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裴日蓝迅速起将他扑倒在地,就在那一剎那,他们身旁的行道树,在与克烈心脏同高之处,烧出了个黑洞。
裴日蓝抬起头搜寻红点的来处,下意识想掏出口袋的枪,却在见到众人疑惑吃惊的眼光后,选择拉起克烈,直往前奔。「快走!」
可恶,人这么多,她不能在这里开枪,会伤到无辜的人。
「他们在那栋大楼的顶楼,有两个人。」克烈抬头指向装着浅绿色玻璃的十五层楼高大楼。「那里也有。」几乎每隔几栋楼就有他们的人。
「你找死啊!」裴日蓝气急败坏的扯下他的领带,顺势拉低他的脑袋,「你是怕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啊!」在他们谈话之际,又有两棵行道树遭殃。
「都已经跑一段距离了,竟然还有他们的人!」裴日蓝光滑的额际上浮出一层薄薄的汗,脸颊因为急剧跑步而变得更红润,呼吸也急促起来。
逃命之余,克烈仍不放过可以接触她的机会,「蓝,我抱你。」说话的同时他还真的将手伸过去。
裴日蓝调整下呼吸,转头瞪他一眼,「抱你个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嘴皮子,难道他就不能安分点吗?
「蓝,我们进去游乐场。」见到眼前大排长龙的景象,克烈拉紧裴日蓝的手挤入人群中,将她的身子锁在怀里,刻意的压低他令人注目的身高。
「混帐,你又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对她毛手毛脚。
「嘘!别说话,压低身体,跟着人群移动。」克烈附在她耳畔正经八百地说道。
难得见他这么正经,裴日蓝决定听他一回。
他们跟着人群往售票口移动,买了两张票,丢下一千元就匆匆往里头跑,随便进入一个离他们最近的游乐区。
「呼!」克烈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里应该安全了。」两人贴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没事跑进来这里做什么?要是他们乱开枪的话,会连累到很多人的。」裴日蓝看着周遭接踵而来的人群。今天是假日,人特别多。
「放心,他们不敢这么做的,只有杀了我才能赚钱,他们不会浪费子弹去杀那些人的。」克烈脱下身上的外套,从背包里拿出事先预备的另款帽子和人群中最多人穿的白色外套。幸亏他出门前临时想到,他也顺便帮蓝准备了一套。「蓝,换上。」
「你该不会是想……」裴日蓝接过球帽和白色外套,脑中突然一闪,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克烈给她一个「你猜对了」的眼神。「既然钱都花了,人也进来了,我决定来个一票玩到底,话先说在前头,要是没有每一样都玩过,我是不会出去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蓝,给你三十秒考虑,看你是要先回去,还是要跟我一起玩。」他开始看着手表数秒。
「我有得选择吗?」裴日蓝认命的穿戴上新的外套和帽子。她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蓝,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克烈又上前想拥抱她,裴日蓝及时的伸手挡住。
「要玩还不快点!」她已经懒得骂他了,白白浪费她的口水。
「来了。」克烈笑出一口白牙,将两人换下的衣服装进背包里,把背包往草丛里一塞。压低帽子,戴上与方才不同款式的墨镜,朝游乐区进攻。
踏进游乐园的克烈王子,好比被放出笼子的鸟儿,优游自在,好不快活。
相较起来,被硬拖来的裴日蓝就可怜多了,不但要陪着他玩,还要随时注意周遭情况,又得忍受克烈的聒噪和其它人异样的目光,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快绷断了。
「我拜托你,你能不能不要叫得这么夸张?」从云霄飞车下来后,裴日蓝再次重复着说了N次的话。
「蓝,放轻松点嘛!玩这个不叫,就没有乐趣啦!」克烈还是这一百零一个回答。
「那你也不用每一个都叫啊!」刺激的设施他叫出声也就算了,连不剌激的也尖叫了半天,在旁边的小孩子还指着他,对他们的父母说,这个人比他们还胆小,丢死人了。
「有什么关系呢?」他笑着揉乱她的短发。
「很丢脸。」裴日蓝打掉他不安分的手,「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转眼间已经快六点了,夕阳也沉了一半,几乎每一样设施他都玩过了,有的甚至已经不知道玩了几遍,最重要的是,她的骨头快散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玩这些游乐设施,比当警察还累人。
「这么晚了啊!」克烈看了下手表,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待很久了。「我怎么都没发现?」
「你只顾着玩,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裴日蓝嘀咕着。
「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凯伊又要发飙了。说到凯伊,他应该有发现他的留言吧!他不但写了纸条,还在计算机上留言,他不可能没看到吧!
「走吧!」裴日蓝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收线后,又打了另一通。
「你打给谁啊?」凯伊吗?
「司机和凯伊,告诉他们我们要回去了。」
裴日蓝一手拿过他手上刚从草丛里取出的背包问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没有,只有我们换下来的帽子和外套。」克烈疑惑的看着她。
「那我要把它丢了。」她拿出里头的所有东西,分别丢入不同的垃圾桶。
「为什么?」克烈知道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所以并未阻止,只觉奇怪的间道。「上车再告诉你。」
第四章
音乐声狂嚣地缭绕于原本宁静的四十几坪房内,凯伊满意地呈大字型平躺于特别订做的大型水床中央,聆听着这首热情也十足傲然的音乐。倏地,一道近乎无声的脚步声向他靠近,他想也没想地将身体往左一翻……
咻──砰──
一道身影准确地扑上凯伊身旁的空位。
「凯,你的耳朵还是这么灵,我还以为这次能扑到你身上,和你温存呢!」这么轻佻的话当然是出自于我们克烈王子之口。
「我的耳朵要是不灵,就等着被你压死。」凯伊也懒得挥开对他胸膛性骚扰的色手,反正挥开了,过一会还不是又自动伸回来。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小子睡同张床,要不是为了他的安全,再加上他请的保镳又是女的话,他真想立刻回雷巴达。
「你怎么这么说呢?实在太伤我的心了。」克烈收回自己的手,坐直身体,掩面低泣起来,还愈来愈夸张,从嘤嘤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音乐的狂嚣及克烈假哭的声响贯穿凯伊耳内,他微拢双眉,起身关掉音乐。
「阿克,是我错了,你别再哭了行不行?」这种哭法怎么看怎么假,不过要是不出声安慰的话,他一定会继续哭,为了保护他的耳朵,他只好认命的认错。
「早道歉不就得了,害我哭这么久!」
算了!只要他不要在继续荼毒他的耳朵,一切都可以原谅,「克罗和巴德后天就要来台湾!」
「什么!?」克烈听了差点趺下床去,「他们两个来凑什么热闹?」
「伊娜早上来过电话。」他初听时也是大吃一惊,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克罗是奉老女人的命令来杀你,巴德是来替他想办法的。」
「伊娜还有说什么吗?」这用肚脐想也知道,难不成他们也和他一样千里迢迢来台湾观光不成?
「有,她说这一切都是老女人和巴德的主意,叫你别恨克罗。」伊娜爱克罗他们都知道,不过那小子却以为她爱的是克烈,所以才会对他有恨意。
要是没有这层误会的话,其实那小子也是将克烈当成兄弟来看的。
「我怎么可能会恨他,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克烈一向开心的脸上首次出现苦恼。
「现在怎么办?」讲真话,希亚只有胆子和权力,没什么大脑,还不都是巴德在一旁出馊主意,偏偏巴德又是兵部侍长,手中握有重大兵权,别人动他不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没想那么多。
「早知道会发生道种事,我真后悔当初姊姊死后没立刻带走你,我宁愿让你跟着我浪迹天涯,也不愿见你每天过着不平静的生活。」
「凯,说什么傻话,我们要是那时离开,说不定现在的雷巴达早已经在希亚和巴德的统治下了。」克烈拉着他坐在身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像小时候伤心时,窝在他胸膛里寻求安慰。
「阿克,我快被你搂得喘不过气来了。」凯伊怎么样也推不开攀附在他身上的庞然大物。拜托,他以为他还像小时候那么娇小吗?「放开我!」
「不放、不放!」克烈淘气地将他搂得死紧,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喂……你!」再不想个办法,他一定会被他勒死。眼角余光扫到不知何时倚在房门上的人影,他努力地从口中挤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