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摆好架式,就想跟方应咸对骂,想不到一开房门,他却双手奉上一个新奇的玩意儿给她。
「这个有趣吧,是我特地从古董商那里买来的。」
一把小短剑,剑鞘上面镶满了亮得惊人的白玉,看起来华丽精美,令人爱不释手,想也知晓这把小短剑值钱得很。
「这把短剑真好看。」
才刚看第一眼,林蜜儿就被这把短剑给迷住了,侠女应该有把美剑相配,才显得出侠女的风范。
「好看的还不只是这把短剑而已,还有别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的说,让林蜜儿心儿都痒起来,恨不得能插翅飞往府外,去看这些新奇的东西。
只可惜没爹娘的同意,她是绝对踏不出府的,现在就连晚上睡觉,她门外都排了两个仆役监视着,怕她又半夜不睡觉的作贼上皇宫去。
宝剑虽然令她爱不释手,但是一想到方应咸坏了她的好事,她仍气愤不已。都是他,害她这一个月都见不到易奇飞,她很想他,又怕他被皇上虐待,每日要看那些又多又杂的东西,看久了,岂不是会闷出病来。
「怎么?不喜欢吗?」
林蜜儿硬是推回去,喜欢也不要,她不希罕。
「不喜欢,你以为送我这把宝剑,我就会忘记你之前对我做的坏事吗?哼,没那么容易。」
「就算我得到妳娘首肯,可以带妳出去外面游玩,妳也不肯原谅我吗?」
一听这话,林蜜儿不禁眼睛瞪大,继而想到他舌粲莲花的本事,说不定真能让爹娘同意他带她出去。
「你真的要带我出去玩?」
被关在家中闷了许久,光是想到可以出去玩,她就眼睛发亮,但是这未免也太过容易,让她不禁起疑。
方应咸向来不怀好意,上次他白天带她出去玩,晚上就叫她爹来捉她,害她在家里闷了一个月,更害她见不到易奇飞,说不定这次他又有什么诡计,她可不能中计。
「不要去,你一肚子坏水,铁定是要害我。」
方应咸翻了翻白眼,「害妳?妳可真看得起妳自己,人家要害妳,也得要妳有那个被害的价值啊。」
他竟把她评得一文不值,林蜜儿火大,转过头去,「不去,反正跟你出去都没好事。」
「不去就不去,不过我等会儿要进宫,想说带妳进宫见见世面,料想妳也不要喽!」
「进宫?」
进宫不就等于能够见到易奇飞吗?林蜜儿马上冲上前去,巴结奉承的软声开口,「应咸哥,带我去,求求你,带我去开开眼界。」
方应咸拿乔道:「不知刚才是谁说跟我出去都没好事的?」
「唔……」
她实在无法拉下脸对他低头,但若不道歉的话,恐怕这进宫的惟一机会就要消失,她不甘不愿的说出违心之论。
「都是小妹失言,请应咸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好男不与女斗。」
说到后来,她实在无法再说下去,险些翻脸。凭什么她明明没错,却得跟他认错?!
方应咸知晓她的脾气,逗她太过,反会让她心生不满,而他是来促成一宗好亲事,绝不是要来跟她结仇的,于是抬起一手,制止了她的话。
「好了、好了,别说下去了,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掉满地。」
好戏不能不看,他倒要看蜜儿知道易奇飞是皇帝,而且要将她赏给自己当老婆的时候,会如何反应。
而易奇飞若见他对蜜儿深情温柔,不知一向温文儒雅的他,会不会脸色黑煞……一想起可能发生的情景,就让他差点想要捧腹大笑。
好戏绝对不能不看,而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他这个导戏的人更是要从头到尾都看完,还得在现场加油添醋不可。
「走吧,我保证这次的皇宫之行,一定很有趣。」
他露出一抹奸笑,让林蜜儿的手环上自己的手臂,见她一脸的期待开心,他更是兴致勃勃。
呵呵呵,好戏即将开锣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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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奇飞这两天根本就没睡好,一上床榻,便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思纷乱到让他一阖眼,脑海里都是不该出现的人儿。
他之前不爱回到寝宫睡觉,一则是因为怕朱雨香兴致一来就闯进来,要与他共效于飞。
二则是国事繁忙,他现在都把心思放在国事上,在御书房和衣而睡是常有的事。
现在他反倒在御书房怎样也睡不着,月光照入,他就一阵心口气闷,说不出口的烦躁。
在看了奏章之后没多久,那股烦躁像要从心口蹦出,让他根本眼到心不到,无心于奏章内容。
现在虽是白日,但是这几天他烦躁不堪,晚上又睡眠不足,他在御书房里没多久就觉得又累又困,和衣躺下后,却又难以入眠。
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娇俏的脸庞,她天真可爱的目光让他心口一阵激动,两人肌肤相亲时,她柔软的身躯让他情难自禁,世间竟有这么可爱娇憨的女子,为什么自己以往都不晓得呢?
而他却把她赏给了方应咸,让自己的好友去处理林蜜儿的事情?
一想及此,他胸闷不已,心口酸涩得让他再也无法入睡,他遂坐起身,大喊道:「大义、大义──」
大义随即进入御书房里,恭敬的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我、我……」
心口那阵烦闷说不出口,更无法形容,且这些事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倾诉,声音低微了下来,连他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说。
「吩咐御厨,说我想要吃肉包。」
大义纵然觉得奇怪,也不敢多话,点头道:「奴才这就吩咐下去。皇上,刚才方王爷求见,奴才以为您睡着了,所以要他在外头等呢。」
往常他最宠爱这个办事能干、说话有趣的好友,现今不知为何,一听到他想求见,他竟一点儿也不想见,甚至就连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更闷更烦,心口就像要爆裂一样的难受。
「让他在外头等着,我还想再睡一会。」
大义愕然,皇上向来对于方王爷视如亲兄弟,他若要求见,皇上只要知晓就会马上召见,怎知今日皇上转了性子?可他虽不知原因,也只能遵从。
「是,那奴才下去了,请皇上多休息。」
易奇飞躺回榻上,阖上了眼睛,林蜜儿的身影又再度浮现,他睡不安稳的作了梦,梦里光怪陆离的情景让他满头汗的醒来,只见外头天色已经稍稍暗了下来,看来方应咸在外头也等了许久。
「大义,方王爷还在吗?」
大义听到叫唤,进入室内恭敬回答道:「王爷还在候着,皇上要宣他进来吗?」
「宣他进来吧。」
方应咸在外头等多久,林蜜儿也在外头等了一样久,她等到露出额头青筋,在原地踏步,忍不住心里碎念。
摆什么臭架子,当皇帝有什么了不起,这个皇帝铁定是坏人,要不然为什么让他们无缘无故等这么久……
好不容易大义宣进,林蜜儿已经受不了的一马当先,就要闯进御书房里,而方应咸也由着她,让她走在自己前方。
她一面走,一面四处观看,白日的宫廷跟夜晚比起来差异颇大,她绕了几个廊道,却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走过,只好一边走走停停,一边注意看易奇飞会不会从旁边冒出来。
想不到大失所望,除了带路的大义之外,再也没见到其他的太监,让她忍不住嘴里臭骂。
「皇上一定是个昏君,所以连太监也逃宫了,才会只有眼前这一个太监而已。」
大义在前方带路,离得远,听不到她嘴里的喃喃碎念,而方应咸在后头听了差点笑出,只能笑她完全不懂事。
宫中并非太监少,而是各有职事,根本就不容许在外头乱走,更何况大义是服侍皇上的近身太监,职位比别的太监高上太多,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太监,敢来挡他的路,所以当然路上没有别的人。
将房门打开,大义为难的看着林蜜儿,「林小姐,皇上没有宣妳,妳不可以进去。」
林蜜儿等了一个下午,已经心头起火,再听到他这样说,简直是怒火燃烧。搞什么,派头耍得这么大,早知道就不要来宫廷玩,她才不希罕见这个臭皇帝,她要找的另有其人。
「我也不要进去,我只要你告诉我易奇飞在哪里?我是来找他的。」
大义闻言目瞪口呆,纵然极少听见「易奇飞」这三个字,但他绝对知晓这是谁的名字。
全宫廷除了太后之外,没有人敢直呼皇上的全名,这个小姑娘却喊得这么顺理成章,好像唤仆唤婢一样的熟识。
方应咸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顾不得她呜呜乱叫,打发大义道:「我特地带林姑娘来让皇上惊喜的,有事由我承担,我先带她进去。」
方应咸一把将她拉进,大义却忍不住交代,「王爷,皇上最近心情不好,你说话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