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浣玉气急败坏的想,她等不到朱子兆帮她除掉这个阻碍了,她决定自力救济,拜托爹爹帮忙。
要安排几个贼人来杀害她,是很容易的,只要她有本事让金灿灿走出王府。
于是她想了一个绝妙理由,来到棋室门口,用最虚假的热情声音说:「金姑娘,妳在吗?」
金灿灿突然从门边蹦出来,差点把她吓死。
「我在呀。」
「那真是太好了。」她脸带忧愁的说:「婆婆最近身体不适,我想到庙里上香祈求菩萨保佑她快点好,妳要一起去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疼爱她的婆婆,突然生气病,一下没胃口,一下又头痛,总之似乎全身都不妥当,看了许多大夫都没用。
她伺候了几天,对满屋子的药味逐渐感到不耐烦,更对婆婆拉着她的手唠唠叨叨一些无趣的事觉得闷,再加上被金灿灿气得厉害,满脑子只想着报复她,因此除了晨昏问安之外,婆婆的屋子她也少去了。
倒是金灿灿跑得勤,但却也被轰出来得快。
前天她还说大夫看不好婆婆的病,八成是撞了邪鬼,又是桃木剑又是柳枝的,在屋里乱打,把婆婆气得似乎病又更重了。
「拜菩萨不用出门啦。」金灿灿笑咪咪的将她往屋内拉,「妳看,这里什么神都有,妳爱拜哪尊就拜哪尊。」
只见屋内到处摆满了各种神佛像,还真的有种类齐全的感觉。
「呃……那就算了,我看我自己去好了。」这死丫头怎么这么聪明,这招都防到了?
「弟妹,人家说心诚则灵嘛,只要妳有心,到哪拜都一样的。」于是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进去。「既然妳都来了,那我们就一起来跟菩萨磕头,保佑婆婆快好。」
段浣玉当然不愿意,可是屋里的丫鬟们个个睁大眼睛看着她,她这「孝顺」的媳妇怎能拒绝?
无奈,她只得跪在蒲团上,怨恨不已的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骂金灿灿。
半个时辰后,扭到脖子的她终于有了借口逃离,赶紧回去给丫鬟推拿一下。
一计不成,她只好再生一计!
哈,上街买衣料、首饰,女人都爱漂亮,金灿灿一定也不例外。
果然没错,金灿灿真的跟她出门逛街,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一尊神像似的龙七。
对付不了金灿灿的痛苦,真的要把段浣玉给逼疯了。
「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现在已经是面子问题了,我不能斗输她,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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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惊绿坐在凉亭里,手捻白子,迟迟没有朝棋盘按落。
他的神情看来有些恍惚,又有些陶醉,似乎正在甜蜜的回想着什么似的。
金灿灿偷偷从背后接近他,伸出双手蒙住他的眼睛,嘻嘻一笑,「猜猜我是谁。」
他拿下她的手,反手将她搂到身前,让她坐在他腿上,「这能有谁?当然是我的亲亲娘子。」
她搂着他的脖子,「你今天怎么啦?没有回来跟我一起吃晚饭,害我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碗半。」
「我跟太子有事商量,所以回来晚了。」
「那我要你找的东西,拿到了吗?」她伸出手来,知道他从来不会让他失望的。
她要他回来时帮她拿点艾草和昌蒲,要给婆婆驱走怪病用的,因为已经入冬了,所以不好找。
但是她相信她的相公无所不能,一定有办法,而他出门前也给她保证了。
「抱歉,我忙忘了。」
金灿灿略带失望,「没关系,那你明天记得喔,我觉得婆婆最近对我比较不凶了。」
「她生病了嘛!当然没力气骂人喽。」他有点心不在焉的说。
「是吗?可是我帮她做了好几个去风邪、破百病的护身符,她还跟我说谢谢。你忘了上次我做安养天年的护身符给她,被她叫人立即扔到阴沟去了耶。」
这应该是有差别的吧?干么相公不替她开心呀,真是奇怪。
「对对对,那表示妳努力有成,我娘的确开始喜欢妳了,继续加油吧。」
「对嘛!我就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习惯性的在他胸前枕着,嗅到了一股馨香。
「相公,你好香喔。」她皱着鼻子,像只小狗似的在他衣服上嗅,「是哪来的味道?」
「妳这鼻子真灵!」他笑着拿出一盒香粉,「回来的时候看见人家在卖,也就帮妳买了一点,看看喜不喜欢。」
她连忙接过来,兴高采烈的说:「这盒子真漂亮,里面的粉一定细。」
「妳喜欢就好。忙了一天,我有点饿了。」
「那我去帮你准备吃的。」她开心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往厨房跑。
苗惊绿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而金灿灿突然回过头来,对他挥挥手。
「相公,谢谢你!」
他也跟她挥挥手,「不客气。」
金灿灿带着笑容,越过回廊,开心的又跑又蹦的,结果却是踢到了石头,摔了一跤,把香粉的盒子跌开,洒了一地。
她心痛的爬起来,赶紧冲过去收拾,「哎呀,好可惜喔,真讨厌!」
撒开的香粉在空气中飘着香气,她微微一愣。
「不是这个香味。」
她刚刚在苗惊绿身上闻到的,不是这个味道。
金灿灿眉头一锁,心里有朵乌云似乎正在慢慢的聚拢,逐渐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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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心事重重的走在回棋室的路上,一副狐疑的表情。
「扬虹干么问我最近跟相公怎么样呀?」
真奇怪,突然这么问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像跟以前一样,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他对她还是一样好,只是偶尔会忘记她拜托的事,或是约好却忘了回来吃饭。
陪她的时间似乎也少了,以前不管他多晚回来,一定会来棋室跟她说话,然后才回房去睡。
这几天她都等到三更半夜,也没瞧见他的人。
说起来,好像真的有点奇怪呢。
看扬虹的样子,好像要跟她说什么话,可是又忍着不说,不管她怎么问,她就是说没事。
可是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嘛!神秘兮兮的,她都快好奇死了。
「哎呀,金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瞎晃?」
段浣玉眼看四下无人,又是存心来奚落她的,当然言语也就不客气了。
让她千等万等的,总算等到了这绝世好机会。
她就不相信等她说了这事之后,金灿灿还能忍着不冲出门去。
「没有啦,刚刚扬虹请我喝茶、吃果子,我才要回去而已。」
「是这样喔?我还以为妳屋子里跟我一样冷清、没人味,妳也待不住了,所以四处串门子去。」
「不会呀,我屋子里跟以前一样,没有热闹过,也没冷清呀。」
她在家是大小姐,到了王府一样有人伺候,就连屋子都摆得跟家里差不了多少,住起来习惯得不得了,一点都不嫌屋子冷清没人味。
「妳这个笨丫头,还真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段浣玉轻蔑的笑,「我说妳的男人,已经不爱待在妳的屋子里,专往外头发展了。」
她一呆,「妳说什么?我相公都有回来呀。」
「少在这自欺欺人了,谁不知道他现在迷上了一个叫如花的妓女,不知道打得有多火热,过得多逍遥,他还会把妳这黄毛丫头放在心上?别说些逞强的话让我笑了吧。」
看她脸色越来越白,段浣玉就越来越爽,有种报复的快感。但这样还不够,她给她的羞辱可是远远超过这种打击。
「不可能的!我相公只喜欢我一个,他对我很好很好,才不可能跟别的女人胡来。」
他要是喜欢跟别人搞七捻三,怎么还会要她保护他,千万别被这个「弟妹」染指?
「事实摆在眼前妳还不信?我是看妳可怜,被蒙在鼓里,才好心跟妳说一声,妳别以为我是坏人,故意在捏造谣言。」
「妳在骗我!惊绿叫我别信妳的话,因为他早知道妳要中伤他。」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感到害怕。
毕竟苗惊绿曾经扔下她不理,再度发生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她从来没问过他当时为何要这么做,因为她全心的相信他,现在她却没有把握了。
她的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但他的心还在她身上吗?
金灿灿真的感到好害怕。
「我中伤他?」段浣玉生气的说:「这是事实,妳不相信,自己去温柔乡看呀!」
最好看了之后就崩溃,或是不回来了。
她这个大家闺秀跟青楼妓女一比,绝对是稳赢,婆婆一定不会容忍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
所以除掉金灿灿,她才不担心是在帮妓院的妓女清路。
「我才不去呢,去了就是相信妳的鬼话连篇!」
段浣玉看她眼里含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才不相信她会忍耐着不去。
「话我都说了,信不信随妳。」
她假装转身离开,躲在树后看金灿灿呆站了好久,双肩不断的抽动着,似乎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