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纸条放回桌上,岳逸凡回到位子上,立刻心无旁骛地投身於公事里。
一直到一旁的手机传出音乐声,按下通话钮,他很快地听见家中管家徐伯的嗓音,还有白晓竹不时发出的抗议声,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老妈焦急的声音。
「徐伯,不许告诉他——」
「小姐,你不要抢我的电话,小心哪!」
「晓竹,你就行行好,不要再乱动了。」
「把电话给我——」
「小姐——」
听见这一片混乱,岳逸凡确定自己听不下去,遂对著手机大声质问:
「够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逸凡,是小——啊!小姐!」
「好痛!徐伯,我的脚……」
「哎啊!阿德,不要再说,先送晓竹去医院。」宋云急得快要哭出来。
这头的岳逸凡虽不了解家里究竟发生何事,但肯定是晓竹出事了,唯有如此,才会让家里的两位长辈惊慌失措到打电话来求救。
更甭提那丫头喊痛的嗓音是那样地清晰……
该死!想到这儿,岳逸凡突然回想适才不久前,晓竹那异常苍白的脸色,莫非当时她就已不舒服了?
这事不容他再耽误片刻,岳逸凡立即迅速拿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心里暗自期盼,晓竹可别当真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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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有轻微烫伤,却在白晓竹不当的随便处理下,造成了伤口感染,这会儿脚踝包裹得有两倍大,连鞋子都穿不下。
「这是怎么造成的?」岳逸凡深锁眉心,表情十分难看地质问发生原因。
「晓竹一直不肯把发生原因说出来,逸凡,你不要在这时候凶她。」宋云不希望儿子又要像以往责备晓竹。
「妈,你别这时候还护著晓竹,我总要了解一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岳逸凡用手耙过头发,见她那裹得像包子大的足踝,他了解那一定很痛,而她从小就最怕痛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烫伤,你不要怪宋妈,你如果又要责备我,你尽管骂好了。」躲在床上休息的白晓竹这才开口答道。
「脚烫伤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岳逸凡来到她的床旁,尽量耐著性子问。
「因为你说在公司,我要胡闹也要看地方。」白晓竹故意以他的话回驳他。
岳逸凡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住抽痛的额际,又问:
「所以你当时根本不是肚子痛,而是早就烫伤脚,你却没有告诉我,还不要命的自己跑回家来?你是白痴还是笨蛋?脚烫伤了不就医,还自己胞回家?你为什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谁说我不会照顾自己?而且我也不是自己跑回家,自然有人会送我回来,用不著麻烦你这位大忙人。」总是这样,每次她受伤,他就特别凶,活像她不该让自己受伤似的。
「有人送你回来?妈?」岳逸凡转向母亲,挑了挑眉头。
「是一位年轻男子,穿著公司的制服。」宋云回答儿子的问题。
「他是谁?」
「你问这个做什么?反正我下次有事不会再找你,你大可放心丢掉我这个包袱。」白晓竹撇开脸,不愿面对他。
「我几时说过你是包袱?」岳逸凡再次皱起眉头,气她就是能扭曲他的心意。
「你没说过,是我自己这么认为。」
「既然我没说过,就不许你这么认为,你听清楚了没?」岳逸凡慢慢坐在床畔,认真地盯著她的足踝,才缓缓叹了口气道:「你非要让人为你操心不可吗?」
「我不是故意的。」白晓竹软下语气,她从来就不可能和他呕气太久,生气要性子只是一时。
「医生怎么说?」
「就是烫伤嘛!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休息个几天,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才第一天上班就烫伤足踝,你还想去上班?」岳逸凡额上青筋直冒。
「这是意外。」
「意外?怎么别人都不会有这种意外,在你身上偏偏意外特别多?」他一脸的揶揄。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的意外特别多?」
「那是因为你不够小心,笨蛋。」
「你、你又骂我笨蛋,我要生气了!」
「明明就是笨蛋,还怕别人说……」
「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徐仁德和宋云两人相视而笑,悄悄地退出房间,这种情形许多年来经常发生,他们早习已为常,还是将这空间留给愈吵感情愈好的两位年轻人。
第四章
中午休息时间,岳逸凡特地从公司赶回来,打算要送白晓竹去换药,不料一回到家中,母亲居然告诉他,晓竹早就被他公司的职员接走。
「不是你吩咐你的员工来接晓竹的?」宋云不解地反问。
「妈,你说我有可能放心让别人接送晓竹吗?」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就更加的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晓竹坚持让他送她去医院,我也不好阻止。」宋云实在也搞不懂儿子和晓竹,最近是怎么一回事。
「妈,对方有说出他的姓名吗?」
「有,他自称是毛文义。」
毛文义?这人是谁?哪个部门?
岳逸凡思索了下,仍想不出这是哪号人物,但这不急,还是先处理晓竹近来异常的举止才是当务之急。
「逸凡,你和小姐之间出了什么事?」徐仁德也觉纳闷。
「我想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徐伯,你不用替我们担心,晓竹八成是在吃醋,她却不自觉。」为此,岳逸凡不住勾起了笑意。
「为了什么事?」
「就为了我前两天告诉她,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所以她开始出现反抗的行为。」这种事他一眼就明白,不愿说穿,是因为他愿意给她时间想清楚。
但这不表示他同样愿意给她向外发展的机会,他若是会放手,也不至於等上这么久。
「你这样告诉小姐?你怎么可以——」
「徐伯,男女之事有时需要适当的刺激才有醒悟,否则我和晓竹只能停留在继母之子与继父之女的关系,永远也不会改变。」他相信以往晓竹就是如此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今一切都该有所改变,他不愿再盲目地守候下去,也容不得她再懵懵懂懂下去。
「你这孩子最好不要老是以为自己能看透所有事,当心哪一天事情超出你所想像的范围,想补救也为时已晚。就像今天这件事,这毛文义的出现,肯定不在你计画当中,你就不怕晓竹一不小心迷上他?届时,你所有的守候都成了空谈。」宋云丝毫不客气地泼儿子一身冷水。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妈,你放心。既然晓竹有人接送,我要赶回公司了。」挥挥手,岳逸凡转身离去。
「你说小姐会不会看上那叫毛文义的男人?我看他这么平凡,怎么也比不上逸凡,小姐若是跟了他,还怕是委屈了呢!」徐仁德为此很担心。
小姐和逸凡是多年来他们身为长辈者一直十分看好的一对,可别有任何变数呀。
「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阿德,我们必须想办法,赶紧让这对年轻人完成终身大事,也好圆了我们多年的期望。」
「不如等老爷回来,我们就请老爷作主,给他们赶紧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
「说的也是,只要是允升开口,我那儿子自然不会反对。」宋云抱持著乐观的想法。
徐仁德有同感地点点头,两人预测岳逸凡不会反对提早举行婚礼,却忘了将婚礼的另一重要主角——晓竹的反应计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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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竹在毛文义的扶持下,一步一步走出医院,两人正要走向毛文义停放车辆的地方,马路旁就传来有人叫唤她的声音。
「晓竹。」岳逸凡倚在车门上,见她在别的男人的扶持下走出来,脸色不是挺好看,遂大步走向她。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白晓竹有点吃惊,不自觉地伸手推开毛文义扶著她的手。
但这一推开她随即失去平衡,身子倒向前。她挥动著双手,惊叫出声。
「小心,白小姐!」
毛文义正要上前扶她,岳逸凡却早他一步,动作俐落地接住倒向他的白晓竹,一面眯起眼仔细地打量著毛文义。
「啊!你是总经理。」毛文义一眼就认出公司里最具权力的岳逸凡。
说他是白允升最得力的助手,不如说他是白允升最信任的大将,许多公司决策几近全是由这年轻总经理作主决定,再推入专案。
总经理的实战本领,是全公司人人公认的,而毛文义自然也听过他不少传闻。
「你就是毛文义?」
「是,总经理。」毛文义必恭必敬地回答。
在能决定他生死的上司面前,他必须如此。
「我先谢谢你,这么热心地送晓竹来医院,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以权力欺负别人?」白晓竹被他护在怀里,虽然觉得还是他的怀抱温暖,但可不爱见他以权力欺负别人,尤其是像毛文义这样老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