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新闻上会……”
“你又不是不知道,新闻常常会夸大其词,把一说成一百,五十说成五千,所以他们写的东西你怎么能信呢?”
“那旁边那个跟着你一起跑的人又是谁?”
“只是另一个跟我一样倒霉的倒霉鬼。”
“倒霉鬼?这是……”
他们若再问下去,韦枢真的会去撞墙,“没事的。妈,你们别担心,在那边好好地玩,就这样啦,拜!”他急急收了线。
话筒才刚放下,又有电话进来了。
“铃——铃——”
不会吧!
韦枢一阵长吁短叹,电话都还没贴上耳朵,就听到宝贝妹妹聒噪的声音。
“哥!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引起暴动的消息……”韦羚这几天刚好和朋友一起在南部游玩。
“不是暴动。”韦枢哭笑不得地瘫在沙发椅上,“只是一点小小的骚动。”
“你好诈喔!上了社会版也不跟人家讲,还要人家自己看报纸。”韦羚嗔道,“不过你老实讲,旁边那个跟着你一起跑的人,是谁呀?”
嘻嘻,奇闻共欣赏!她待会儿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尤其是那些住在国外的亲朋好友,哈哈——
“……唉。”韦枢惟有一叹再叹。
好不容易把宝贝妹妹打发了,没多久又接到住在纽约的姑姑打来关心的电话,接着是在香港的姨妈一家人,然后是交情跟他还不错的大学同学,还有那一帮崇拜他的女子亲卫队……
他接电话接到手软,直恨自己不该把电话号码给那么多人。
现在看情形,似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晓得他这位“不知名人士”掀起了不知名的风波,只是他不知道这中间有一半是他那个宝贝妹妹多事帮他宣传的结果。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真想哭……呜呜……
“铃——铃——铃——”
“可恶!”韦枢光火地拿起电话就吼,“你们到底要我说几遍?那不是暴动,而是骚动!骚动你懂不懂,啊?”
“懂。”万利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传送过来。
“呃……是你。”韦枢松了一口气,“抱歉,我忘了打电话跟你说我今天会晚点到公司。”
事实上他一直忙着应付来电询问的人,根本没机会打。
“没关系。”万利本来就没要求过他的上班时间。
“对了,有事吗?”如果没事,他这个好友兼死党的上司,是不会随随便便打电话来找他的。
“只有一件。”万利说,“今天报纸上登的那个暴动事件是怎么回事?”
“天呀!”韦枢忍不住抱头大叫,“不要再问我了啦!”
当狂乱的狗吠迎接一辆骚包到不能再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出现时,正在劈柴的汪恩典多少有点惊讶。
“嗨!”韦枢下了车,然后帅气地取下挺鼻上的太阳眼镜,笑着露出他整张唇红齿白的俊秀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眸直盯着她瞧。
“你来做什么?”汪恩典敛着眉,就差没回他一个“嗨你的头”。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可能再有相会的一天,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胆来这里。
但是……为什么当她刚刚乍见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底却好像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欢喜呢?
“我来……喝!”韦枢本想朝她走去,不过那群老围着保时捷四周打转、猛嗅的好奇狗儿们,却当场令他却了步;要不是面子问题,他早就躲回车子里了。
他发现她似乎都是这么放任狗儿在这附近自由活动,所以它们才会这么活泼健康,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它们实在是太活泼了。
“这些狗能不能麻烦你……喂——”他发出惨绝人寰的呼喊,“你们别在我的轮胎上撒尿呀!”
来不及了。
好些只狗儿大咧咧地抬高后脚,不客气地在他车上留下“到此一游”的记号。
“噢喔——”韦枢简直快要晕倒了。在他拥有的五部车里,这辆保时捷可是他最爱的耶!如今却沾满了“联合国”的“气味”,呜……
“扑哧!”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汪恩典不禁暗爽地偷笑了好几下。
活该!谁叫他要开这种车来这里招摇,哈哈!
“喂,你别光在那边看呀。”韦枢向她求救。
“狗就是狗,它想尿就得尿,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汪恩典一脸无辜地摊开两手。
其实她当然是故意不阻止狗儿们的行动,而且还故意等所有的狗儿全都尿完,才把它们赶进狗屋,“好啦,大家进去吧!”
因为天气炎热,狗儿们都赖在前面那块用铁丝网圈出来的空地里纳凉,顺便监视外侵者的一举一动。
“说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汪恩典倒要瞧瞧,他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前来她这座破宝殿。
确认狗群的威胁已除,韦枢这才迈步走向汪恩典。
“我是来道歉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错能改,这也是他在女人面前特别吃得开的原因之一,至于他本身所具备的优渥条件就不必再提。
“道歉?”汪恩典双臂交叉于胸前,站着三七步的姿势,如果此刻她嘴里再叼根烟,那就更像电影中黑社会的大姐大了。
“送你的。”他潇洒地走到她的面前,拿出藏在背后的一大束花。
汪恩典没有伸手去接,面无表情的娃娃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他所预期的兴奋。
“我最讨厌花。”她生活但求温饱而已,所以她要这种放了几天就会谢掉、摆着又占地方的垃圾做什么?
“是吗?”这倒特别,韦枢以为女人都爱这一套;但是没关系,他向来懂得见风转舵,“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家花店卖的花。”他笑容可掬地走回车子,并把花束丢进后车厢。
“相信你还记得回去的路。”汪恩典懒得理他,回头继续被他打断的工作。
很好,连给他两个钉子吃!
不过就是要这样才够挑战性,免得他一点成就感也没有;韦枢已经被激出前所未有的斗志了。
“其实我另外还带来一个‘人’,我想你应该会很想见她。”他若是现在走人便表示他认输,何况半途而废并非他的天性,在他想要探索的事物尚未得到解答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而眼前他最想探索的事物,就是——汪、恩、典。
“我谁也不想见。”汪恩典竖起一根原木,举起斧头,“咻——喀!”
原木一分为二,切口干脆利落。
韦枢见状不禁吹出赞叹的口哨,背地里则提醒自己,以后她手里有斧头的时候最好少惹她。
“你要不要先看了再说。”好在他的保时捷的车窗有隔音防弹功能,且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否则他这个惊喜就玩不成了。
他慢慢地打开车门,又卖关子地对她眨眨眼。
结果从车上跳下来竟然是一只毛茸茸的四条腿动物。
“莱西?”汪恩典瞠目结舌,差点以为是她一时眼花。
“汪!汪!”莱西在车里早就坐立不安,急着想要与旧主子相会,如今心愿得偿,它雀跃得宛如一只脱缰野“狗”,一下子便扑到她的身上;它拼命摇着尾巴、舔着她的脸,以传达它的思念和开心。
“哈哈!好痒……”由于力气过猛,汪恩典整个人被它扑倒在地。
“汪汪汪汪——”其他狗儿一见到昔日的同伴回来,也兴奋地跟着大叫。
“噢!莱西,我好想你,你过得好不好?”汪恩典喜出望外,抱着它又搂又亲。
“你看,我没骗你吧!”韦枢就知道这招会对了她的味。汪恩典现在眼里只有她的狗女儿,至于他说什么就都随便他了。
“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仿佛为人母般地在审视久别重逢的亲骨肉的近况一般,“嗯,你变胖变漂亮了,毛也比以前长、比以前亮了,你在那儿应该过得很好吧?”
“当然好喽!”韦枢代替莱西发言,心里也有了新发现。原来她只有在狗狗的面前,才会松懈所有的戒备,展露出她冰冷的另一面,而他,好喜欢她现在这个模样;甜甜的笑、水汪汪的眼,还有清脆的稚音和天真的娇颜,连他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种温柔,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变得好温柔。
“噢,我好想你喔,你在新主人的家里有没有很乖呀?”汪恩典用手搔着它的耳后。
“呜呜……”莱西舒服地在她身上磨蹭撒娇。
突然间,汪恩典像想到什么似的,忙不迭跳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不要它了,所以才把它带回来的吧?”她瞪着他。
“你误会了。”韦枢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让它回来看看你,还有它以前的那些同伴。”
其实是他那个宝贝妹妹在外面玩上瘾了,因此她出游的这些天,家里虽然有佣人,不过乖巧又惹人爱怜的莱西总是黏着他,所以他也就很自然地变成它的狗保姆。
今早当它窝在他脚边时,他忽然灵机一动,于是便派它来做和平使节;如今看来,效果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