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岚紧含下唇,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千头万绪,不知从何下手,深吸了口气,开始轻柔软地从头叙述。“那时候,靳菽一剑刺下,正巧刺中了我咕放在胸衣里的黑石,剑尖砸上玉石给偏了准头,在偏离心头两才的地方穿身而过,”虽然大难不死,但那时确实是伤重昏迷到在鬼门关前来回徘徊,要不是樊大夫的极力抢救,只怕就此香消玉殒,
黑韶原本紧盯着她脸庞的视线,随着她的话移到了那块玉石上,那原本圆润的黑玉,如今缺了一个小角。黑韶浓眉微敛,那块玉石曾经因缨带断裂而自马上摔落,还让收势不及的“迅雷”给重重踏上一脚,经历如此外力的创伤都未曾损害它一丝一毫,如今它却缺了一角。
那一剑的力道到底多重?!黑韶呼吸变得粗重,握紧了拳,他简直不敢想,一个神智已经疯狂的人,他所掷出的最后一击会有多重,靳岚那瘦弱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丌官洛太傅要我随着那一场叛变,将以往的束缚全都丢弃;从今以后,以‘公主’的名位获得重生。”一直低垂着头的靳岚并没有注意到黑韶呼吸转促,依然低低地开口。“为求真实,母后与太傅坚持连你也不能透露,想劝得你入赘凌风,迎娶公主,一切结局便皆大欢喜。”
那时太傅自怀中抽出另一封尚未拆封的先皇遗谕,原来在先皇驾崩的那一夜时,已由丌官洛处得知了靳岚的真实身分。意外地,先皇接受了这项事实,并欣慰唯一皇储是如此优秀。
随着宫殿的付之一炬,火苗迅速上窜,吞噬了羁绊了她二十年的舞台。她的生命、她的思想,从此获得释放。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对黑韶那未知反应的不安。继女扮男装后,如今又是另一场骗局的开端。
“你恼我瞒你吗?”靳岚绞着手,忍下想伸手触他的冲动,盈泪的眼眸满是惶然不安,浑然失了以往淡然自主的模样。
漫长的叙述中,只有她发颤的声音回荡着,黑韶自始至终不发一语。黑韶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瞳孔识不出思绪,那混杂了大多情绪的表情,更是让人难以捉摸。靳岚咬着下唇,难忍心头的哀伤,双目紧闭,晶莹的泪随着双颊滚滚而下。如今的她只是个祈求原谅的娇柔女子,身为皇子的果决已离她远去。
面前的黑韶依然沉默,伟岸挺拔的躯体僵直着,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勃然大怒也好,厉声斥责也罢,这样的他,反而比任何表情都来得无情。难道他已心冷到不愿对她再有任何感觉了吗?他不肯原谅她吗?
他有这个资格的,靳岚将手指扭得惨白,微彻颤抖着。她让他受尽了生离死别的苦,还让他承受了违背心意另娶他人的委屈,到头来,竟发现一切全是欺瞒所构建而成,叫他如何能释怀?
而她亲眼看见一名意气风发的率性男子日渐消颓,却依然残酷地默不作声,她又凭什么要他相信她的真心?尽管已预留了最坏的设想,但泪依然如决堤般汹涌而出,靳岚低垂螓首,用手紧紧地捂住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却忍不住哽咽,痛哭失声。
她不该还残存着期望啊,在她如此对他之后!“那时我醉了,我弄疼你了吗?”轻轻地,有一只温厚的大掌自她脑后将她按上他的胸膛,黑韶俯身在她耳旁低语,语息里带着喘哑的柔情。
靳岚呆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他所说的话。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黑韶的话虽令她脸红羞赧,但强烈的狂喜讽她激动地紧紧靠在他的胸前,握着他的衣襟,只是哭着,摇着头,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她的感觉。
他原谅她了!“为什么瞒我?”黑韶下颌轻只着她黑亮的发丝,低喃着。“为什么瞒我?如果早知道是你,在宴会上我就滴酒不沾,绝不会意识混沌到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会宠你、疼你,不让你受痛……”
“对不起、对不起……”靳岚泣不成声,不敢相信黑韶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她,她亏欠了他这许多,她愧对了他这许多啊!
“我放你孤单了多久?”黑韶语音嘶哑,带着自责。“你们一直给我机会,给我暗示,是我愚蠢得竟不懂去把握。我居然狠得下心放你独自那么久,连见上一面的机会也不给你。”
“不是……”靳岚慌乱地摇头,连忙用手罩上他的唇。“不是的……”话还未出口,泪就已先夺眶而出,靳岚咬紧了下唇,他的自责,让她更加愧对于他。
黑韶轻轻覆上她的手,温柔地吻着她的掌心、指腹、指尖,另一手抚上她嫩白的脸庞,拭去那璀璨的泪珠,眼神与她的交缠,由满怀柔情直至热烈。
他火热的眼神,点燃了她体内的温度,嫣红迅速弥漫全身,泛上她的双颊,他眼中的爱恋与赤裸裸的欲望,让她忘了哭泣。靳岚羞怯地避开:黑韶从未如此露骨地对她表现出情欲,这样的他是陌生的。
黑韶不容她逃脱,开玩笑?都已经被拖延了这么久,再让她退缩还得了?轻轻攫住她小巧的下颌,将她的羞涩与不知所措尽数吞噬在他满怀深情的吻中。黑韶轻柔地啮咬着,带着挑逗,尽情感受她的柔软,感受她的温暖,还有那睽违已久的芳香。
“恼我吗?”靳岚咬着唇,再次低声问道。
“恼,当然恼。我期待了那么久的新婚夜,竟然在酩酊大醉中就度过了,怎么能不恼?”黑韶板起脸,眼中却带着促狭,他突然将唇挪到她的耳畔低语。“那一夜,我弄疼你了吗?”
靳岚刚从他的吻中回复神智,又被他的问题轰得双颊发烫。他怎么老爱绕着这个问题打转?老实说……是疼了点,那时的黑韶热切急迫,当他挺进她时,她痛得咬紧了牙根,她一直以为,在被李又茵下了春药那夜,她就把身子交给黑韶了的,没想到,他们的新婚之夜才是初次。
这样的感觉叫她如何敢说?她只能摇头,脸泛樱红地将脸埋人他的怀中,
“真的吗?”黑韶狐疑地问道,他可不相信他的自制力会好到这种程度。“咱们再来试试吧!”
“现在才下午呐!”靳岚低嚷,何况待会儿母后要来找她的。“你不是刚从御书房过来的吗?还有国事没有……呜”
黑韶已用他的唇,堵住了她所有抗议的话语,直吻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将靳岚横抱,往榻上走去。
“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你的吸引力,点燃了我浑身的欲望,熊熊的欲火几乎将我焚尽,”黑韶用鼻尖摩挲着她的,低笑道,“我必须释放,嘘,别再说话,”语毕,不让靳岚有说话的机会,再次覆上了她的唇。
靳岚还想抗辩,却被黑韶的手给阻断了思考。黑韶甚至
等不及将她外袍除下,偶直接迫切地将手自衣襟探入,顺着他的浑圆,将她胸前的蓓蕾逗弄得完全挺立。他火热的唇,随着敞开的衣襟逐渐下移,而衣物也在他的双手拨弄中,轻然落下。
“你的伤,痛吗?”黑韶突然停下了动作,手在她胸口停留着。
靳岚红着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那个让她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伤。
“别看!”靳岚急忙闪躲,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丑。陋的模样。那愈合的疤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别躲,让我看你。”黑韶轻轻制下了她的挣扎,视线盯着也裸露的胸口,没有一丝旖念,指腹轻轻抚着伤口,心头感受到的是比之更重上千万倍的疼痛。“在你面临生死关头之际,我居然无法在你身边守候……”
靳鹿轻轻摇头,手覆上他的掌。“这个憾恨是因我而起的,要不是因为我欺瞒了你,你也不用受此折磨。”靳岚眼陵又开始泛出泪光,要是两者易位,今日换成她站在黑韶的立场,怕不恨死自己了?自我的谴责,要比任何斥骂都来得教人难熬。
“别哭,别哭……”黑韶拭去她眼角的泪,再度封住她的唇,要将她的心情由沉重带出。
黑韶解除了他对她的禁口令,唇与舌来到她的胸口,轻巧地绕着愈合的疤痕逗弄着,她只觉得胸前如火燎烧,染得一片嫣红。现在的她,被他的撩拨给干扰了思考,除了呻吟与娇呓,那红艳的菱唇已无法多做言语。当他的手指来到了她的下腹部时,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想起了那一夜,他如何用手和舌,来引领她进入愉悦的殿堂。
“不……”靳岚不安地扭捏了下,那种感觉让她期待却又恐惧,那种陌生的快感会让人上瘾。
“交给我,别分心想任何事,只要感受我。”黑韶看出她的畏惧,轻声哄着,在取得她的首肯后,确定时机成熟,方才轻缓地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