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欲语又止的神情,克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转头面向大海,大声地对着大海吼着:「蓝喜欢我!」
裴日蓝抓准克烈转头时,手脚并用的将他踹至一旁,然后赶紧从沙滩上跃起,离他一公尺远。
「谁喜欢你了呀?」她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没好气地说道。幸好她实时止住了嘴,要是她真的说出来,那还得了,他肯定会跩个半死。
「你明明喜欢我嘛!」克烈呈大字形地躺在沙滩上,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口气既无奈又委屈。
「啰嗦!」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便宜都被他占光了,还不够啊!「要躺你自个儿慢慢躺,我要回别墅睡觉了。」累死人了,她的眼皮都快阖上了。
看着裴日蓝越来越靠近机车的背影,克烈知道她是来真的,他立刻从沙滩上跳起,半走半跑的在她身后叫着:「蓝等等我。」
「快啦!你真像只乌龟。」裴日蓝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准备好好数落克烈一顿,却看到了她最不想看的眼神──每每遇到危险时,克烈眼中便会射出的冰冷眼神,特别是危险刚好是落在她身上时。几乎是同时,她的脑袋瓜上也多了一样危险物品。
「克罗!」克烈一双深邃的眸子迸射出一道寒光,直直嵌进裴日蓝身后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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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克罗缓步地从裴日蓝身后走出,一头火红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团足以焚烧掉一切的熊熊烈焰。
「克罗,放开她。」深沉的冰冷双眸和不带温度的表情,说明了他的怒气。「这是我们王室的恩怨,不关她的事。」
裴日蓝吓到了,不是因为抵着后脑勺的那把枪,而是克烈的表情。
从她与他相识的那一刻起,出现在他脸上的,永远是那张一百零一号的笑脸,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么狠酷的表情,她几乎无法将眼前的阿克和那个爱笑的阿克看成是同一个人。
「你心疼?」克罗眯起眼眸。「那伊娜呢?你替她想过吗?她那么爱你,而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在搂抱亲吻,你怎么对得起她?」
「我和伊娜只有兄妹之情,她爱的人是你。」可恶,为什么克罗会在这时候出现?
阿克口中的克罗莫非是雷巴达的大王子,那伊娜又是谁?
「伊娜爱的人是我?别笑死人了!」克罗的话中饱含愠怒之色。「当她知道我要到台湾杀你时,她还哭着要我放过你,而你竟然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伊娜要是听到了,你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吗?」
「她不让你杀我,是因为她不想让你变成杀人凶手,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克烈一步步向他走近。「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与她无关。」
咻──子弹从克烈脸颊旁飞掠而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这是警告!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你,然后再送『他』下地狱。」
「你不会杀我的。」克烈的脚步未曾停歇。「因为你舍不得见伊娜掉泪,而且,也舍不掉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只要你放了她,我任凭你处置。」
「你……」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无法抹煞掉两人之间的兄弟情分,更重要的,要是伊娜知道克烈死了的话,她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偏偏他又是最见不得她伤心流泪。
「白痴,你在说什么鬼话?」要不是头上被枪抵着,她真想立刻冲过去海扁他一顿。
「你就这么宝贝『他』,伊娜哪一点比不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明明是个大男人,说起话来却像个女人,既然他无法对克烈痛下杀手,那他就替伊娜杀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她们俩是不能比的。」
「就让我看看,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对你有多重要。」突然低沉的声调酝酿着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袭,他将裴日蓝推向前,手枪对准她的心脏。
克烈看穿他此举,比他更快一步,伸手护住了裴日蓝。
对准裴日蓝心脏的手枪,在砰一声之后,子弹射入他护住她的手臂之中──
「不要!蓝,这是我欠他的。」克烈一把拿过她的枪,用他没受伤的手将裴日蓝拉至身后。「这一枪我替她挨了,如果你觉得还不够的话,那就再补上一枪,这一次可得对准我的心脏。」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克罗真的将枪口对准了克烈的心窝。只不过在他要扣下扳机时,伊娜那张盈盈哭泣的小脸又浮上了心头,还有他和克烈小时候玩乐的情景……「可恶!」
「就算你欠他,也不需要用命来偿。」她一个箭步地挡在克烈面前。看着血不停汨汨流出的手臂,裴日蓝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克罗碰他一根寒毛。
复杂的眼光流转,克罗甩出手中的枪枝,冷冽如冰刃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如果你能活着回雷巴达,那么下次见面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伊娜会恨我,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克罗,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望着他融入黑夜的身影,克烈有种无力感。难道他丝毫感受不到伊娜对他的爱吗?
「阿克,你很神勇嘛!中了枪也若无其事,还要人家再补一枪,你该死的脑袋装垃圾啊!」裴日蓝气急败坏地吼着。
「蓝!」
克烈摇摇欲坠,血已染红了整片袖子,滴到地上的血多到怵目惊心,但他还是端起一百零一号的笑脸浅笑道:「你爱人我的手快残废了,如果你还想让我这只手爱抚你的身体,就别再兴师问罪了。」他倒入她怀中,不再强撑身上那股蚀入四肢百骸的剧疼。
「阿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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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烈死了吗?」克罗一打开车门,车里头的巴德便迫不及待问道。
要不是这臭小子对他动用王子的权威,坚持和克烈单独会面,他早就自行下车去解决那家伙了。
哼!就算克烈和凯伊乔装成对方又如何,他的手下又不是饭桶,怎么可能连这点也看不出。
「开车!」克罗对着司机下令,摆明了不想回答巴德的问题。
「等等!克烈到底死了没?」巴德在司机激活引擎前又出声。
「我送了他一枪,至于死不死是他的命。」深沉的眼眸看向他,克罗冷声地道。「开车!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不容反驳地下了最后一次令。
随着车子的激活,巴德只能悻悻然地住了口。
第八章
「阿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了?」凯伊摊开双手问。
「那还用说,铁定是偷香不成反而遭挨揍。」
绿医一脸了然的看着脸上浮现巴掌印的克烈。他的手才一碰到门把,就听到里头传来啪的一声,惨叫声紧接而来,然后门就突地被一阵强大的力量给拉开,最后是阿日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人家只不过偷个香,蓝就送了人家一个响亮的巴掌,而且还大力的捏了人家受伤的手臂,好痛喔!」克烈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好好!惜惜哦!」凯伊认命地坐上床沿,伸手抚着他脸上的红印,还不时的替他吹气。
「好恶心喔!」克烈伸出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打掉在他脸上来回抚弄的大手。凯以为他在干嘛啊?他要的是蓝的抚慰,他没事来凑什么热闹?
「真没良心,我在安慰你耶!」凯伊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
「谁要你安慰啊?」克烈叫嚣着。
「闭嘴!换药。」绿医用力地扯过克烈受伤的手臂。
克烈真的住口了,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绿医的动作太过粗鲁而痛得说不出话来。
「活该!」凯伊大剌剌地嘲笑出声。
「你也闭嘴。」绿医横了大笑不止的凯伊一眼,换药的手劲又不自觉地加重。
「哦……轻点……轻点……」克烈的脸痛得都扭曲了。真的好痛,换个药竟然比被枪打到那一刻还痛,难怪蓝要称他为庸医。
「好了。」绿医在伤口上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大功告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点小伤叫得比快死的人还大声,真是没用。」
「说得好!」凯伊满嘴点心地在一旁附和着。
「该死入寺我伤好了,第一个要你好看!」克烈在心里已经咒骂不下数十次了。
绿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与他小指一样细长的小药瓶,在他们俩面前晃呀晃。「这是我新发明的『睡迷情』,只要轻轻一喷,半径十公里内是有效范围,睡死人绝对没问题,你们想不想试试啊?」
「不用了!」凯伊和克烈识时务者为俊杰地闭上尊口。开玩笑,他们可不想变成「睡美男」。
「真的不用?」绿医不放弃地再问一次,性感的薄唇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若有似无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