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我又不想当花花公子,我只想追她呀!没有别的女人。”
“这种声明说给我听是没有用的,她早就已经认定你是个花花公子了,就算你真去骚扰她,她也不会太意外的。”
乔红两手一摊,那种“反正你跳进黄河也已经洗不清”的白眼,看在褚韩枋的眼中,真有种叫他想杀人的冲动。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是花花公子,就算我曾拿你当掩护,在外人眼中,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呀!”
兄妹俩都是处于好条件,没事就会占惹到桃花的优良品种,互相掩饰,是早在他们相认的第一年,就开始的习惯。
“不,你错了。”
“嗯?”
“现在的你……我算算……嗯……最保守保守估计的传闻,也至少有三个女人。”
“三个?”褚韩枋差点没把那难喝的牛奶喷出来,有点狼狈的吞下后,还拿餐巾优雅地抹抹嘴,他才问:“怎么说?”
“一个我嘛!‘夜深’老板娘,一个是你们公司的人事经理,乔红喽!”
褚韩枋眯起眼睛,无法否认她说的不对,“可是……那第三个呢?”
“就是上次开会前,我大声说给那几个工程师听到的,那个小女生呀!”
“那是指夏爱雅耶!”褚韩枋无奈的说。
乔红歪着头耸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你又没有澄清。”
“澄清什么……呃,我的老天,所以你才说在她眼中,我这个一向洁身自爱、自重自清的斯文男人,竟然是个花花公子喽?”
褚韩枋赫然想通了,亏他还很努力地想要用清新的、健康的、运动的形象去逐渐接近夏爱雅,没想到,人家在心里早就决定要对他这种“花花公子”敬而远之了。
“好啦!”看到褚韩枋颓丧的样子,乔红好笑又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去叫吧台弄杯没啥酒精的淡饮料给你喝。”
可没想到她才站起身,要走人的时候,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一回头,对上的是褚韩枋那双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望着她的眼睛。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 ☆
夜很深,可是周末夜晚,繁华热闹的台北夜生活,却才刚刚起步。
在东区附近,一条酒吧林立的小巷子中,更是可以看到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景象,这小巷里,没有太多炫烂夺目的霓虹招牌,但是却有许许多多的人来人往,他们的目标几乎都一致,走向巷口那家,有个美丽老板娘,跟许多世界级美酒,店名叫做“夜深”的酒吧。
而巷尾,则是有个专门提供旷男怨女周末好去处,给人钓凯子、把马子的名酒吧——“淡蓝”。
而在距离“夜深”跟“淡蓝”正中央附近,则有一间位在地下二楼,专门给穷鬼喝酒取乐的小小破酒吧。
那悲哀残破,在夜里已经不会亮的招牌,此刻已经掉了一个字,只剩一个“独”字。
在这间“独”酒吧里,今晚,照往例,夏爱雅没有拉着一票穷哈哈的朋友,去表哥望扬开的“淡蓝”消费,反而是来到这里,跟朋友们饮啤酒作乐!
终于,大家都找到工作了,虽然也都对工作或上司不满,但至少,几个月以前的那种阴霾,算是从大家的头顶上褪去了。
就在大家轮流提了一堆自身笑话供娱乐的同时,夏爱雅跟小欣子,也说起今天在体育馆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不……不会吧!哇哈哈,你那老板真是……真是……不愧是猪老板呀,畦哈哈,比猪还好笑呢!”阿生哈哈大笑地道。
“对呀!嗯……”
不得已,夏爱雅点点头,附和着小欣子对今天的趣事叙述。
听着大家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有那又说褚韩枋是猪老板的说辞,夏爱雅有点懊恼的想,干吗当初自己要因为不认识字,把褚韩枋的褚字错念成猪的发音,现在,听人笑他,心里……真不痛快!
虽然说那本来就在夏爱雅的意料中,她一开始,的确是抱着要讲笑话的心态讲给大家听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一票大学死党的笑声,越笑越猖狂,却让夏爱雅开始不出口觉地皱起眉头。
“好啦好啦!再笑会抽筋,不要笑啦!”夏爱雅故意这样说,可是,她的声音依然止不住这群死党的笑声。
“讨厌,喝酒啦!大家喝酒啦,不要笑啦!”
“干吗?不能笑你老板唷?不给笑也太小气了吧?”小欣子先出声音消遣她。
“对呀对呀!你对你老板不一样唷!上次我们要拿他的人头贴在靶子上,你还不准,干吗?该不会是在暗恋他吧?”阿格西语带醋意的道。
“我才没有咧!”夏爱雅急急地否认,“我跟他又没冤没仇的,干吗把他的照片贴给你们射呀?”
“没冤没仇?少来,你上次不是还抱怨因为迟到被扣一堆薪水?我看你八成是在暗恋他,所以连我们笑他都不行。”小杰搂着小欣子也不忘补充一句。
面对众好友的围攻,夏爱雅知道,自己再否认也没用。
“啊!才没有咧!你们……好好!要笑去笑,笑死算啦!反正呀,我现在对男人才没兴趣,我只对存钱有兴趣。”
前提是,要是她明天去上班时,还没被开除的话。
“存钱?”
一听到这两个字眼,众人的眼光都向吧台前的小猪移了过去,是呀!存钱,是他们这群人目前最该做的事,也是大家的梦想。
他们想要这间破烂的小酒吧很久了,努力地凑钱买下它,好让他们这破乐团有地方演奏,是大家的希望。
“应该不难存吧?这破烂的小酒吧不会很贵的。”陈衍生说,“大家努力点,一个月凑个两三万存,应该一年也……”
“是呀!”突然,一只手掌搁在陈衍生的肩膀,吓了大家一跳。
“啊?!老板……”小欣子叫喊出声。
陈衍生猛回头,迎面撞上满脸大胡子的老板,“我这酒吧烂,抱歉呀!今天提早打烊。”
“可是……”灯光太暗,导致没人看清楚,今天的酒保不是平常的酒保,而是老板本人,一时间,说话忘了含蓄一点。
“可是什么?滚啦滚。”
大胡子老板向来就对这几只来这儿只会喝啤酒的小猫不客气,可在心底,他还是十分怜惜他们的,从多年前,看着年少的他们毛遂自荐地要来这里演唱、组团练歌,直到今日,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羽毛也丰满了,都大学毕业又有工作了,大胡子老板常常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打消这群笨蛋对这间酒吧的妄想。
这酒吧早就该关门了。
可老板做梦都没想到,就在他难得发狠,想要赶这票死忠酒客离去时,却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 ☆ ☆
破烂的啤酒玻璃罐咻地飞过眼前。
头还在隐隐作痛的褚韩枋,不悦地对着街角,那几个站在超商们口互相叫嚣,还丢垃圾来互相威胁的年轻男女瞥了一眼。
别完了那一眼,他的不悦转化成事不关己的漠然后,他又继续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可走不到两步,他突然浑身僵住。
缓缓地回头,再次看向那个方向——
夏爱雅?!
他做梦都想不到,她竟然会在这里?还……还跟那群男男女女一起一副吵得不可开交的模样,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管不了旁人围观的眼光,褚韩枋一个大步冲向前去。
“夏爱雅!”
褚韩枋的声音在夹杂着国台语的脏话咒骂声中,听起来像是暖暖艳阳天,突然刮起了一道飕飕冷锋,那样的突兀。
“×你娘!你是谁?你认识这群疯男疯女吗?”
敌对于夏爱雅那群人的另一方,一看到褚韩枋走进,立刻站出来呛声挡人。
“老大?!”夏爱雅愕然。
褚韩枋?!他怎么会在这里?完了完了!这下子,她真的是连工作都丢定了!
“我是他们的老大。”褚韩枋顺着夏爱雅不小心溜出口的称呼,冷然的脸孔,完全不见平日的温文儒雅,一股肃杀之气,被头上那还渗着血的白色绷带,衬得更叫人心惊胆跳。
“你们对他们是有什么意见要表达吗?”
一派温文儒雅,却完全不带温度的口吻,吓傻了那群想要刮夏爱雅他们一顿的家伙不说,连夏爱雅那一群死党都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呆滞。
好一会儿,对方回神,其中一个站了出来,“表达?干,今天要不叫他们给我跪下来舔干净我的鞋子,我就不放过他们!”
“鞋子?”低头看一眼他伸出来的脚,上面有点白色的污秽,再回头,身后有个男人,正倒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还在干呕。
褚韩枋顿时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我们真的道过歉了!他们还要我们舔鞋子,太过分了。”夏爱雅突然冒出一句。
其中一个叼着烟的痞子,立刻上前,“干!你这马……吓!”
话说到一半,那痞子突然闭上嘴巴,两只小眼睛,愣愣地违向中间,看着自己已经不在燃烧,被人截齐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