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呀!路!”安娜凄厉地哭喊。
路敦逵重重地闭上眼。“我说过,跟我在一起,不要勒索我的情感!”钟情于他的女人都知道,跟他在一起只能单纯的男女欢愉,不能有麻烦的情感纠葛。“况且我们不是因为‘爱’才在一起的,该结束就结束吧!安娜!”他婉言劝着她。
“不……我不要!我不要!”她摇首狂叫。
“成熟点,安娜!”他摇晃她的身子,冲口说道。
“我不要成熟……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是这个婊子吗?是她对不对?”她尖叫,狂乱挣扎。“放开我!我杀了她!我要杀了这婊子!”用力地咬了他一口,摆脱他的箝制,欲攻击康颂文。
路敦逵忍着手臂的剧痛,先她一步挡在长沙发前。
“不准你再伤害颂文!”眼神闪过怒光,厉声警告。
“你走开……走开!让我杀了她、杀了她……”
“够了!安娜?多尔!”拉扯中,路敦逵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碧绿的双眸。“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好歹是个国际知名的女高音,非得在这儿闹笑话吗?”
安娜捂着脸颊,抖着声开口。“你居然打我……居然打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转妒为恨,忿忿地瞪着他与康颂文。
“你知道,谁有能力使人不好过!如果你还爱惜自己的事业、还要在古典乐界占有一席之地,就别再胡闹,我路敦逵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你最好清楚这点!”冷着俊颜,他不再留情地说狠话。
室内的空气因他的话而僵持,安娜自知惹恼他了,是以不再多言,只是含怨带恨地瞪着沙发上的康颂文,为了这个东方婊子,路居然跟她撕破脸,她不甘心呀!
“总裁!总……”在楼下各部门通寻不着安娜的林秘书,慌慌张张地跑上来,本欲报告此事,未料,安娜竟在顶楼。“总裁……这……”看着室内一地的狼藉,她几乎说不出话。
“林秘书,派人送多尔小姐回饭店。还有,以后顶楼不需要清洁工上来!”语毕,他转身抱起沙发上的康颂文,走进卧房。
林秘书呆愣了会儿,她从未见过如此严肃、不苟言笑的总裁,感觉好冷酷……天!她在发啥呆呀!工作、工作,她还有工作呢!拍拍额,回过神,她走向安娜。“多尔小姐,请随我下楼!”和善有礼地送走今早的“瘟神”。
“颂文,听见我叫你吗?颂文!”
路敦逵醇厚温柔的嗓音,伴随颊边的冰凉,传入她身际,沁人她心脾。康颂文徐缓地张眼,路敦逵拿着冰袋的身形立即映入眸底。
“感觉怎么样?头昏吗?”轻轻将冰袋敷上她红肿的左颊,他关心地问。
康颂文吸了口气,幽幽地开口。“她的力气好大。”平缓的语调,让路敦逵的内疚感油然而生。
“抱歉,颂文,我没料到安娜她会……”
康颂文没说话,伸手环抱着他,仿佛要他别自责似的。
他上床,揽着她躺在怀里。“我在欧洲有不少情人,最近一两年跟安娜较常来往,我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爱……”
“她很爱你。”康颂文低叹,打断他的话。
“所以麻烦!”路敦逵语气幽远地说。“单纯的肉体关系若有了爱,就会复杂难解。”
“敦逵!”她骇然地看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说了这么玩世不恭的话。
路敦逵勾起唇角,抬起她的脸。“我指的是我与那些情人间。遇上你之后,我才明了,不去爱,不是因为怕麻烦,而是在她们之中,根本没有我爱的人……”他顿住语气,黑眸深情地凝望她,吻上她微启的朱唇。
康颂文短暂发愣,随即闭上美眸,吞吮着他的气息,直到娇喘连连,他才微微离开她的唇。
“你不一样!颂文,你是特别的,是我的爱人,更会是我的妻子!我路敦逵的爱妻!”就着她的唇,他坚定地承诺。生平第一次,他想要拥有、独占的人儿,是她--康颂文。
泪水猛然涌出,顺着两边的英颊滴落在他手背上,她摇着头。“不可以……敦逵,我……杀过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死了没,我……可能已是……杀人犯……我不能当你的妻子……敦逵……”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能在他身边,她已满足,并不想再奢望什么。
路敦逵拥紧她。“你没有杀人,你是自卫、是合理的反抗,你没有杀人,你不是杀人犯,你是我的颂文、我的妻子!”俯首吻去她的泪。就算那个黑帮少主被她杀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他折磨了颁文的心灵近二十年,根本死不足惜!
康颂文频频摇头,几乎失了冷静。“不行……我不能,敦逵……你的妻……必须是配得上你……烜赫家世……的名门小姐,而不是……不是我这样背景不清白的……”杀手之女,四个字梗住了咽喉,让她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无声淌着泪。
“别这样,颂文!别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这一点也不像坚强、勇敢、不向命运低头的颂文会讲的话。我的颂文是勇于追寻自己欲求的美丽女子,所以,别再讲什么配不上的话,除非……除非你根本不想与我在一起……”
“不!我说过,我不离开你!”她抬眼看他,泪水泛滥的眸子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掌抹去她小脸上的泪水。“那就别再说配不上的话,若真要说,我的玩世不恭、游戏人间,才真是配不上你的美好!”扬起那抹惯有的讽刺性微笑,他自嘲地说。
康颂文握住他的大掌,柔软樱唇轻轻地在那温暖的掌心印着吻。“为什么你要这么温柔?”他温柔得让她心拧。
路敦逵反掌握着她的酥软小手,十指熟练地与她交缠,沉默不语地吻着她。爱上颂文,对他而言,不只是凌冱所说的“独占”而已,爱她,更成了他的人生目的,成了他的惟一向往。
“不离开你……永远不离开你!”她在他怀中喘着气低喃。这是出自内心、不顾一切的宣誓。
路敦逵将她抱得紧紧的。“为了你这句话,我将爱你终生!”性感的声音喑哑,他作出承诺响应她。
浓得化不开的爱,团团的将两人围陷,他们亲昵地相拥于微风轻飘的喜悦空气里……
第五章
提着三本厚重的精装书与一袋新鲜的食物,康颂文不畏炎阳曝晒地站立在重庆南路旁,等待司机的到来。
虽然,脸上的太阳眼镜掩去了她大半美颜,但,身上简单不失典雅的无袖洋装,却将她傲然、不流于俗的气质,衬托得迷人无瑕。因此,路过的行人总是不自禁地被她吸引了目光。
掏出手绢轻拭着薄汗,深色镜片下,明眸流转,注意着每辆驶过的黑色宝马。敦逵其实不爱她独自外出,但,又不忍将她限制于顶楼,所以只好要司机跟着她。不过,在她购物时,她习惯独自行动,因此,她会“命令”司机到处去逛逛,待一定的时间后,到指示的地点接她。
叽!一阵煞车声传来。她停下擦汗的动作,看着对街那辆与她等待中相同的车型,她脚步微移欲过街,但,却在看见下车的人后,惊得骇了声气,慌然旋身隐人骑楼的廊柱后--
是他!是那个被她用刀刺穿胸膛的男人!
柔荑抚上胸口,她颤抖地喘着气,他没死!他居然没死!
那么……她不是杀人犯!不是杀人犯……
“小姐!车子来了。”司机小马匆匆地出现在她面前。“东西给我提吧!小姐!”他接过康颂文手中的两只大袋,躬身示意她先行。
康颂文回过神,步出骑楼,隔着墨镜,看了眼对街,车已开走了。沉沉地吸了气,她走向路边的高级轿车,看着正欲帮她开车门的小马--
“颂文!”车门倏地由内被推了开。路敦逵扬着唇淡笑,姿态优雅地坐躺在后座,兴味甚浓地看着她。
“敦逵!”她讶然低呼,嗓音恬淡却也有着欣喜。
路敦逵朝她伸出手,她倏地上车偎进他怀里,背后的小马带着赧颜帮他们关上车门。
“等很久吗?”路敦逵拿出小冰箱内的冰毛巾,轻敷她晒红的肌肤。“太阳毒辣,怎么不加件薄衫?你这雪白肌肤抵不了紫外线的,要是晒伤可怎么办!”车内冷气凉爽,他的话却暖进人心。
康颂文摇摇头,右手与他空着的左手交握。“怎么会来?”此刻,该是他的办公时间。
“到希尔顿谈了笔生意,是我要小马来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俯首吻着她的唇,没有人工唇彩的清新气味,顺畅他的心肺,让他不禁加深这个吻。
“……敦逵,我不是……不是杀人犯……他没死,我看到他……”她在他唇中轻喘呢喃。
路敦逵一凛,离开她诱人的红唇。“在哪儿?他伤害你了吗?”凝着眉,他促声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