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永寒在院子里绕了两个小时,脸都白了,就是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担心。她竟真的玩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来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不是吗?
其实他真应该好好睡他的觉,而不是在这里喂蚊子,就为了一个不知感激的丫头。他皱眉,看了看手表,快两点了,早就没公交车可坐,而出租车又那么危险,到底有没有人会送她回来?想着想着心里更急,干脆拉开大门到外头去等。
咦?怎么回事?那辆车竟然不开走也不先熄火,不怕吵了别人?他瞪着那辆车,却没心情管闲事。
晴亚却在车中看见了石永寒。老天!如果他是来救她的,为什么还杵在那里?她终于朋白他根本看不见她,如果她不试着引他注意……
王清波正对她说一些下流、恶心的话,她强迫自己装成吓呆了的样子,对他的毛手毛脚极力忍耐;然后慢慢的、小心的把脚往驾驶座上抬,身体一面向车窗靠,好引他更靠近些。
终于,她的脚踢到了喇叭,那响声吸引了石永寒,也吓了王清波一跳。晴亚趁他一回头放开了安全带,拉开车门栓想跑下车,但又被他狠狠地拉了回来,这可怎么办呢?
她开始全力反抗,用咬的、抓的、踢的;而他愤怒地撕破了她的上衣,还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昏头转向,嘴角流出了血,情况真是狼狈极了。
朦眬中,她看见石永寒正走过来,老天!他竟用“走”的?她于是使尽全身的力气踢向王清波,然后撞开车门滚到了地上,上天保佑!他终于开始用“跑”的了。
王清波喘着气对石永寒说:
“我在教训老婆,不用你来多管闲事,快滚!”
石永寒铁青着脸,一手拉住王清波的领口,咬着牙说:
“你想娶她做老婆,还得先问问我。”说完一拳打在王清波肚子上。
王清波痛得抱着肚子缩着,他又拉起他,朝脸打了下去,一拳接着一拳像要打死他似的。晴亚看得也害怕了,她从没见过一个人目光这么森冷,并且出手会这么狠,又这么快。为了怕闹出人命,她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对石永寒喊:
“好了!别打了,他会被你打死的。”
他看见她,却像没听见她的声音,手都不曾停一下。她可慌了,她不想他为她杀人呀,可是劝又劝不动。灵机一动之下,她忽然很戏剧化地抱着头缓缓躺到地上去。果然他立刻住了手,朝她跑了过来:
“晴亚!晴亚!”他焦急地喊。
她没反应。
“妳醒一醒啊!”
她不敢反应,那个王八蛋不晓得有没有力气逃;如果她太早有反应,谁知道他会不会立刻又冲过去把王清波打个半死?
石永寒见她怎么叫也叫不醒,又怕她伤了头什么的不敢乱动她。后头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他转身正想去追,却让晴亚一把拉住。
他看看她,又看看车子,似乎明白了她的诡计。
“妳……怕我打死他?”
她浑身酸痛地站起来:
“我……我是怕你犯法嘛!不值得啊!”她努力拉好被撕破的衬衫,希望尽量维持自己的自尊。
“我看妳是舍不得他。看看妳这是什么样子?竟和男人在车里鬼混!”
“你……你胡说!是他想……他想……”她气得不知该怎么说,他怎能这样误会他?
“他想强暴妳?”他替她说了出来:“如果真是这样,也是因为妳不知检点,玩到三更半夜还不想回来。如果妳不要别人当妳是随便的女人。就不该这么晚还单独跟一个男人躲在车里。”他寒着脸说。
她听了他的话,忽然发现这真是可笑的一天:先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然后是彻夜的狂欢;接着是可怕的梦魇,最后竟还有人指责她不知羞耻,即使是电影也不会这么津采吧?
晴亚只是觉得身心好累。她很无辜,真的没理由会是她,为什么她遇上这种事,不仅差点失去了贞躁却还没人同情?同时还要受到指责?活在世上真是太累了!
她什么都不愿再想,提着手提包,拖着疲倦的脚步,不再朝石永寒看一眼,慢慢地向石宅走去。而石永寒看着她的背影,懊恼地一拳打在树干上,该死!他错了吗?
他是这么害怕呀!如果她出了事……他闭上眼,想都不敢再想。
晴亚睡了好长的一觉,反正已经不用去上班了。醒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而她一点也不觉得饿,尤其嘴角的伤口还很疼,想必已肿起来了。到镜子前一看,才知道自己有多糟!嘴唇肿了不说,半边脸颊都瘀血了,^_^—//—^_^手上也是一块青一块紫的,不过王清波应该比她更惨吧!她拿起电话,拨了公司的号码,找到了秦雪如:
“妳睡过头了吗?还下来上班?”秦雪如大叫:“快来吧!趁王先生还没来。”
“我不再去上班了,雪如。”她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秦雪如不敢相信:“好哇!那个禽兽,我一定要揭发他……”
“算了!反正我也没怎么样,只是不希望再和那种人一起工作;妳叫他把我的薪水算给妳,我可不想这个月做白工。”
“妳放心,我会找他的,顺便谈我辞职的事,我也没兴趣和这种小人一起工作。”秦雪如气愤地说。
“另外还有一件事……”
“妳说啊!我会帮妳的。”
第7章(3)
“我……我可不可以暂时搬去和妳住?只是一阵子,等我一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可是为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只要说好,还是不好。”晴亚要求。
“当然好,反正我只有一个人住嘛!没什么关系。妳什么时候搬?”
“今天。妳下班后我去找妳。”
“这么急?”秦雪如感到讶异。
“嗯!可不可以?”
“好,随便妳。”她说。
挂了电话以后,她开始拿出大皮箱收拾衣服。其实她的东西是少之又少,全装进去远塞不满一个箱子;而石叔叔替她买的东西她全留下了,或许永怜可以用。
永怜?她可能没机会和她说再见了。永怜一定不会让她走的,就像她二哥一样,但这次真的不比以前,说什么她都要离开。于是她动手写了一封信,信中没有写太多,只是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她们永远是最好的姊妹,并祝福她与叶强永远幸福快乐。
至于石永寒,她没什么想说的,原本以为他们之间有些不一样了,洋溢着柔情以及关爱;但昨天的事证明她错了,他们之间除了争吵还是什么也没有。他是如此地看不起她,她怎么还能厚着睑皮留下?看了看时间还早,她又躺上床,仔细地看看这个房间,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石永寒飞车开往石宅。张妈打电话来,说晴亚收拾好行李,正要离开,她怎么劝也没用。为什么?就为了昨天的事?她怪他揍了那个人渣吗?还是怪他说了那些话?他沮丧地捶打方向盘,她真的丝毫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他的担心、他的焦虑对她都没有意义吗?为何总想从他身边逃开?
随便停好车子,他推开大门走进去,正听见争执声。
“晴亚小姐!妳真的不能走,有什么事等少爷回来再说嘛!妳这样离开,叫我怎么向少爷交代?”张妈奋力拉着晴亚的皮箱。
“张妈!求求妳让我走吧!我就是不想见他才要现在走,这是我自己的事,妳不用向任何人交代啊!放开我吧!求求妳。”晴亚不敢用力拉扯,怕伤了她。
“不行!我不能……”
“放开她吧!张妈。”石永寒开口。
张妈见他回来了,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回厨房去,留下他们俩在客厅。
他叹气:
“妳不用这样,我可以向妳道歉。”
“不需要,你并没有错。”她冷淡地说,想以头发遮住脸上的伤。
“那妳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妳说谎。”他道:“妳明明生我的气,不然为什么又用搬走来威胁我?”
“我没有要威胁你,石大哥。我每次说要搬走都是认真的,只是因为有某些顾虑及……期盼而又待下,这次不同了,我一定要走。”她坚决地说。
“我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不管妳是气我太粗暴了,远是因为我说错话,我说了,我可以道歉,但是妳绝不能离开。”他也很坚定。
她叹了口气:
“请你让开吧!我和人家约好了,不能再耽误时间。我已经决定了,而你无法改变我的决定,算了吧!让我走。”
“我不能,我就是不能让妳走。妳太单纯,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我怎么能让妳就这样到外头去闯?天知道妳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我单纯?你昨天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已提起了箱子。
他拉住她:
“我就知道妳在生气。对不起!我太担心了才会说出那些话,妳原谅我,我是……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