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洪文定为她的抢白气结。「没关系,你尽量耍嘴皮子,因为你也只有这时候能逞口舌之快了。」
带着满脸涎笑,他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真正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强暴是令人不齿的行为,你应该知道监狱里的兄弟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等罪行,到时会受到什么待遇你应该有所顿悟。」楚月涵冷着脸对他做最后的劝告。
「怕呀,我当然怕。」在洪文定的脸上根本找不着一丝恐惧。「但是你敢告我吗?强暴在举证上十分困难,最后身败名裂的只有你自己。」
这一点他无所畏惧,敢走夜路他就不怕遇到鬼。
楚月涵丝毫没有惧怕之情,相反的,她是气疯了。
「第一、我的行动受到限制;第二、在场还有外人持刀胁迫,光是这两点便构成强暴的条件。」这是坚不可摧的证据。
洪文定再次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留下把柄,让你有机会反抗我吗?你比我想的还要天真。」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洪文定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正等着要上前蹂躏她。
「就像你说的,有第三个人拿着刀子威胁着我们的性命,为了保命当然是从善如流,遵照她的愿望罗。」罪过可不在他身上,他推得干干净净。
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楚月涵几乎快克制不住地瘫倒在地。
看来他最后的决定林郁鹃是一无所知,连自己将有一场身败名裂的牢狱之灾也被蒙在鼓里。
「这和你当初所说的不一样。」一直保持沉默的林郁鹃大叫出声。
气愤令她眼泛不祥的红光,有如将上场的斗牛般。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不是要帮我,是要来害我的。」自视甚高的她,不容许自己为人所利用。
所有的甜言蜜语全是一场空,他掠夺了她的身体,还要将她弃若蔽屣般的丢入牢笼中。「你不是人。」她厉声地怒骂。
一切都已经太迟,大错已然铸下,她已没有脱身的余地。
「是你自己太笨,什么事都听从我的摆布,怪不得我。」洪文定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我和你没有任何仇恨。」林郁鹃抓着水果刀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还怨我?应该感谢我才是,我可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为鷃儿报仇。」洪文定不改睥睨的态度。
他不以为林郁鹃敢对他下手,他掌控着她的心神,就像操玩一个人偶,要她往东她绝不会向西。
「鷃儿?」林郁鹃不解地看着他,他是在说姊姊吗?连家里都没这么称呼过姊姊,怎会出自一个令人痛恨的男人口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怀疑洪文定的身分与目的。
「这到底是……你到底是……」她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一头雾水。
「他是郁鷃婚前婚后的男人。」一道坚定愤怒的声音突地响起。
楚月涵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开始提心吊胆,因为她又要开始新的苦难。
第10章(1)
余嘉琛突然出现在这个廉价汽车旅馆中,情况显得十分可笑,尤其是洪文定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他并非单独前来,陪同他的是洪文定的发妻——任羽铃。
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让狂乱的余嘉琛有了方向,而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她派人跟监洪文定,对他近来的行动了若指掌,她累极了,不想再继续这桩没有意义的婚姻,也因此才会知悉他的计划,连地点都一清二楚。
见到有意外的观众到场,洪文定忙将脱下的衣物披上,不可一世地对任羽铃颐指气使地说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洪文定就是有这种本领,在任何状况下还能维持那种自大的模样。
任羽铃不发一语,只是用深邃的眼眸盯住他,以往只有他让她自觉渺小懦弱,但是这一次情境逆转。
「就算我是鷃儿的男人又如何?」洪文定不理会妻子,将注意力放在余嘉琛身上。「我和她是真心相爱,若不是你,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这段宣言除了林郁鹃之外,没人觉得惊讶。
已经度过伤痛期的余嘉琛不再为妻子的背叛所苦,表情一派的镇定。
楚月涵因为余嘉琛的无所觉而平静。
任羽铃姣好的容颜上则有着一丝苦涩,毕竟出轨的人是她的丈夫,她很难置身事外。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害惨我了。」林郁鹃歇斯底里地尖叫控诉着。「说什么都是为了我着想,其实全是你自私自利的计划。」
林郁鹃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识人不清,但是她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太不值得。她以前是和姊姊不和,可是那只是在私下争斗,目标也只有余嘉琛一人。
她不服气,尤其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原来郁鷃不爱她所嫁的男人,但是她又为什么不让别人得到他,难道真是为了他背后所承继的家业,但也不能将他绑在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中。
林郁鹃为余嘉琛不值,也让她找到个台阶下。
在经历过林家一个女人寡情的对待,他自然不可能再对她用情,至今他还能对林家人假以辞色,已经是他的宽宏大量。
「我可没有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强逼你入壳,是你心甘情愿跳进来的。」洪文定睨了林郁鹃一眼,对她的不识相颇不以为然。
「你这个可恶的恶棍,你……你……」气愤到了极点,林郁鹃无法完整说出心中的想法,结巴了起来。
掌中的异常感令她向下查看,先前握在手里的水果刀还没丢掉,原先是打算用在楚月涵身上,但是现在情势逆转,而她准备用在另一人身上。
想起这讽刺的情境,林郁鹃不觉泛出诡异的笑容。这刀子是洪文定所给的,他万万想不到最终用上它的人,居然会是他自己。
瞧出了她眼中的杀意,洪文定不觉心头一凉,连忙要向安全之地避开刀锋,却还是让她在脸上划上了一刀。由于他闪得快,伤口并不深,但是长度却令人惊心,几乎形成一条将俊脸分成上、下两半的红线。
望着掌心上的血丝,洪文定担忧地大叫一声,往镜子前冲了过去,检视伤痕造成的结果。
「我这张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付出代价。」他恶狠狠地威胁林郁鹃。
一个男人如此注重外表实在令人发噱。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任羽铃心想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她取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着手机说道:「都录到了吗?」
听见对方传来的回答,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收线。
「从今天开始请你别再踏入我家大门一步,你的所有东西我都让人收拾好了,全都放在饭店里。明天我的律师会登门造访,和你谈离婚事宜。」她坚定决绝的语气,在在说明这一切不是儿戏。
她不再当个隐忍的应声虫,她要当自己的主人,为自己作主。
而第一步,便是将洪文定扫地出门。
「为了让你愿意谈离婚,我帮自己买了个保险,只要你无端刁难,在这个房间所发生过的事、有过的对白,都会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法官面前,让外人看清你的为人。」
过去的任羽铃或许懦弱,眼下她却像破壳而出的鶵鸟,有着新生的勇气和她邪恶的丈夫对抗。
说完一席话,她也不等室内的人反应,便迳自离开房间。
在她投下这个炸弹后,像个无事人般一如以往冷淡自持,但是楚月涵看得出来她是下了破斧沉舟的决心。
「别再接近我的家人,这也包括了月涵在内,要是让我发现你出现在一百公尺之内,别怪我不留情。」余嘉琛厉声警告。
他解开遭捆绑的楚月涵将她扶起,跟着离去,将这里留给那两个豺狼,他们要自相残杀是他们的事,和他无关。
被留在后头的林郁鹃心碎了、梦也醒了,她明白再强求也无法将余嘉琛留在身边。他从未以看着楚月涵的目光看她,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她不恨余嘉琛的薄情、楚月涵的介入,只恨自己意志不坚,受到了洪文定的撩拨将路给走死了。
「要告我还是怎样都随你,我等着。反正你还有离婚官司要打,也不差这一件,或许同时承接这两件官司,律师还愿意为你打个折扣。」林郁鹃奚落嘲讽着他。
她将水果刀插回刀鞘中带走,她没笨到将之留给他,谁晓得他会不会在背后捅她一刀。
若要她下注,她会下在肯定的这一方。
步出屋外阳光正炽,晒得心里的幽暗也一并烟消雾散,她抬头看看蓝天,觉得心情比之以往都要来得清朗,虽说她才遭受到失恋的打击。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先让我知道,便一个人行动的原因吗?」余嘉琛的声音冷到都能让水结成冰。
对一个刚刚才自虎爪下救回心爱的人,他的反应太过违反常理,但楚月涵并不知道他的心思,现在的她只想尽快安抚他的情绪,别让气氛再度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