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安心地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我不清楚!我自己也是囚犯。”女人苦笑道。“你饿了吧!我煮了点蔬菜浓汤, 我去帮你盛来!”女人放下小女孩,转身离开卧房。
“谢谢!”夏彦柔柔地道谢。
小女孩看著她,蓝眼骨碌碌的转个不停。“阿姨你跟妈咪一样漂亮,是不是也跟妈 咪一样会做菜!”
夏彦笑了笑,缓缓地坐起身。
“啊!不行的!阿姨不能坐,要躺著!爸爸说过,阿姨最近都要躺著!”小女孩紧 张的挥著小手,手忙脚乱的要她躺下。
夏彦拗不过她,便躺了回去。
“呼……”小女孩夸张地拍著胸脯喘气。“阿姨,我上床陪你好吗!”她体贴地问 。
夏彦点了点头。小女孩欣喜的脱掉鞋子,爬上床躺在夏彦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夏彦侧身,抚著她的脸颊问道。
“欧岳谷!我四岁了!”小女孩骄傲地答道。“阿姨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她好奇 地问道。
“阿姨的宝宝叫凌霄。”夏彦微笑地对她说。
“凌清!跟爸爸一样的凌清吗!”欧岳谷疑惑地问著。
“你爸爸……”
“我爸爸他叫凌冱!可是妈咪不准我叫他爸爸,妈咪说我没有爸爸。可是爸爸又说 我是他的孩子,因为我的眼睛跟他一样!”欧岳谷指著自己那双干净澄澈的蓝眼道。
“你爸爸是蓝眼珠!”夏彦讶异地问道。她见过凌冱明明和凌清一样有著一双森黑 发亮的眼瞳呀!
“是呀!跟我一样,可是他出门时眼睛总是黑黑的,爸爸的比较神奇可以变来变去 ,我的一直是蓝的!”欧岳谷手舞足蹈地说著。
夏彦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精致的小脸。
“谷儿!”凌冱手持托盘进了来。
“爸爸!你回来了!”欧岳谷快速地跳下床,跑向凌冱。
凌冱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圆桌上,蹲下身抱起欧岳谷。
“爸爸!阿姨醒了!”欧岳谷细嫩的小掌抚著他略有胡渣的下颚。
“嗯!你今天有没有听妈咪的话!”凌冱吻了一下她粉嫩扑的脸颊问道。
“嗯……没有!谷儿今天下乖!”欧岳谷垂眼摇首,惭愧地低语著。
“哦!你怎么坏?”凌冱挑眉问道。
“妈咪不准我叫你爸爸,可是我没听话……我一直叫你爸爸……我是不是坏小孩!
我不听妈咪的话……”欧岳谷说著,便掉下泪珠。
凌冱皱起眉,将小女儿更往怀里搂。“你是最乖的孩子!”
“那谷儿可以一直叫你爸爸吗?谷儿喜欢你当爸爸!”欧岳谷吸吸鼻子,一双大眼 期盼地问道。
“当然可以!谷儿是爸爸的宝贝!”凌冱动容地答道,大掌不停的抚著女儿小小的 脑袋瓜。
“爸爸!爸爸!”欧岳谷高兴地搂著他的颈项叫道。
“小谷儿!我的女儿!”凌冱低哑地呢喃。
“爸爸!谷儿喜欢你跟我一样蓝晶晶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要变回来!”欧岳谷撒娇 地问著,灿亮的蓝眸直盯凌冱深沉的黑眼。
凌冱笑了笑,吻吻她的小鼻子,道:“你先去和妈咪吃饭,爸爸跟阿姨讲几句话, 待会儿就变蓝眼睛给你看,嗯!”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嗯!”欧岳谷甜甜的笑了笑,吻了吻凌冱的脸颊。“爸爸!谷儿在外面等你!”
凌冱点点头,看著心爱的女儿蹦蹦跳跳地出去。然后转过身端起原来的餐盘走向夏 彦。
“吃点东西吧!”他将热汤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夏彦缓缓坐起身。“你的身体状况最好能躺则躺!”凌冱话中有话的警告道。
夏彦睁大双眸,以眼神询问著他。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要你多卧床休息,待胎儿成熟点后再将胎盘移 至一边,你一定能顺产的!”凌冱冷冷地陈述著。
“为什么会这样!”夏彦问道。
“你的身体虚寒,子宫有点小小的毛病!”凌冱简单的回答,“多吃点补,体质改 善,就不会有问题!”
“我的孩子……”
“他没事的。生命力旺盛得很。”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抚著肚子问。
“明晚凌清会来换你的!”凌冱淡淡地说。
“要是他不来呢!”夏彦有些落寞地问著。
“他会的!”凌冱有十足的把握。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夏彦抬头看著他。
“因为我知道他爱你!”凌冱冷笑道。
夏彦身躯一震,木然地盯著他冷笑的脸。
“吃东西吧!孩子需要能量。”语毕,他旋身走了出去。
☆☆☆
今晚,夜显得异常地沉,凌清家的司机开著车载了凌政、凌清与管家周华,正往“ 凌氏总公司”前进。
一路上,车内始终沉闷,除了老人迟重的呼吸声外,凌清全身散发的寒冷气息,更 使得前座的管家与司机莫不胆战心惊。
到了凌氏,凌清率先下车,不理会身后的凌政与周华,便迳自搭电梯上了楼。
“你来了!”凌清一入内,凌冱便旋过皮椅。
“夏彦呢?”凌清看著与自己有著相同外表的凌冱,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直言问 妻子的下落。
凌冱从皮椅上站起,优雅地走向他。“等一切告一段落,我自然会告诉你,她在哪 儿的?”
“拿去!这是你要的!”凌清将一只黑色的皮箱丢给凌冱。“告诉我,她、在、哪 、里!”他有些沉不住气地咬牙道。
“她没事!等老头来了后、听完故事,我会告诉你,该去哪儿领回她。”凌冱讪笑 著。将皮箱放到办公桌上,打开它翻阅著里头的文件。“好极了…现在凌氏是我的…… ”
“你作梦!”沉重的老人怒斥声,随著凌政的出现而入。
凌冱与凌清同时看向凌政。
凌政霎时一震,错愕地看著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人。
“太爷!您不要紧吧!”周华扶著凌政坐往一旁的沙发椅。
“怎么?我只做了小小的改变,你就吓到了吗!”凌冱将指头压上眼球,缓缓地取 下两片薄巧的隐形眼镜。“呵……没想到这样就能改变我的遗传基因!呵……我戴了十 几年了……,他抬眼,冷冽的蓝眸锐利地扫向凌政。
“你……”凌清有些震惊地看著他。
“这就是我俩最大不同的地方,而这对蓝眼睛也成了他将母亲和我赶出凌清家的借 口!”凌冱义愤填膺地指控凌政。
“住口!你这个杂种!”凌政气得直发抖,凶狠地咒骂著凌冱。
“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母亲是你赶走的!”凌清低沉平稳的嗓音中,隐含震 惊、不信任的情绪。
“住口!她不配做你的母亲,她是不知羞耻的女人!她是跟男人跑的!”凌政怒吼 道,血压急速上升著。
“太爷!您别气呀!”周华在一旁安抚著。对于当年的事,他略知大概”也知道错 是在太爷,只是他一个奴仆又怎能左右主人的决定呢!
“该住口的是你!”凌冱大声吼著,如冰的蓝眸始终带著仇恨凝视凌政。“母亲因 为被你赶离父亲身旁,终年郁郁寡欢,最后甚至自残身亡!是你!是你害死我母亲的!
到现在你还想说谎!你骗了凌清近三十年还不够吗!”
凌政脸色怒红,龙头拐杖往前掷向凌冱。“你这该死的杂种!谁准你在这乱说话! ”
凌清在凌冱面前俐落地挥掉拐杖,黑眸森冷地看著凌政。“告诉我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凌政大掌一拍,怒视著凌清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从 小教你的……”
“别让我恨您!我要听实话!”凌清终于爆发,大声怒吼。
从小,他一直相信母亲是不贞不洁、克夫弃子、爱慕虚荣的坏女人,更将对她的认 知套用在所有女性身上,可是事实呢!到底谁才是最大的骗子!到底是谁在说谎?”
到底谁撒谎?
谁才是他该厌恶的撒谎动物!
祖父?还是女人?
“凌清!你竟然为了那杂种的话跟我反目!你这大逆不道……咳……咳……咳…… ”
“太爷……太爷……”周华焦急地拍著凌政的背脊。“少爷,你们就行行好吧!太 爷的身子是不能受刺激的!”他哀求地看著凌冱与凌清。
“我就是要他死!以祭我母亲在天之灵!”凌冱阴狠决绝地咬牙道。
“少爷……即使当年太爷真的做错了,他好歹也是你的祖父,你难道不能看在他已 年迈多病的情形下,宽恕他的罪过吗!”周华好声好气地劝说著。
“你要我宽恕他害死我母亲、让我颠沛流离的罪过!我从来就没当他是我祖父,你 要我如何宽恕他!再说,他可是害死我父母的真正凶手!”凌冱逼人地。
“你说什么!爷爷害死父母!”凌清半眯黑眸,邪冷地呢喃道。
“杂种!你住口!少跟凌清胡说八道!”凌政厉声驳斥道。
“说下去!”凌清不理会老人,冷声地命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