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不要!”根本不必他威胁完,她已花容失色。
“那你希不希望皮肤光滑柔细,任何人都可以再靠近一点?”再如何凶悍的女人, 终究还是女人,用“美丽”这招永远有效,否则全球经济这般萧条,为什么化妆品的销 售量仍不减退?
“当然希望呀。”他慎重的表情委实具有说服力,她只有频频颔首回应。
“那好。”他接著又在她的伤处抹上一堆。
“哇啊……”这对指甲内有点污垢就要洗半天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觉得好。
刹那间,但听一声长嚎回荡整座岛屿。
两人前途茫茫的未来,就此揭开惊人的序幕。
第三章
美国纽约时报/报导
日前在太平洋发生坠机的美国“海鸥”航空公司编号一O五次的七四七班机,其打捞的工作相当困难,故仍在持续进行中,警方今天将已寻获的部分飞机残骸和黑盒子,交由专家解读。
这架飞机是从温哥华起飞,原预计台北时间上午十点钟抵达中正机场,但却于清晨 时突然与塔台失去联络。专家由机骸与现场判断,该机曾经过严重的爆炸,爆炸的原因 警方不排除是炸药所为。
目前已确定机上包括空服员在内的一百八十名乘客,全部罹难。
据本报凌晨获悉的资料,国际知名的野外求生专家国Howard?(Shui) ,经各方求证,已确认亦在该台飞机上,大家均惋惜他英年早逝……
本报记者/专题报导
野外求生专家Howard?S?的罹难消息传出,即震惊了各国,许多同好者,昨日相约在各市的童子军协会举行哀悼仪式,到场人数踊跃,场面相当感人,不输大明星……Howard?S.本名水昊,乃家中的独子,其家族所开创的医院,在台湾医界相当占有一席之位,又故此消息传出即引起各界的开怀,而他的亲朋好友至今仍未放弃希望,依旧派员参与打捞的工作。
水昊一生传奇,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世界每个角落,特别是少有人烟的地方,他所著 的几本野外求生的书籍,更被童子军、登山界和爱好自助旅行者奉为必备的圣经,而他 的文笔风趣幽默,内容精彩刺激,俨然冒险小说的笔风,更是获得一般大众的接受与喜 爱,在世界各地均是排行榜的畅销书……
水柔合上报纸,哀伤地捂著颤抖的唇,以免哭出声来,夏威夷灿烂的阳光与热情,却暖不了她忧郁悲怆的心。
贺羲平默默地从身边递来一杯热茶,然后握著她的手。
“为什么?”她看著丈夫,一双眼早已渗红。
“不……不知道。”贺羲平搔搔他那头浓密的自然髻发,将她揽进怀里。
在蜜月期间,同时接获家人罹难的消息,再喜气的日子也会蒙上阴影。
“像昊这么善良的人,还有洛芯……他们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什么老天会 ……”水柔圈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胸膛内哽咽。
“不……不知道。”木讷的贺羲平也参不透上帝的心理。
天底下怎会有这码事?什么不好巧,偏偏他的妹妹和大舅子……也就是水柔的哥哥 ,竟在同一架飞机上遇难……如此的安排,是否残酷了些?
“都是我害的,哥哥会搭上那班死亡飞机,全是为了专程赶来向我致贺。”水柔吸 吸鼻子。
“不是……你……的错。”话到用时方恨少,贺羲平好气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安 慰人的词藻。
“不,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因为他错过我的婚礼而抱怨,他也不会……”盈盈泪 水已自水柔的眼眶中流下。
“不……不……你……别……不……”见心爱的妻子伤心,贺羲平一著急,平常便 有点结巴的口齿,立刻变成重度。
“对不起。”水柔用玉尖轻轻捂住他的嘴,要他不再发慌。“我知道你也很难过。 ”
“我俩……不能先倒。”她总是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平静下来。“别忘了……我 们的……爸妈。”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要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凄凉。
“对,我们不能先倒。”水柔又靠回他的臂弯。“爸妈他们会从美国直接出发去认 ……尸。”她几乎讲不出那个字。“我们到时在那儿会合。”
“嗯。”贺羲平将额顶在她的头上。
人称快乐天堂的夏威夷,看来将成为他俩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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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沙滩的尽头,是浪涛汹涌的岩礁;椰子树后面茂盛的热带雨林,暗藏碧波琳琳 的湖泊;海鸥、黑鹭、翠翼鸠,互不侵扰,各管各的区,轻松赋逸和四季如春的温暖气 息,绝不输给夏威夷。
在这地理环境极富变化的岛屿上,有著复杂的生态和植被。放眼一望,风景秀丽, 地形奇特,常令人有错身于遭文明污染前的垦丁国家公园。
它的总面积不大,约略一天的光阴,就能沿著海岸走完全岛一圈。
若是度假休闲,此处无疑是个好场所,但若是落难待救,便值得深思熟虑,因为根 据水昊长期旅游的经验,它似乎尚未标示在世界地图上,而他事后确定,他和贺洛芯是 岛上唯一的人烟。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到乐天的水昊,他甚至开心地以“岛主”自居。
“嘘嘘……嘘嘘……嘘……”他优哉游哉,吹著口哨,踏著恰恰舞步,又是前又是 后地从海岸边回来。
“跳跳跳,再跳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们。”面对这样的山光水色,贺洛芯可没他那等 好心情,她坐在附近的树荫下嘀咕;大闹空城计的胃使她的火气更炽。
“喀啦……”水昊模仿魔术表演时的音效,拎著肥大的鱼儿,献宝地在她面前转了 个圈。“你看我在海里抓到了什么?”
“无线电?救生艇?搜救部队?”贺洛芯忍不住泼他一大桶冷水,全然忘了前一秒 钟才在发誓再也不要和他讲话。
“你‘还’在生气啊?”灿烂的微笑宛然关山的落日,瞬时掉进海平面,水昊蹦到 她的面前蹲下,两只长臂随意放在张开的两腿间,姿势活像一只大牛蛙。
“哼!”贺洛芯撇脸噘高嘴。
“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咧?”水昊歪著头靠过来,语调极为讨好。
“把那么脏的污泥抹在我的背上,哼哼,你这辈子,休想要我原谅。”贺洛芯攒眉 睨著他一身湿漉漉的还滴著水,爱干净的她,唯恐被他那不清楚是汗液或是海水的水珠 溅到,她挥著手要他滚蛋。“你离我远一点!”
水昊视若无睹,继续赖著不动。
“没你讲得那么脏啦。”病人的情绪一向易躁,加上她的脾气本来就差,故他不愿 与她一般见识,依旧好言好语。“那只是艾草、芦荟和一些有药性的植物之混合物,你 现在能坐在这儿骂我,全是它们的功劳。”
“我哪有骂你?”贺洛芯并不领情,转头就轰来一阵河东狮吼。
说真的,涂了他捣的那些恶心的玩意后,她确实是舒服了许多,可她硬是拉不下那 个脸道谢,“是是是,是我书读不多,懂得太少,误解你的词意,你是在夸我,你也不 是骂,你只是声音大。”水昊抚著胸口,装出一脸忌惮貌。
“对。”她才说他一句耶,他竟顶她六、七句?“我就是天生嗓门大!”贺洛芯愤 然扯住他的耳朵,朝他耳内喷出十尺怒焰。
“你犯不著示范嘛。”哇铐!耳鸣,耳聋,耳膜破了。
“我、高、兴。”贺洛芯很满意他的苦瓜相,她顾盼自得地斜睨他。“谁知道你有 没有乘机使坏,在药草里乱掺什么?”
“啊!”水昊举著右手食指高呼。
“什……什么?”贺洛芯咕噜咽下险些被他吓出喉的心脏,仓皇地眨眨眼。
“你不提,我倒忘了乘机掺点蜥蜴啦,蜈蚣啦,或蜘蛛什么的‘补品’下去耶。” 水昊大叹可惜。
“你……”贺洛芯原以为他忽然大叫是有啥大事,孰料又是他的促狭,不禁当场气 结。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却挑不到他任何毛病,目光遂迁怒地瞪著他含谑的黑眸,双 臂并交叉护住胸肩地带的香艳。“盯什么盯?再盯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不要那么小气,让我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嘛。”水昊两手撑在膝上捧著愉快的嘴 脸,笑睇著他教她用整片大芭蕉叶做成、腰际再系软藤以防滑落的克难“低胸迷你露背 装”。
“你存、心把人家的衣服弄得像碎布,还好意思说。”贺洛芯恨得咬牙。
为了行动方便,她基于无奈听从他的建议。要不这换是在平常,她哪肯套上此随时 都会春光外泄的奇装异服?
“你的衣服是被炸烂的,与我可无关喔,倒是你若还想穿,我是不反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