的,她不会……”她哭泣,任泪流下脸颊。
“晴亚,妳冷静点,忘了妳答应我的吗?要听我说完。”
“不!我不要听!妳根本没有说实话,你们都不想告诉我实情。那没关系,就是别说我妈,我只有她,我只有她而已啊!”她激动地喊。
美玉于是搂住她,让她好好地哭一场。这个孩子也真够可怜的了,现在又要接受这样的事实,难怪永寒怎么样也不肯将事情告诉她,看她哭得旰肠寸断,她又何尝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