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许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吧!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连之前他们所共同拥有的一切也……
慕弦歌黯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知不觉地,夏天又来临了……
「哈、哈啾!」
早上骑着与她相依为命的摩托车来上班的时候,被雨给溅得全身湿答答的,一进到冷气房里就只有打喷嚏的份了。
「脏死了!」慕弦歌听见她的喷嚏声,抬起头来,就看见她抓着鼻水甩手,双眉不由得拧成一直线。
「我去找卫生纸。」朱弄月也觉得不好意思,在一个异性面前竟然表现出这么邋遢的一面,匆匆站起来就要去洗手间。
「等一下。」慕弦歌叫住她,「这个你拿去用。」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样东西丢给她。
「什么?」她直觉地接住一看,喝!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带手帕?这种男人应该要列入保护级了吧!
见她看着他的手帕发愣,慕弦歌又勾起讥嘲的唇,「怎么,开始自惭形秽了?」
朱弄月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我为什么要?」
「一个女孩子连最基本的卫生纸都不带,我怕你会感到不好意思。」慕弦歌整个人靠进真皮的办公椅中,双手交握在腹部,状似优闲地看着她。
「奇怪了,你是没见过不带卫生纸和手帕的女人吗?眼前就有一个,就让你看个够吧!不过我要收参观费。」早习惯他的刻薄,朱弄月没好气地回嘴,不过既然人家连手帕都丢过来了,她也只得说:「改天买一条还你。」
这种擦过秽物的用品,还是买一条新的还人家好了,虽然并不是她主动向他借的。
慕弦歌不置可否,朝她像赶苍蝇一般地挥着手,「快去清理一下,你真的不像个女人。」
「果然是条狗。」所以嘴里吐不出象牙!朱弄月喃喃地批评道。
「你说什么?」慕弦歌挑高眉。这小妮子果然需要好好的再教育!
「我说了什么吗?」朱弄月故意装傻,「你老人家耳朵不好,准是听错了,总裁阁下。」
「我只比你大了两岁,何以说老?」说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她自己又好到哪儿去?
「两岁就是一道鸿沟了。」奇怪,她还以为他很「臭老」,不然怎么会当上总裁呢?可是没想到他只比她大了两岁……呃,虽然他看起来的确也不老啦!
「是啊,的确有代沟,」慕弦歌状似随意地翻动着桌上的文件,「我常以为我是在跟一个幼稚园的小鬼头讲话,而不是只小我两岁的女人。」
「呵呵呵!那您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居然要一个堂堂总裁来当保母,真是委屈您了。」朱弄月笑吟吟地奉还。
「我是在做美少女养成计划,只是不晓得我会养出什么东西来。」慕弦歌懒洋洋地说着,「虽然已经不可能是美少女了,不过将就点养吧!希望我养到的不会是个不可雕的朽木。」
「养成?呵呵!原来总裁阁下还有恋女童癖啊!」朱弄月呵呵笑,「不过,我想被总裁阁下养到的恐怕也很难变成什么好东西吧!正所谓上梁歪下梁正不了。」
「歹竹也能出好笋,这是自身修为的问题。」慕弦歌淡淡地回应,一点也没有发火的迹象。
又来了!这两个人有完没完啊?齐放云无奈的挑眉,搞不懂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能吵?每次他们一吵,他就很想离开,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非常的多余。
这两个人一斗起嘴来,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旁人插不进去也就算了,问题是——实在很吵!
这样他要怎么做事嘛!唉,可不可以让他自己一个人单独一间办公室,他愿意把这么大又相当宽敞、舒适的办公天地让给这两个爱吵嘴的家伙。
「我出去抽根烟。」齐放云从上衣口袋掏出烟来,决定要离开这两个家伙,「有事情再找我。」他多此一举地向两人报备。
但是,好像没有人听到,他果然被忽视得很彻底啊!齐放云叹了口气。
不过,自从这枚月亮来了之后,慕弦歌的精神看来比以往好了许多,虽然他常常欺负人家,不过他知道他其实心情很好,也比较常笑了;认识他这么久,他倒是很难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模样。
这样应该也算好吧!
齐放云耸耸肩,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就听见一个重物倒下的声音,他迅速转身,就见慕弦歌单手按住胸口,眉间紧紧地蹙起。
「你怎么了?」朱弄月疑惑和不解地出声。刚刚不是还吵得很「愉快」吗?怎么突然……
齐放云拍拍她,「你去替我买包烟回来吧!快去,不然扣你薪水。」
「你不要以为你能扣我薪水,我就会怕你。」接着,她皱着眉问:「这家伙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苍白?
看他那么痛苦,她的心头突地窜过一阵诡异的疼;嗯,果然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啊!朱弄月替自己的心疼找到了藉口。
「有我在,你就别担心了。」齐放云笑着往门口方向指着,意思很明显。他知道慕弦歌不想在她面前倒下。
朱弄月也一眼看穿这两个人又要支开她,耸耸肩膀就出去了。
她对探人隐私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什么要刻意支开她呢?走到电梯前她突地停了下来,她半回过身,看着办公室的门。
以前她就觉得慕弦歌长得实在是秀色可餐,不要说女人会为他着迷了,如果她是男人恐怕也会为之倾倒。难道这两个人真的……
以前就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怪暧昧的,难不成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第3章(2)
朱弄月看着那扇门,突然间好像有什么怪怪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猛然摸向自己的心口。奇怪,怎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偏偏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奇怪。
而一双脚已不由自主地往回走,并拉长了耳朵靠在门板上偷听,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爱人同志。如果是,那她……
呃,这两个人是不是爱人根本和她无关啊!她大概是神经过敏,否则怎么会担心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对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对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又悄悄地推开门往里面看去。唷!两个俊男偎在一块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慕弦歌长得俊美阴柔,齐放云也算是俊俏风流,两个人配在一起看起来更是赏心悦目。
接着,她又听见门内传来一句:「你真的不打算让她明白你的心意?」
确定朱弄月已经离去后,齐放云才小跑步的来到慕弦歌的身边,扶起单手抓着胸口,神情痛苦的慕弦歌。
齐放云一走近他,马上就知道让他心悸的原因是什么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喝咖啡的吗?你难道没跟她说?」
「她只会泡咖啡……」慕弦歌有些不情愿地回答着。
「她真的只是你的国中同学?」这下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这种烂理由了。
不过这家伙也真是别扭,死也不肯在朱弄月面前出现他病弱美少年的姿态,也不愿意直接跟她说明他的身体状况。真不晓得是要称赞他纯情,还是说他愚蠢,唉!再聪明的人,也有胡涂一时的时候啊!
齐放云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药,「拜托你一下,要瞒她也不是这等瞒法。」
慕弦歌没说话,不晓得是没力气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你真的不打算让她明白你的心意?」齐放云问他。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之后,他就打算这样放手让她走?
「我不想让她有负担……」慕弦歌闷闷地道。
「这会让她有负担?就因为你有心脏病吗?」齐放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难道你就甘心只是她心中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到死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你爱她?」
慕弦歌脸色一僵,语音有些冷凝:「你不要多事。」
「我不懂,那你当初要她进来到底是为什么?」这简直是在自我折磨啊!
慕弦歌停顿了一下,握紧了拳头,神色复杂,「因为……我不希望,带着遗憾离开……」
朱弄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眼前霎时一片空白,耳朵也听不进任何声响。
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翻搅,喉头苦苦的,酸涩的感觉紧捉着她不放,她觉得自己好像脚不着地,有着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原来那个讨人厌的家伙,那个恶毒的家伙,那个总是算计人家的家伙,那个、那个……
那个如春风般温和,又带着几分冷漠的男人,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朱弄月敲敲自己的头,也对,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女人呢?她也太大惊小怪了。
可是没想到他会有那么细腻的情感和体贴的行为,在乍听到他已有心仪对象那一瞬间冒出心湖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她虽然疑惑,却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