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自己说出去的话,他就不容许自己有任何想耍赖的念头或举动。
花番红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倒也想不出什么来。
其实刚刚一进这家经纪公司,得知和自己杠上的男人是什么身分时,她就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神经质的认为自己偷拍他了。
原来这个戴墨镜的男人就是现在唱片界很红的制作人兼歌手黎紫阳,人红嘛!难怪会疑神疑鬼的。
「小姐,不如这样吧!我……」王景山的话再次被打断。
「让她自己说。」黎紫阳板著脸冷冷的说,等于拒绝王景山的保护动作。
自己错怪了她是事实,没什么好辩解的。
咦!这男人倒也还说话算话,原本以为他那副骄傲的样子,会拉不下脸承认咧!花番红点点头,称许的看著一脸冰霜的男人。
哼!可惜就爱摆脸色给人看。
「你究竟有何要求?」等得不耐烦,黎紫阳又问了她一句。
「这个嘛……」花番红偏头思考,要要求什么好呢?
有了!她展开笑颜。
「要不这样吧!反正我最近的生活也闷得慌,你就让我跟上一阵子,等到我腻了,事情也就算了。」
呵呵,这个提议不错吧!
「这个……」王景山直觉的要反对,当然也是马上被打断。
「好。」黎紫阳答得干脆。
是自己造的孽,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生活即将被干扰一事,他会尽量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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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家啊?」
花番红如影随形的跟著黎紫阳跑,眼底尽是新奇。
看著眼前新颖的欧式装潢,花番红联想到自家的「俗丽」,不禁摇了摇头,老爸的品味真是差人家一大截。
改天记得要和大姊说说,家里的装潢该改了。
「嗯!」黎紫阳自己做自己的事,没怎么理会她。
花番红也不以为意,反正在家里大姊的态度就和他差不了多少。
「那我就随意看看啰!」
打了声招呼,花番红开始了她的探险,左看看、右探探,屋内一些不知名的摆设够她研究上好一阵子了。
黎紫阳坐在沙发上看著书,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他放下了书,脸上已无先前的冰冷。
「你叫什么名字?」
在沉默了一个小时后,忽然听到还算陌生的男音,背著他打量玻璃柜中各式收藏的花番红只差没跳起来。
「你问我吗?」
这男人如此冷傲,即使因为面子问题答应带她回来,却一副不屑理她的模样;原以为自己赖著他的这段时间,他都不会理自己呢!
「这里就我们两个,还有别人吗?」黎紫阳没好气的看向她。
怎么这男人翻脸像翻书啊!花番红很快的发现他一定有著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才会情绪起伏这么大。
才不过多问一句而已,马上就变脸了。
「没有--」花番红故意拉长尾音,外加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吓一跳嘛!」她耸耸肩。「我叫花番红,你好。」
「花番红?」黎紫阳扬起眉,颇有取笑意味。「我只听过红番。」
「你这是在挖苦我吗?」啧,又变天了,居然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样子,他果然是个十足的坏人。
「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言,要抗议的话就去找帮你取名字的人。」黎紫阳收起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花番红瞪他一眼,却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是要找我爸啰!可是我个人觉得我的名字还算好的了,至少很好记,而且也不像大姊叫菖蒲,一听就让人想到端午节,何不干脆叫粽子算了。」这是她自从懂事以来就一直怀疑的事,花番红只要想到就觉得好笑。
「还有还有,我妹妹的名字也很可爱,她叫忍冬耶!忍冬、忍冬,好像冬天多难受似的。」
「看来你很能自得其乐。」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黎紫阳有些错愕。
菖蒲、忍冬?他个人倒认为是比「番红」好一点。
「还好啦!人生就是要以快乐为主嘛!」追寻快乐向来是她的座右铭。
「你几岁了?」
「十九……啊,就快满二十了。」提到二十这个特殊的年纪,番红就不得不想到老爸那无聊的规定。
想来今年也会有那么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宴吧!就不知道在已经拐到「盟主女婿」的现在,父亲是否仍会坚持要推她「下海」?
想想还是会吧!毕竟他又不嫌家里大哥多,而且二十岁生日宴也都办习惯了,突然要他停,恐怕他会抗议吧!
「二十?」黎紫阳又看她一眼。「现在的小孩子都不用上课的吗?」
「这位叔叔,我已经毕业很久了。」
她可没说谎,被退学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毕业。
居然叫他叔叔?黎紫阳白她一眼。
「高中?」黎紫阳又拿过一本书。「没考虑继续升学吗?」
怎么连这位仁兄都有这种观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人生以追求快乐为目的。」她还是这么一句话。
「然后呢?」黎紫阳不明白她的意思。
「又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读书这条路!我大姊和三姊书都念得不错,茴香和樱也很厉害,家里已经有她们这几个状元了,我何必去凑热闹?」
她一见书本就头痛,缺课情形也颇严重,还不如做她想做的事,既适合自己,又不用在课堂上浪费生命。
这样不是很好吗?
黎紫阳再度抬头看她,想著她会不会是那种一家子优秀份子中格格不入的「异类」,达不成父母的期望又逃不出姊姊们的阴影,遭家人排挤才会干脆放逐自我的在街头闲晃?
这种案例在社会新闻中不算少数。
会是吗?
「你在看什么?」花番红觉得他的眼里有说不上来的诡异。
「你是因为家庭没有温暖才会跑出来的吗?」怪不得她会提那个什么跟著自己的要求,不会是没处可去了吧?
唉!平白无故招惹到这种麻烦。
家庭没有温暖?花番红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叫温暖耶!」花番红实在很难回答这么抽象的问题,不过她可以举一点实例。「我家算是满奇怪的,曾经有几个老师还把我归入问题家庭之列呢!我爸娶过三个老婆,有七个女儿,我是老爸的六女儿,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就是我刚才说过的忍冬。」
的确是问题家庭,黎紫阳又将手上的书放下了。
「继续。」
「哦!」花番红应道,「我爸其实满疼我们的,只是习惯有点不怎么好。」老是拿女儿当作诱拐大哥的利器。「我的姊姊们……这很难讲,各有各的特色,像二姊就很可怕,我几乎是能躲就躲,免得遭殃。」
二姊花蓟的脾气可不是盖的,家中几乎没人治得了她,包括大姊也顶多是可以念念她而已。
「可怕?」黎紫阳不解。
「是啊!二姊一发飙起来可是无人能挡,幸好先前终于出现个男人肯英勇牺牲要娶她了,只是她还不想嫁出去,所以现在还是在家里当不定时炸弹吓人。」花番红继续解释。
「是吗?」黎紫阳应了声,决定结束谈话,再回到书中世界。
只不过,事情才没那么顺利。
「喂,现在换我来问你了啊!」花番红很快的「礼尚往来」,不怕生的往沙发上一坐,准备开始盘问。
「没什么好问的。」
黎紫阳的脸上又是一片漠然。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她,马上站起来往屋后走。
「什么嘛!」初来乍到的花番红也只能对著他的背影骂。
真是不懂得礼貌的男人!
哼!动不动就变脸的人最讨厌了!
不过,好像满有趣的。
第二章
黎紫阳对花番红的防备心以及那么一丁点的同情心,就在吃完饭后要告诉她客房在哪儿时,立刻扭转了。
「你要回家了?」黎紫阳不相信的问。
她不是逃家了吗?
「当然啦!我家可是有门禁的,再不回去,让大姊捉到就是死路一条了。」花番红朝他笑笑,「怎么,才这么一下子就发现有我在也是不错的吧!舍不得啦?没关系,明天早上我会再过来的,不要太想我哦!」
想她?她在说什么笑话?
「你不是逃家少女吗?」他决定把事情弄个清楚。
「逃家少女?」花番红叫了一句,然后开始大笑。「你是听谁说的?我这个样子像吗?」
逃家少女……好像也满好玩的,可是……唉,别妄想了,大姊那关是绝对逃不过的。
「很像。」黎紫阳答得再认真不过,他难得善心大发的盯著她。「你的家庭那么特殊,你确定你要回去?」
习惯不好的父亲,可怕的二姊,还有其他几个同父异母的姊妹,她就这样回去,没问题吗?
「当然!别以为我家的狠角色是我二姊或我爸,其实真正的山大王是我大姊。」花番红漫不经心的收拾自己的背包。「她说出来的话没人敢不听,定出来的规矩没人敢不……好吧!也许我二姊敢,但是其他的人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