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她砸得起劲时。「啪!」的一声,竹竿打在她头上,她只觉得头一晕跌坐在地上。
这时,那个总管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紧接着一群黑衣人从远处奔来加入了打斗,最后寡不敌众的王家父子终于都伤痕累累地被绑住了。
「天啊,怎么会是妳?」场面渐渐被控制后,一声惊呼从黑衣人中传来。兰儿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严明光惊讶的眼睛。
「爹,快放掉她,她就是方清扬的表妹!」严明光着急地对一个身穿黑色锦缎棉袍,头戴皮帽的男人说。
「方清扬?!」人群中不少人在吸气,甚至有人听到名字便退了一步。
哦,原来他就是严老黑、严明光的爹啊?兰儿忍着头晕目眩,笔直地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个身体粗胖、中等个子的人。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眼神冷酷而阴沉,手里突兀的握着一把笨重的匕首。
严老黑也在端详这个女孩。见她相貌娟秀,肌肤如雪,伶俐可人,不由心中十分喜爱,可是她为何偏偏是方清扬的表妹?
看看手下不少人脸上露出怯意,严老黑冷笑地命令道:「把她带回去,我倒要看看方清扬敢做什么?」他的声音冰凉和阴沉。
「你真要看吗?」比他更阴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首,当即有人矮了半截。
一袭长衫,儒雅俊挺的方清扬站在田埂上冷冷地注视着这里,而他身后跟着近百名大龙山庄的家丁。
「小姐!」跟随在二柱身边的红叶一看到小姐受伤被缚,立即想跑过来,但被方清扬止住,将她推给二柱。
「方清扬?!」严明光惊呼,闪身到了他爹的身后。
严老黑气恼地瞥了眼不中用的儿子,转头面对他平生最惧怕的对手。
「清……表哥,快来救我!」看到他,兰儿兴奋极了,差点喊出他的名字。
看到她被捆住的胳膊和额头上的伤,怒火在方清扬的胸中燃烧,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平静无波。
「严老黑,你认为你能守住镇上那条街和狮子山庄,是我方清扬太仁慈吗?」他阴冷的口气足以媲美寒冷冰凉的空气。
兰儿也被他骇人的气势和阴冷的神态所震惊,她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
「哦,不不,这是一场误会,在下不知此女乃方爷亲戚,以为讹言,故多有得罪……」严老黑连声说着,又对总管吼道:「还不快替小姐松绑!」
「是!是!」深知主人心思的总管急忙替兰儿松绑,但仍紧抓着她的胳膊。
双手恢复自由后,兰儿摸摸额头,一看到手上红红的血迹,当下恼了。也不管两批人马的气氛有多么紧张,举着手便大骂起来:「可恶,该死的恶贼,竟然把我的头都打破了!你看到没有,这是血耶!」
说着她一脚踢在总管身上,把他吓了一跳,本能地扣紧了她的胳膊。
「放开她!」当兰儿痛得正想抬脚再踹他时,方清扬冷冽的声音响起。
总管赶紧看向主子严老黑。
严老黑不开口,却以生意人讨价还价的目光看着方清扬。
「愚蠢的东西!」方清扬低斥一声,右手一翻,一把闪亮的飞刀脱手而出。
就在众人惊呼声还未绝时,飞刀已如旋风般地回到方清扬手中,旋即消失在他的袖子里。
而那个总管难以置信地举着血淋淋的右手,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惨叫,惊骇地看着方清扬。「你?柳叶飞刀?!」
最初只是崇拜地看着方清扬的兰儿,听到这惊恐万状的叫声时,一回头正好对上总管少了根指头的血淋淋的残手。突然头痛加剧,她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可是最爱凑热闹的她已经无缘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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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兰儿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里点着一盏灯,红叶和绿萼靠坐在床边打盹。
想起自己晕倒的事,她有几分懊恼,急忙喊着打瞌睡的丫鬟。
「绿萼!」
「小姐,妳醒了?」绿萼看到兰儿醒来,高兴地扶起她,喂她喝水。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绿萼说:「是庄主说头部受伤时,睡觉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于是让亚仙给妳喝了药。」
「哦,原来是这样。」兰儿摸摸头上包扎好的纱布,果真感到头不那么痛了。
红叶问:「小姐饿了吧?厨房给妳留了很多好吃的呢,我喂妳吃饭吧?」
兰儿有好多事想问,可是肚子的确饿了,于是连连点头。
喝着水,吃着饭,红叶跟绿萼七嘴八舌地将她晕倒后的事一一告诉她。
「那时小姐要我回来搬救兵,结果我在半路上就遇见庄主他们!」红叶说。「他们还没进家门,就赶去救妳了。」
嘴里吃着美食,兰儿无暇说话,只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庄主真是神勇!他用飞刀削了抓住小姐的那人的手指,小姐才闭眼,他就飞过去将小姐抱住——是真的飞耶!」红叶眉飞色舞地描述。
「而且大柱、二柱和大龙庄的家丁们个个勇猛无比,才三两下,就将狮子庄那个黑心庄主打趴了。」
「王家的官契呢?」兰儿终于吃饱,想起这事。
红叶收拾着碗筷,说:「已经还给王家了,而且严老黑还当着庄主的面,保证以后不再侵犯王家财产。」
绿萼端来热水,为吃饱喝足的兰儿擦脸洗手。一边说着:「小姐以前错看庄主了,还说他生性软弱。其实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呢!听说他接掌家业前,是个有名的少侠,还是江湖大侠柳叶飞刀的传人。因为有一身好功夫,所以没人敢欺负大龙山庄。」
三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庄主大半夜后,才疲惫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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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兰儿就跑去找方清扬,可是他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往柱子兄弟住的院落找去,才进门就看见他正与柱子兄弟和管家等人说话,看上去气色很不错。
「清扬!」她无比兴奋地扑过去,双手搂着他的颈子,吊在他身上。
被她攀住的方清扬想起当初在江水里救她时,她用的就是这一招,不由好笑地问她:「怎么了,又没有落水,干嘛这么抱着我?」
兰儿嘿嘿一笑。「因为怕你跑掉。」
「我为什么要跑?下来!」
「不下,除非你告诉我实话。」兰儿开始耍赖。
方清扬看看她,回头对管家和柱子兄弟说:「你们先去忙吧,我晚点过去。」
管家等人马上离开了院子。
方清扬抱着吊在他身上不下来的兰儿,让她坐在木桩上。「妳要什么实话?」
「你会武功吗?」兰儿急切地问。
「一点点。」语气似有保留。
「你可以教我吗?」
「不可以。」口气显示出毫不妥协,没得商量。
听他如此不配合,兰儿噘起了嘴。「那你想我吗?」
「想。」这个回答倒是又快又干脆,倒让兰儿张口结舌不知该问什么了。
「怎么?我想妳会让妳这么吃惊吗?」方清扬的声音里充满笑意。
「不、不是……」兰儿有点迷糊,是不是昨天被那个该死的总管那一竹竿给打傻了,怎么今天面对着方清扬这张熟悉的脸,她觉得脑袋空空的,心里也慌慌的。
「妳有想我吗?」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非常可爱,方清扬搂紧了她问。
「……有。」兰儿想起田埂上她与红叶的对话。
「想什么?」
「想你帮我捉兔子……」
「只是这样吗?」方清扬笑着审视她的表情,确定她说的是实话后,不由在心里大叹口气,这个丫头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自己每天想她,可绝对不是想着帮她捉兔子吶。
「其实也不完全是兔子……」兰儿将手从他颈子上缩回来,在嘴上哈哈气。
方清扬将那两只冰凉的小手握在宽大而温暖的手掌中。
「哇,真暖和!」兰儿说着将他的大手分开,放在自己同样冰凉的脸上。
「妳冷了,我们进去吧。」方清扬捧着她的脸庞轻轻摩挲着说。
「等等。」这倒提醒了兰儿,她低下头,将手伸进他的袖子里。
「干嘛?妳在找什么?」方清扬奇怪地问她,同时也伸长了胳膊让她摸。
「刀呢?你藏在这里的刀呢?」兰儿的手甚至已经探进了他夹袄,摸到了他的肌肤,可也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不禁失望。
方清扬装傻地说:「刀?什么刀?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兰儿不想离开他袖子里的温暖,皱起鼻头提醒道:「就是昨天的飞刀,那把斩断总管手指的刀啊!」
「妳是不是还没睡醒,不然怎么说话胡里胡涂的,让人听不懂?」方清扬摸摸她额头上的纱布,决心不管悄佳人如何刨根问底,自己都将装傻到底。
兰儿挺直身子看着他的眼,见眸中清澈透亮;再看看他的脸,也是一脸正经。不由困惑地皱起眉头。「明明就是有飞刀嘛?怎么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