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天气使得原本就因怀孕而不适的夏彦,几乎是离不开温暖的床被。
“我开了暖气,你好好睡个午觉!”原本打算等她入睡后再出去,只不过现在时间 有点迟了,他不得不准备出门了。
“你要去哪儿?”夏彦见他欲下床,急急拥紧他问道。这些日子来,她已经离不开 他了,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我下山去买个东西,回来炖补给你吃。”凌清放开她的身子,下床换上外出服。
“我也要去!”夏彦慌得翻想要起身。
“彦儿、彦儿!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去去就回来。外头还下著雨呢!你好好待在家 里,等我回来炖补给你吃,嗯!”凌清压下她欲起身的动作,重新为她盖上被子,如哄 骗不乖的孩子般对她说著。
“可是……可是上次你也说……去去就回来,结果就……出了车祸……”她撇著嘴 一副欲哭的模样。
上次的牢祸事件真的吓坏她了……凌清见她眸中已聚满水晶般的泪,不舍的又坐回 她身旁。“上次是我太大意了,才让那瞎眼的机车骑士撞上,这次我会小心的!”他倾 身吻了吻妻子,安慰道。
“可是……如果是别人故意来撞你……”夏彦下意识脱口而出。
“彦儿!你想太多了,怎么会有人故意来撞我呢?”
但被夏彦那么一说,凌清回想当时的情况,那家伙似乎是真的故意来撞他的,就像 ……就像……有预谋般……难道那人真是存心撞他的,可是为了什么呢?
“清……我也一起去……”夏彦握紧他温暖的双手,撒娇般不让他一人出门。
“放心!不会再有事的!我保证!”凌清收回心绪,执起她的纤细小手吻了吻。
夏彦自知阻止不了他,眼里写满了担心、害怕。
“我保证,等你一觉醒来,我一定在你身边!”凌清抚著她的脸庞,许下承诺。
☆☆☆
“坐吧!我等你一上午了!”
“有什么事说吧!”
“咖啡?”佟尔杰询问著他。
“不了!有事快说,我没多少时间。”相对于佟尔杰的悠闲,凌清显得不耐烦了些 。
佟尔杰笑了笑。“你老婆一个人在家?”又是一个不重要的问题。
凌清挑眉看向他温和的笑脸。”你只是找我来闲话家常的吗?”
“当然不是!”佟尔杰脸色仍旧一轻松地说。
“说吧!我在听!”凌清命令道。
“我劝你别再服用那些药……哦!或许我该以命令的语气再说一次‘你不能再吃那 药’!”提起正事,佟尔杰马上神色凝重地劝说,他可不愿看一个一天才一就这样不明 所以、丧失自我的度过一生。
“你发现了什么吗?”凌清冷冷地问。
“嗯!算是很震惊的发现。”佟尔杰搓抚著下颚,意有所指地说。“如果你继续服 药,那你的记忆可能永远也恢复不了!”
“是吗?那就算我不服,记忆不是也难恢复!”凌清一副无所谓状。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你之所以失忆并非脑部受创,而是因为药物所致!”佟尔 杰一语道破。“我检验过你所服用的药,发现那药是一种人战期间用来对重要战俘与政 要进行思想改造、行为控制的禁药,现在几乎是很难得见到的。”
“思想改造、行为控制?”凌清惊诧地低喃。
“嗯!而与这药搭配的是一种暗黑如墨的药水,大战期间,这种药水被中国的生化 学家称为‘孟婆汤’。我想,你应该喝过那药水了!”佟尔杰仔细地将他的发现结果告 诉凌清。“最好的证明,就是你头痛的毛病,那是喝了药水的后遗症,所以必须搭配药 丸来调和。”
“你的意思是,我被下了药!”凌清的表情出奇的平和,但身上森冷如冰的寒焰却 隐隐作痛著。
“我想这是无庸置疑的,依你的医学专才,你绝不可能误食吧!”佟尔杰打趣地道 。
“我想,这件事也许你老婆那边会有线索吧!”
“不可能是彦儿!”凌清强烈地否定佟尔杰的假设,现在他的脑子有成千上万的疑 问,但是肯定彦儿绝不是那个对他下药的人!
3她是那么爱他,绝对不会是夏彦!
虽然彦儿的说法和佟尔杰的发现,其间有明显的出入,但无论如何他都相信彦儿… …虽然享有蹊跷,但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是吗?我倒觉得,你老婆也许知道什么……”
“够了!我自己会调查的!”凌清有些怒意地斥道。他受不了!受不了佟尔杰对夏 彦的怀疑……甚至侮蔑,夏彦是他的妻子、他的所有,为了她,他一定会将这事弄清楚 的!
“好吧!我想是我多疑吧!不过那药你绝不能再服用了,我帮你开了另一种可以抗 痛的药,你在后就吃这个吧!”佟尔杰拿出一个药罐递给了凌清。
“刚开始,可能得每天服用,毕竟你的头痛已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你得在痛感发 作时才能用药,如果有一天,你的痛感没发作,那我会再对你做另一阶段的治疗。届时 ,你的记忆将慢慢恢复,真相也会完整的被拼凑出来……”佟尔杰仔细地吩咐道。
“嗯!我知道了!”凌清说得简短,宛如所有言语郡凝冻般。他默默站起身,离开 佟尔杰的办公室。
第六章
“你必须记住,你妈妈是个坏女人,她对不起你父亲,还克死了他,在你还是襁褓 中的小婴孩时,她就不要你,拿走爷爷给她的钱,跟男人跑了……她要的是钱不是你… …“清儿!你不需要妈妈,懂吗?你要独立、坚强……将来继承凌氏!你要独立、坚强 ,继承凌氏……继承凌氏……”
“喝!”凌清猛然惊醒。
“……清……你又作梦了……”他突然的大动作亦吵醒了拥在怀里的夏彦。
“嗯!抱歉吵醒你了他!”凌清抚著她的手臂,淡淡地说。
“你流了好多汗。”夏彦动了动身子,抽了张床头柜上的面纸纸,拭去他额上汗珠 。
“我去冲冲水,你先睡吧!”凌清握住她的皓腕,吻吻她光洁的额,披上睡袍下床 进了浴室。
凌清愣愣地站在镜子前,看著镜中的自己。服用佟尔杰的药已有一段时日了,最近 ,他常作著相同的梦……一名老者以严厉的口气告诫一名年幼却满脸倨傲、不驯的小孩 ,他没母亲,因为他的母亲不贞、虚荣。
梦中,那孩子的眼神很冷,就像冻结的冰河底层一样,他的气质显然超脱了他的年 龄,面对老者严厉的告诫,他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听著、记著,将这番话深刻在自己 小小的心版上。
凌清猛地晃了晃头,不知怎地,他似乎可以知道那孩子的心思。他知道,那孩子始 终将那老者的告诫当成箴言在遵守,他甚至知道那孩子将母亲不忠不贞、只爱金钱,甚 至可以不要生儿子的恨意、不屑,全转移套用在所有女人身上。女人是虚伪、擅谎的动 物!那孩子深信不疑。
“啊……”凌清受不住脑中紊乱的思绪飞窜、啪啪地将冰凉的水泼住脸上。
“……”夏彦揉著眼,轻轻地唤著。
“怎么起床了?”凌清随手拿了条架上的干毛巾拭去脸上水滴,皱眉看著她。
“我觉得,宝宝刚刚动了一下!”夏彦的手复著小腹,神情兴奋地说。
“真的?”凌清难得欣喜的高声问道。
“嗯!”夏彦肯定地点头。
凌清环抱著她,吻著她柔软的唇、然后缀缀跪在地板上,手环著她的腰,脸贴上她 的腹部感受著她体内那原始的胎动。
其实她的肚子还太小,也许是第一胎的关系,加上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子骨,使她怀 孕即将进入第四个月,腹部仍显平坦,像一般人多吃了几碗饭的微凸状。
“彦儿,那凶巴巴的女人有没有说,你肚子这么小是什么原因?”凌清大掌抚著她 ,担心地询问。
夏彦轻笑著。“丁医师,我一切正常,宝宝也是,她还说,下一次产检就可以告诉 我宝宝的性别了!”纤指轻轻撩著他额前的湿发,柔柔地说著。
“那不就是明天了!”凌清已将她产检的时间表记得一清二楚。
“嗯!”她点了点头。“清!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凌清站起身抱著她走出浴室。“只要是我俩的孩子,男女都好!”他体贴地帮她拉 上被子,深情地吻著她。
“嗯……清,我爱你,好爱你!”夏彦在他怀里,紧紧地拥著他。
“我知道!”凌清抚著她的发,眼神深远地答道。
☆☆☆
第二天早晨,凌清一醒来,便发觉每天折磨他的头痛并没有发作,因此在送夏彦去 产检时,他再次去找佟尔杰。
“什么时候发觉的?”佟尔杰问著眼前抽烟的凌清。
“今天早上!”他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