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龙母黯然神伤的决定立刻出国,从此再不见她那没良心的老公。
“那五年,我们四个人的感情很紧密,除了上课,做什么事几乎都在一起;可年幼的我却隐隐感觉到,不论是我妈,或是我两个姊姊,似乎都有点不快乐。”他落寞的说。
“人约八岁那年,我的课业紧凑到几乎让我没时间与她们多相处,可在发生意外的前一天,我刚好提早回家,见到我二姊一个人正暗自啜泣着。”
即使那件意外已过去N年,龙冠儒提及此事,心情还是低落到不行。
“发生什么事了?”
“小儒,如果有一天,我、大姊,还有妈,我们三个必须离开你,你会如何?”
“我会跟着你们的!”
“不——你要尽快让自己长大,等你有能力保护我们时,再来找我们,知道吗?”
“为什么?”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长他七岁的二姊,当时以忧伤的眸光瞅着他。
当时的他,一心只想快快长大,好保护他那无助的母亲及姊姊。“好,我会很努力的长大,你们要等我。”
“嗯——等小儒长大后,要对柔弱的女生多点关怀、多点休贴、多点爱惜……
知道吗?”
“我一定会。”
这是年仅八岁的他当时所做的保证。
“可……第二天,我正在上课时,意外消息却传来——”龙冠儒嗓音有点哽咽的说:“我好自责——我根本还来不及长大保护她们啊!”
羡憬听得眼眶有点湿濡,她只能如此安慰,“不,她们一定小会怪你的。”
龙冠儒像是没听到她安慰的话语,继续略带激昂的说:“意外发生后的第二天,我无意间听到菁英班的一个老师正在跟我爸通话,说是……那场意外或许是人为的!”
羡憬被吓到!
她诧异的抬头看着龙冠儒。
“我妈是因为我爸疑似外遇,而气得带着我们几个孩子离开,而那疑似外遇的女人等了快五年的时问,却依然无法掳获我爸的心……”
“其实——你爸并没有真想外遇是吗?”羡憬猜测的问。
“谁知道,那女人眼见怎么都得不到我爸的青睐,便决定到美国直接找我妈谈判。”他无奈的说:“而在她们谈判后,我妈当下决定无条件退让。
龙冠儒直到现在忆起当年常,依然感到十分愤慨,“她们都已经决定自动消失了,而我二姊只是不愿意我被蒙在鼓里,所以才特地找机会跟我约略透露了一点讯息。
“却没想到那女人心如蛇蝎,眼看我妈她们延误了一天没离开,竟然心生歹念……”
不、不会吧!
羡憬诧异的睁大眼,“难道……难道”不是意外吗?
“那女人找人在我妈她们的车上动了手脚……”讲到这里,龙冠儒再说不下去。
羡憬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将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想将自己的力量传输给他一点,藉以让他坚强。
他却一个回身,紧抱住羡憬,“她们只多待了一天……一天而已啊!”
羡憬只能拚命的摇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我二姊只是为了想多跟我讲讲话、想提示我一下……却替她自己及我妈跟大姊招来杀身之祸”
“不……”
他气愤的推开她,义正辞严的说:“而这一切我爸虽然是事后才知道,但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吗?如果他能洁身自爱,如果他能全心全意的待我妈,我们一家五口现在不是会过得很幸福吗?”
羡憬不知该说什么,但她总觉得他一味怪罪他父亲也不是很对。
万一那女人只是一厢情愿……
“从那天起,我就奋发向上,以便能做到我二姊对我的期望。”他轻声说:“而且绝不会重蹈我父亲的覆辙,让不肖的女人觊觎我。”
所以他才会刻意与女性保持安全距离。
也因为这缘故,他总是对每一个像妈妈和姊姊的女人特别关爱、特别有好感。
“我要夺下龙氏集团的主导权,将我笆……逐出龙家!”对,瞧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羡憬忍不住直言,“找不觉得你这么做是对的!”
他没反驳,却也没认可她的说法,久久才说:“我心已定。”
“可做错事的是那个女人啊!”她小解的问:“她是逃走了吗?”
“怎么可能!”龙冠儒笑得残忍,“当事情水落石出后,那女人也接受了法律的制裁。”
那不就结了,“那你为何还是这么愤世嫉俗?”而且,为何我们听到的都是你家人发生以外的讯息呢?”
“为了龙氏集团的声誉,我爸利用关系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只让外人误以为我妈及我两个姊姊是出了意外。”
原米如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不去”他喃语,“因为真正做错事的是我爸,他还没得到惩罚……”
羡憬望着被怨恨冲昏头的龙冠儒,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责备他的话语,如果她长篇大论的告喊他“冤冤相报何时了”,相信他也听不进耳里。
于是她问:“你说完了吗?现在该我说了。”
羡憬也不知为何,以前只要一想到不堪的过往,就会觉得自己好可怜;可现在,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她是幸运的。
因为,虽然有那么一段不好的童年回忆,可有人一直在替她做心理建设,一直在引导她走向正常的道路。
而龙冠儒就没她这么幸运,在他身边一直都没人扶持他、帮助他、引导他。
所以,即使那件悲剧发生了这么多年,他的心还是没有痊愈。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悲惨、可怜了。
所以她叙述过往时,心境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
“我本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爸妈都很宠我,”她开始说,小手仍不由得拉紧他的手,“可我爸在我五岁时就因病过世。”
但在她模糊的印缘中,她爸是这世上最好的爸爸,因为她只记得跟爸爸在一起时,她永远都笑得好开心。
之后,没有谋生能力的妈妈嫁给了她的继父,从此,她的人生就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当时她还太小,根本没有能力将继父对她所做的暴行说清楚,也因此,她受到了不少的虐待。
而她的继父手段很高招,始终没让人发现。
在羡憬身边的人都误以为,她是因为父亲骤逝,而产生了自闭倾向。
直到在她十岁的某个夜里,她妈刚好有事外出,她的继父竟对她伸出了魔掌!
虽然那纠缠她多年的噩梦,每每让她痛不欲生:但现在,她却能侃侃而谈,没有之前的逃避情形。
“我还记得那只一直朝我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好黑、好恶心……”虽说已能镇定的叙述,却不表示她的内心深处全无惧意,她的手仍是隐隐在颤抖。
龙冠儒多少猜到一点,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阻止道:“别说了、别说了!”
“不!我要说。”她很坚持,“我当时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被剥光……”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他没权利让她再次回到伤痛的过往,“忘了它、忘了它……”他叫得比她还大声。
“我一直喊、一直喊:妈妈、妈妈……快点回来救我——”羡憬很坚持的一直说。
“不要再讲了!”他紧紧搂着她,“不要再想了!”
眼见她浑身抖得厉害,他愈抱愈紧,大声呐喊,“忘掉那一切……把全部统统忘掉!”
羡憬也反抱住他,两人的身躯紧紧相依偎,像是在给对方勇气似的。
“我想忘……”她眨着品莹的瞳眸瞅着他,“也一直有人在帮我忘掉那一切。”
伸手捧住他的俊颜,她很心疼的告诉他,“那一晚,我并没真正受到侵犯,因为……妈妈在最后一刻及时赶回来救了我!”
龙冠儒一脸的心疼,“可他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
她点头,泪缓缓顺着颊滑下,“可是,从那一天起,妈妈就一直在帮我洗脑,告诉我,我没错,错的是大人!”
“对,你没错。”替她抹着流不停的泪,“你一点都没错。”
“可从那天起,我就好怕好怕长相粗壮黝黑的男人……”
“所以你才会在房里贴满那种娘娘腔男人的海报吗?”他懂了。
“他们才不是娘娘腔呢!”她被他逗笑了,“妈妈告诉我,这世上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坏,像我爸爸就是好人啊!所以她要我不能因此而排斥男人,她要我努力去找寻属于我的幸福……”
“她是个好妈妈。”
“我承诺了她,可妈妈却很快的病逝,留下我一个人,直到社服单位替我找到我养母一家,他们也很用心的帮助我走出阴霾。”
“就是那天我看到的那家人吗?”
“嗯——所以你那天那么做……让我很受伤。”
“哦——我会改进的。”龙冠儒也不知为何,搂着她,让他变得很好说话。
“还有……”她直捣他的痛脚继续追击,“你刚才要我忘了过去,可你自己呢?不能也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