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皇帝道:「辛苦妳了。」
「皇上,他们这是设计陷害老臣呀,老臣无辜,如花姑娘更无辜呀!」
「你省省吧。」宇文阳雪说道:「如花是你安排来陷害我跟惊绿的,要是我们落入她的圈套,你还能不急着栽赃抹黑我们吗?」
苗惊绿笑着接口,「所以我们反过来利用她,演一场你最想看的兄弟阋墙戏给你看,演得精彩吗?」
朱子兆立刻大声喊冤,「皇上,他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跟如花素昧平生,何必安排她来陷害他们?这全都是谎言。」
「朱太师,这就是你不仔细的地方了。」宇文阳雪说道:「近年来跟番邦的战事不断,为了防好细,番邦人不论男女,一入关,都会造册列管,这如花姑娘如此美艳使人难忘,却没有她的芳名和图像,出现在温柔乡之前也没有人曾看过她。
「唯一的可能是她是去年番邦献贡来的美女之一。除了我父皇不信之外,大家都知道贡品你先选了之后其他才入宫,这美女不在宫中,那就在你府里了。」
朱子兆脸色大变,再也无法反驳,只是重复着,「胡说、冤枉我!全都是谎言。」
皇帝看着他,喟然长叹,「朕现在一条一条追究,只希望太师真的是清清白白。」
「皇上,臣的清白当然无虑,就怕有人栽赃嫁祸,让臣蒙受不白之冤。」
「你放心!朕不会假手他人,朕会亲自调查,若你有过,也绝不宽贷。」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已经非常严厉。
朱子兆颓然软倒,他心中清楚明白,一旦皇帝着手调查他的事,那些为了要自保的心腹、学生们,一定会急着撇清与他的关系,还会落井下石,将所有的恶行全推给他,以求脱身。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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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一桩纠烦已久的大事,苗惊绿的脚步终于真正的轻快了起来。他牵着金灿灿的手,在月光的指引下,轻松的漫步回家。
一路上,他们还是谈论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相公,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弟妹一定会跑来跟我说你在温柔乡的事呀?」
「那还不容易,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地带了全府嘴巴最大的家丁,他一定很急着回去报告段浣玉。」
「连扬虹都知道了,那人嘴巴果然大。」她噗哧一笑,「她很担心呢,她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好可爱,害我差点憋不住。」
他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原来她这么信不过我呀?难道她真的相信我会变心?」
金灿灿还以为他真的很受伤,赶紧拍拍他,安慰的说:「哎呀,她不知道你是假装的嘛!」
「那妳呢?如果我没有告诉妳的话,妳相不相信我?」
「这个嘛!」她想了一想,「还是不要说好了。」
「有什么不要说的?」他举起手假装要搔她痒,「不说就痒妳,快说!」
她连忙后退几步,笑着说:「我相信你啦!可是会有一点点的怀疑,毕竟你扔下我一次,现在当然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会胡思乱想呀。」
苗惊绿把她抓回来怀里,温柔的看着她,「就知道妳心里还有疙瘩,为什么不问呢?」
「问什么嘛,你要是想说自己就会说了呀,若你不想说,我还缠着你瞎闹,那不是没趣极了?」
他眼里、唇边都是笑意,「我就喜欢妳这点,识相!」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以后更加不会问啦。」她笑着说:「我怕你讨厌我。」
「我就算什么都讨厌,也绝不会讨厌妳。」他摸摸她的头,决定坦诚,「其实……一开始我还真没把妳当作一回事,也不觉得扔下妳不对。毕竟妳的理由很好笑嘛!」
「哼,怎么会好笑!别人帮你作媒就对,老天爷帮我作媒就好笑,这是什么怪道理呀?」
「我都说了是一开始啦。」他轻轻拥了她一下,「可我没想到妳居然会追上来。」
他至今仍然想不通,她怎么能对当时还挺陌生的他,有这么坚定的信念。
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她是根深蒂固的相信,他是老天爷给她的丈夫,以她迷信的程度,当然会死追着不放。
有时候他不免会吃味,到底她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还是纯粹依照老天爷的指示而已?
「还好我追上来了,瞧我们现在多好。」她挽着他的手,甜蜜的一笑,「我就说老天爷不会弄错的。」
「灿灿。」他抓住她的肩头,「妳真的愿意跟着我?」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当然呀!到现在你还在问这傻问题?」
她每天说、每天重复,难道他还不明白呀?这相公可不是喊玩的耶。
「那我们仿真正的夫妻吧,等妳一满十六,我们立刻拜堂。」
她小嘴一扁,「现在拜堂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等?」
「喜事当然要成双呀。」他笑着说:「怎么,单数突然吉利啦?」
「对喔,我怎么忘啦!」她笑咪咪的说:「相公你学得好快喔,要不了几年,一定比我更棒。」
「比妳更棒?那还是免了吧。」
他是不得已才要记这些东西,免得又犯了她的忌讳,惹得她泪眼汪汪。
为了娶这个麻烦的小姑娘,他只好辛苦点啦!
于是他们甜甜蜜蜜,手牵着手回王府,才一到门口,门房就惊慌的跑出来。
「小王爷,你总算回来了!二少奶奶出事啦!」
段浣玉出事?她还能出什么事?就算是朱子兆失势,也没有牵连得这么快呀。
第九章
段浣玉气得关在屋子里猛哭,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婆婆抱病前来安慰,她都没有心情应付她。
「浣玉,妳乖,别哭了呀,娘看了好心疼喔。」柳湘虽然这么说,但少了往常几分热络之情。
她这个病刚生时,媳妇还很有耐心,找偏方啦、请大夫,陪她说话解闷,跟前跟后的随侍在旁。
日子一长,她就没有耐心了,晨昏问个安就走。
反倒是那个金灿灿,整日忙进忙出的,一下给她做这又做那,大夫也拉了不少来,最后干脆自己披挂上阵,在她屋里做起法来。
她给她闹得又好气又好笑,明知她是善意,但有时闹得太过离谱,她也是会生气。
例如要她吃什么过过香火的长寿面,还不许她咬断,她光是吸那些面线就吸得快断气了。
「娘,妳不知道,我这心里苦呀,人家这样羞辱我,叫我怎么活?」
昨天她跑出去要通知那些安排好的恶人,前去杀害金灿灿,才刚碰头就让人给打昏。
醒来的时候,她跟三个地痞都吊在王府的墙上,脸上和身上,都给写满了「阴谋已败,小心狗命」八个字。
「妳仔细想想,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跟人家有什么误会?」
三个地痞一被放下来,苗云马上就询问,他们承认是受雇要对金灿灿不利,这么一来,一同被吊着的段浣玉在阴谋中扮演的角色就很清楚了。
可是柳湘还是不相信段浣玉会做这种事,于是装作不知道,也忘了还在装病,特地来安慰她。
「婆婆,我的性子妳不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人这么对我,分明是要我在王府待下下去,存心让我没脸,要赶我走。」
柳湘说道:「这也有理,可是谁会这么过分?」
「我不知道!」她满脸泪痕,忧心的说:「我好害怕,婆婆,要是大家都不信我,那该怎么办?既然有人把我和他们三个一起敲昏了,诬赖我,那我相信他们三个一定会血口喷人,说我的确有要害人。」
柳湘说:「浣玉,那我就跟妳直说了,的确,他们三个说是妳雇用他们要对灿灿不利。」
「婆婆,妳看吧!这借刀杀人之计太狠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什么都没做,却得背这黑锅,我好冤枉呀。」
「娘知道妳委屈了。」柳湘安慰着问她,「可是妳怎么会跟那三个人凑在一起呢?」
「婆婆,我这是好心反被雷劈呀!惊绿他留恋青楼花娘,我怕灿灿她难过,特地去陪她,谁知道她却要冲到花楼找惊绿理论,我怕她有闪失,才跟出去的。没想到一出门就被敲昏,醒来就、就成了过街老鼠,我、我好冤枉呀!」
这事她也听扬虹说过,因此不怀疑,再说,守门人也作证她的确是跟在金灿灿后头出去的。
这下她好生为难,「浣玉呀,妳这样叫娘怎么办?」
「婆婆,我的名誉已经毁了,我只希望婆婆能替我抓到元凶,替我申冤。」她擦干眼泪说:「婆婆,不如妳问灿灿,或许她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妳公公早已问过了,她说她急着到花楼,不知道妳跟着她,也没看见可疑的人。」
她又哭了出来,「灿灿讨厌我,就算她知道什么,也不会出来帮我说话,我看我是含冤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