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她也知道自己那天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儿过火,可是谁教他要这么嚣张,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嘛!好吧,就算当时一切都是误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但在她做了那种任性的事情这后,辜震刚-—。
定讨厌死她了吧?
思绪至此,雪瑞真的沮丧地好想一头撞死算了!因为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忘记辜震刚从前保护她时那副小英雄的模样,虽然他的脸孔已经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但那温馨的感觉却一直没有改变。
记得从前,辜震刚每次来她家玩,老爱爬她家院子里那棵枝叶茂盛的凤凰树,而她呢?看他上去也不甘寂寞压根忘了称称自己的斤两,老拖着他…
定要带她上去,结果、结果就有那么一次,她脚——滑,差点整个人从树上摔成倒栽葱!
后来,真是摔了下来,只不过辜震刚当了她现成的肉垫,她是没事,但辜震刚却倒楣地摔断了腿。
没多久之后,他便出国了,当时,她还去送他呢!记得他临登机前,她还抱着她心爱的震刚哥哥哭得惊天动地,死都不肯让人家走。可为什么再次见面,她的内心却不断产生排斥和莫名的退怯?
难道,真的如二哥所说,她真的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因为太在乎他再次见到她的观感、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他并不像自己那么在乎她,所以干脆在别人面前做出很讨厌他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没有看中任何一个追求者,也是因为她早就已经将他当成一个最完美的标准,所以才会直到如今还孤伶伶一个人?不会吧?雪瑞连忙跳到梳装台前坐好。
哗,自己眼中那抹跳跃的火炬好陌生呀!她按住胸口,心跳疾速狂烈地让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股震动的力量,双颊变得火烧绯红。
“不不不!”雪瑞对着镜子连声否认,心想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对那个自大狂傲的家伙动心?
真是太荒谬了!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对他殷切的想念又是怎夕、回事?当她发现二十年后的他,不但是她记忆中的辜震刚,并且还是一个拥有能够让她暂时停止呼吸的脸孔,然后又不断地抗拒自己心底对他的欲望,如此周而复始,把自己弄得好烦、好乱、好累?
可是,喔!老天,如今,他对她印象…定糟透了吧?或许,他根本打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否则那天他怎么会来去匆匆、如此高傲冷漠丫不行不行!她不要这么丢脸地去爱上一个压根看不土她的男人,她不该为了愚蠢的爱情失去自己宝贵的尊严,万万不行!
“苏雪瑞,你最讨厌迟到又无礼的男生‘厂对刁<对?你最不屑自以为是又冷冷冰冰的男生了对不对?你最恨不给你面子的男生了对不对?”雪瑞抚着双颊对着镜中的自己猛点头。
“对对对!没错没错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迫不及待地逃离镜中的自己,雪瑞急急地奔出房门。
此刻,她脑中没有别的,只想飞到厨房里,取出大瓶冰开水灌进自己发烫的细胞里,让一切恢复正常,恢复到没有遇到辜震刚之前……
第三章
不知不觉中,杨华口中那个要举行PARTY的星期六来临了!
其实,这样的Pany每年都会在苏家举行一次,只是举行的日期不定罢了。而邀清的对象则大部分都是雪瑞那医生爸爸苏克伟的徒子徒孙,大夥儿只是巧立名目来这儿联络联络感情,顺便找机会放松一下。
外人常以为当医生只要轻轻松松就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人袋,可天晓得,医生这种工作的压力简直奇大无比,成日战战兢兢地不能出一点错,要是再不找机会Relax一下,町真是会吃不消的。
雪瑞今天其实早早就离开厂她目前任职的交响乐团,习团大约在中午左右结束,她却给自己找了好多理由在街上游荡,帮老爸买生日礼物、顺便帮老妈挑了个别针、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去看了场电影,最后实在不得已了,她才慢吞吞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才刚走到家门口,她便远远地望见于灯火通明的前庭,还有那群玩得闹烘烘的实习医生。
显而易见的,PARTY已经开始了,但她的脚却像被灌上了铅似的沉重,她有股加人他们的冲动,但却又莫名地退怯。
虽然如此,她的脚步还是本能地往家的方向移动,本想悄悄地自另一边溜进房间的,没想到,却被一个眼尖的男人给逮个正着。
解“雪瑞妹妹,你回来啦!肚子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嘛!”
开口说话的正是苏克伟最得意的学生莫了儒,长得——脸书卷气的他也是雪瑞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他可是拉长颈子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盼到雪瑞回来的,脸上的表情自是喜出望外地隐瞒不住。
莫子儒平时除了黏了点,雪瑞倒还不怎么讨厌这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但不知怎么的,今天看见他就是特别不顺眼!
“我不饿,你自己先去吃吧!”她没好气地说。
“那怎么行?你一定也还吃吧”苏伯母说你今天到乐团去练习,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别忘了,今天这里有一大堆医生;要是真有需要可别不好意思开口哦!”莫子儒体贴地说。
不料,他这份关心却换来雪瑞一个不领情的白眼,“乌鸦嘴!”她最讨厌这些做医牛的三句话离小开本行,简直令她倒足了胃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个忌讳。”莫子儒见雪瑞生气,完全不知所措急得脸都涨红了。
“算了、算了!”雪瑞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加我们,跟我们一起吃东西、聊聊天喽?那太好了!苏伯母准备了丰盛的餐点你瞧!”他朝庭院方向指厂指,“他们全都玩得小亦乐乎呢!我们也一起过去凑凑热闹吧?”
天哪!雪瑞抚额暗叹,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得看人家脸色啊?
她索性不再跟他罗嗦,扭了头便迳自往后门走。
“雪瑞妹妹你去哪呀?不先吃点东西吗?是不是我说错什么啦?”
他追得愈急,雪瑞也走得更快,暗恼着她心里已经够烦的了,这个莫子儒简直不知好歹到了极点,离谱地让她想要发脾气。
雪瑞正想回头对他翻脸,杨华碰巧从正面迎了上来。
“雪瑞,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乐团练习不是中午就结束了吗?”
雪瑞好似看见救星,高兴地挽住母亲的手,“老妈,我不过出去走走而已,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像我是失踪儿童似的。”
“哎呀,你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我当然担心喽!况且,今天是你爸爸做生日哪!你爸爸平时那么疼你,你怎么好意思缺席呢?”
杨华一面搂住女儿,一面以点头的方式和站在雪瑞身后的莫子儒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她当然知道子儒正在追求自个家的女儿,可是,说不出什么确切的理由,她就是不欣赏这个孩子。不是她看不起子儒清寒的家世,而是她总觉得,子儒的骨子里并不如表面来得老实,他之所以会追求雪瑞,不过是为了想少奋斗二十年罢了,所以,她对他也总是淡淡的,态度并不热中。
“对了,妈……”
“什么事啊?”
雪瑞思索半天,好像在考虑该怎么开口似的,还没说话那白皙的脸庞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粉霞,“呃,今晚除了爸的那些学生、哥哥们的同事之外,可还有别的客人?”
杨华偏头想了想,“没有哇!哪还会有什么人呢?每年咱家举行PARYT,请的不不就是你爸那些医院的学生,哪还有什么人?不过……”
雪瑞的大眼陡然亮了起来,“不过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别的客人啦?”
杨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女儿一眼,“你紧张个什么劲啊丫只不过有些实习医师带了女朋友或姊姊妹妹———块儿来凑凑热闹罢了!”
雪瑞闻言,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汽球般,垮了双肩便默默地往房里走。
他果真没来,摇摇头她自问,难道自己就这么希望他来吗?雪瑞的心无措的挣扎着、抗拒着些什么,但失望的洪流却彻彻底底地淹没了她。
“妈,我先上楼休息,待会要切蛋糕时,你们再上楼喊我一声吧!”雪瑞突然回头对母亲说。
“雪瑞妹妹!”莫子儒大喊追了过去,“你不和我们—起玩了吗?晚点还有个舞会呢!”
“这孩子大概累了,让她先休息一下呢!”杨华拍拍他的肩,“子儒,你先去玩你的吧!千万别饿着了。”
难掩落寞之情,莫子儒怔怔地望着雪瑞高躯娉婷的背影,心底那种渴望拥有的感觉愈来愈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