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几岁呀!
「那是橡皮管,不是面条……」
他真的觉得自己快休克了。
「你午餐吃那么多了,怎么还到处抓东西吃呀!」
她抗议的抓着他的衣服,吱吱呀呀的要解释自己只是好奇而已……
是呀!在研究院内这么多年,所看到的全是生硬冰冷的化学仪器,她早忘了「正常」的东西长的是什么鸟样子了。而且,在研究院内吃的东西又尹尹喔喔的不予置评。好不容易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当然要多吃一点,以补回老本嘛!
不过,她不会告诉他的!
上官凝眸发现这个男人长得乱好看的,而且心地也很好;虽然她老是闯祸,弄得他暴跳如雷,但他还是会照顾她。这真是让她觉得很「受用」,可见……她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拜托!姑奶奶!别再东抓西抓的了!」
泉傲天发现自己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上回你把第二床病人的导管拔掉,害人家呼吸困难,差点就挂了!还有!前不久你才把氧气接头弄掉,害的高压氧气漏出来,产生巨大的声响,弄得整间医院人仰马翻!
还有!还弄得心电图监视仪器警报大作……」
她又开始唔唔嗯啊的要解释那种仪器都太老旧了,她可以改装一下,让它们更有功能……
「你又在那里怪叫个什么劲呀!好了,我不准你再乱动了,快给我乖乖躺好!别再搞鬼了!」
上官凝眸死命的抓着他,非常不满他这么说她。开什么玩笑!想想她十八岁就拿到博士学位了,是很厉害的人物哪!被他看的那么扁?好像她一无是处,只会捣乱似的!
「你又想干什么了?快放手!我要去厕所!」
泉傲天快神经崩溃了。他一定得回去休息一下,否则,他敢保证,下一个要挂急诊的一定是他!
「嗯……嗯……」
上官凝眸用力的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表示他去哪儿,她也要跟去哪儿,绝不放弃!
「喂!你……」
GOD!他真是惹上麻烦了,甩都甩不掉的大麻烦!
「我要去厕所!」
还好他是说英文,不然他会很想一头撞死的!
「我是女的,而你是男的……」
耶?不对!讲反了,都是给她害的!
「啊!你是女的,而我是男的;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老天!他快神经衰弱的语无伦次了!
然后,她又嗯嗯啊啊的比手画脚,说明自己会乖乖待在外面,不会进去偷看的。
「你!你是女孩子耶!知不知道?」
喔!上帝!他要怎么讲她才会懂呀!
「你待在男生厕所外面……」
老天!这实在是……
「不淑女又不好看!只有……只有不好的女人才会……」
然后,她二话不说的哭了起来。
GOD……杀了他吧!
「小伙子!对老婆别那么凶嘛!」
对床差点被她「谋杀」掉的老先生的亲属好心的过来「排解」.
「她生病住院就已经够可怜了,你又对她那么坏,难怪她会有点心理不平衡……」
「什……我……」
他真是有口难言,有苦难诉,有痛难哀呀!她何时成了他「老婆」了?他哪那么衰呀!
可是,咱们的上官小姐虽不知道这些人吱吱喳喳的在讲什么,却也确定他们是向着自己的,不免「暗爽」在心理,哭的更理直气壮了起来。
好不容易对方「训斥」完毕后回座。泉傲天没好气的正待发作,却发现她一脸讨好笑容的扯着他的袖子,笑的直发抖,尹尹喔喔的要跟……不免眉毛纠结,火气又上来了:
「你这个……」
「哇……」
不妙!又哭了!
「喂!你……」
泉傲天来不及捂住她的大嘴,免不了又要遭到其他病床家属们眼神的「关爱」,心中真是希望当时一车把她给「撞死」.
但上官凝眸却直偷笑在心底,丝毫没有觉得对不起人家;反正她已经缠定他了,他就休想丢开她,除非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了,他才能真正的「解脱」.
泉傲天无力的瘫在宇野万里的办公桌上,非常恼恨的看着他悠闲喝着茶的模样。
刚刚二个大男人好不容易才用镇定剂「摆平」烦人的她,泉傲天立刻就像跑完长途马拉松似的「如获大赦「.
「……我要回家休息了……」
「不行!」
宇野万里撇撇嘴,一脸不认同的睨着他。
「想也知道,你这一」回家「,就飞到日本去,那我还」玩「什么?你把医院当救济院吗?把她丢在我这里,想都别想!」
又一箭命中红心。
泉傲天不予置评翻了翻白眼,非常感叹天家人料事如神的性格。
「可是我想找张床睡一下……」他有气无力的说着。这二天以来,他已经被活力充沛的她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双十年华的外表下,实际上所包裹的灵魂是只有五、六岁的?
「这里有病床可以借你。」
宇野万里还是不为所动的喝茶看报,连眉毛也没抬一下。
「不要!我要睡自己的床啦!我会认床……」
OH!GOD!他啥时讲起话来也「年轻幼齿」十足了?
只见宇野万里的眉毛捉弄似的上扬了一下,泉傲天立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站起来,丢下一句:
「我去一下厕所……」
然后,就非常「不自在」的尿遁了。
当然,泉傲天不是往厕所的方向走去,而是往医院的大门迈进。他一定得上自己的床去休息一下,不然,他准也要进医院了。况且,他顺便也要去办一下去「日本」的签证。
他一定要「逃」掉!
第2章(1)
连日来逃亡的疲惫,再加上镇定剂的效用,上官凝眸真是结结实实的睡了个好觉。
她从床上半坐起身来,微笑的望着窗外的旭日,觉得自己离「自由之日」应该不远了。
可是……那个老是对她大吼大叫的大个子怎么「呒去了」!
她眨着迷惑的大眼睛四处搜寻着。适巧宇野万里领着实习医生们回诊到此来,看到她醒了,便温文儒雅的进来打招呼。
「哈啰!嗯……小姐!」
实在不知道她叫什么,这也是挺麻烦的。
「怎么样?好多了吗?睡得好不好?」
上官凝眸也报以微笑的点点头,一边用眼神及比手画脚的询问泉傲天的去处。
她发现当哑巴还真是不方便,真搞不懂自己当初干什么要找这种罪受;不过,还好她演技超强;连日来的表现让她自己都讶异的快崇拜起自己来了,没想到她演技好的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
「喔!你在问那个超级暴力狂呀!」
宇野万里总算看出点眉目似的恍然大悟。
「可惜,他由前天回家睡觉起,就没再回来过了喔!」
啊!
上官凝眸愕住了。
她被「抛弃」了?
GOD!她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种情形……她往后该怎么办?
于是,她又抓着宇野万里,嗯嗯啊啊的要追问泉傲天去了哪里了。若是还在台北境内那还好,她知道他的落脚处;若出了这座城市,她就真的玩完了!
「啧!瞧你紧张的……你真的那么黏他呀!」
宇野万里不是不知道讲话过直会伤人;但是,事到如今,不告诉她事实,她会盼的更伤心、更绝望的。
「他大概不会回来了,我猜他是回日本去了喔!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好了,我已经通知一个亲人去调查你的身分背景……」
老天!去调查她了?
完了!完了!天要亡她,她不得不亡呀!
「你怎么了?」
宇野万里搞不懂这女孩为什么会哭了,替她找到家人不好吗?
「嘿!别哭呀!有话好商量吗!喂……」
她该怎么办呢?
是她玩得太过分了吗?所以上帝才要如此管教她?
她只是……她只是……她只是想……
泉傲天很想忽视腰间一直哔哔作响的通话器。他离开美国后,就把原来那只丢在海关,没带过来;所以,他在台湾的这只通话器号码,只有「那个人」知道而已。
但……
「……喂!我是泉……」
「好家伙!终于找到你了!」
宇野万里的声音由另一头传来:
「你究竟死到哪里去了呀!」
「夏威夷……」
「什么?」
「……没……我还在台湾等签证……」
泉傲天有气无力的道。
「你要我去认领那个小娃儿吗?」
「原本也不想,但……她实在是很黏你……」
「什么?老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类话来折煞我。」
「她茶饭不吃的,每天面对夕阳流泪。流到连在她四周的病人和家属都追问你的下落……」
「那你不会把她放进单人房?」
「我有啊!」
宇野万里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想只有「耶稣」有禁食四十天的本事吧!」
他真的被缠上了!
泉傲天无力的回道:「你没告诉她会替她找到家人吗?没告诉她是我撞伤了她,害她不能说话,丧失记忆的吗?」
「有啊!可是她好像不在乎似的……我想……她该不会爱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