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工作小组正激荡创意、开会讨论著。
毕逍遥坐在开会的领导人位置,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此时──二号手机的铃声响起。
完蛋!忘了关机!他的脸色丕变,火速瞄了陶喜悦一眼。
她可不迟钝,瞬间停了话题,斜挑起眉毛,睨著他的口袋看。手机在他口袋里传出阵阵旋律──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持续响著。
全部的人好奇地将视线纷纷转移,看著毕大师、再瞧瞧陶喜悦。
BOBO纳闷开口:“老板,你不接电话吗?”
毕逍遥可惨了,他尴尬地让手机铃声不断响著。那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在一旁瞪著,众人将注意力全数放在他身上。
“陶喜悦,接电话。”他镇定神色,将手机掏出,放置桌面上,表示接听权在她,以证明他那无辜的清白。
他真的很久没跟其他女人们联络了咩,哪晓得无意间开机,却忘了关。
陶喜悦没有依言接听,她板著脸,用赌气的口吻回道:“你一定要连名带姓叫我吗?”她现在不太喜欢那命令的口气。
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的眼神纷纷传递──嘿?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他们并不知道毕上司与喜子前辈,有工作以外的暧昧关系。
“好吧!”毕逍遥双手一摊,笑得很戏谑,他改口唤她:“亲亲Honey,我心爱的‘悦’,可以麻烦你帮我接电话吗?”
陶喜悦脸色刷地一阵惨白,险些吐血。
不是说好了,不在其他同事面前太招摇、太公开两人的交往关系吗?他竟当著众人,说得肉麻兮兮。
“喔……”众人拉长了调侃般的尾音,原来老板跟喜子前辈有暧昧呀。啧啧,他们纷纷窃笑,又不敢太放肆。
电话铃声停了,大家又交换眼色。
不到一分钟,铃声又再次响起──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仍是那曲“花心”的铃声旋律,讽刺极啰。
花心的毕逍遥,这下惨哩。他原本戏谵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陶喜悦涨红了一张脸。“要命!又是哪个女人!”
忿咒一声,她一把捞起电话瞥了眼,然后手指压下按键──关机。电话终于不再响个不停,还他们清静。
她想……他如果真的风流的要命,她大概也拿他没辄。完了,她觉得自己死定了,栽在这男人手上。
可恶啊!他保证过,二号手机的铃声永远不会再响,结果呢?
她吃醋、好在意,但是明明爱他爱到觉得舍不得放弃,她真讨厌那二号手机,只要它响起,她的爱情就好像受到威胁。
“喔……”众人又拉长了领悟般的尾音,喜子前辈在吃醋。他们交换眼色,因为老板有很多女人?喜子前辈不高兴?
“喔什么喔?”陶喜悦瞪圆了眼睛警告他们。他们在嘲笑她像个妒妇吗?
“没事、没事。”众人窃笑,乖乖安静。
毕逍遥无声笑弯了唇角,陶喜悦凉凉睇他一眼:“你笑什么?”
当著那么多人面前拌嘴吃醋,可不是很好看的事情。
毕逍遥旋即起身,拿了桌上的手机放回口袋,然后拉著她,进了他的独立办公室。
“做什么啦!”陶喜悦负气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门扉一掩上,他拉近她,双手托著她的小屁股,将她一抱而起,陶喜悦惊呼一声忙挽住他的颈子。
毕逍遥霍地走向办公椅,连带抱著她一起坐下,然后腾出手,自口袋取出那支二号手机,递至她面前。
“笨喜悦,这支手机给你。”好吧,他投降,愿意与这女人有固定的关系。
搞什么?连他自己都意外,为什么愿意为她收起浪子心情?
因为她很认真?因为她美丽?因为她与其他女人不同?因为她独立且孤单,身边没有家人?他想照顾她?是的,他觉得,他很想照顾她。
“给我厂她迟疑著,没有接下,挑高了眉毛睨著他瞧。“什么意思?”
“往后这支手机的所有权归你,无论来电你怎么处理,无论你想打给谁、打多久,我付费,OK?”这是照顾她的开始。
“这样啊?你……不怕我给你狂打零二零四?”她接下,故意装模作样摆高了姿态。
他发噱轻笑,知道她预备接收了。“喔,忘了告诉你,它设定了限拨国际。”
这头甜蜜,外头可都是竖尖了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猜想现在是什么情形。
最末,只见陶喜悦走出来,神情得意、像只骄傲的孔雀。
嘿,别再笑她像个妒妇!
他自己说的,手机所有权将属于她,那等于把他之前的那些关系,清楚的斩断在她手里。
哈,可是他甘愿自己“注册”给她的唷!她可没逼他。
***
接下来一段时间,毕逍遥运筹帷幄,镇守在后打通每个铺货通路的关节要塞,陶喜悦则率著一帮人到南部的工厂看原料。
为了每一件设计的用品,他们经常要来回奔波,找出最合适的制作材质。
她不在,毕逍遥极思念。
忍受了几天相思之苦,这一天,他重新调整了行事历上的工作进度,以最快的速度南下,打算亲自接她返家。
悄悄打了电话探知她的所在地,然后怀著给她惊喜的心情,毕逍遥悄悄出现在餐厅门口等候。
半个小时之后──
陶喜悦正领著一行人吃完晚餐,踏出店门。
毕逍遥慢慢踏至她面前,他穿著黑色大衣,双手插在裤袋,模样潇洒、微笑看著可人儿。
陶喜悦一旁的人看见,推推她的手肘、笑著示意。
她一见他,惊喜欢欣地飞奔他跟前,挽上他的颈子又亲又抱、又笑又跳。
“怎么会来?怎么会来?”她?声问他,全然忘了顾虑旁人的眼光。“你不是好忙、好忙吗?”她开心又惊喜。
“想你呀,我好想你……”他笑著抓著她的腰、附在她耳畔低语。“我特地来接你回去。”
在她身影向他飞奔而来的那一时刻,毕逍遥微笑看著她、觉得好满足,突发一股想要安定的感觉。
她对他如此爱恋、他对她亦是,那么……他们该是可以结婚、共同生活的。
其余闲杂人等,很识相地挤眉弄眼、往另一头散去,将今晚这幸福夜色,留给他俩。
“我……也想你。”陶喜悦羞怯说道,挽著他的胳臂,随他往座车走去。
“哦?有多想我?”毕逍遥觉得温馨,这是他跟她在一起以来,她最大胆的爱语。“有想我想到愿意嫁给我吗?”他语气轻松地试探。
陶喜悦停下脚步、张大了嘴巴,对刚刚耳闻的不敢相信。他……开玩笑的吧?
“怎么?”他笑睨著她,瞧,她多吃惊!“我在求婚,你没听见吗?”
也许吧,现在开口太早了,但他向来即知即行,这会儿没说,可不保证他下回何时才会再提。
陶喜悦的确觉得太早!
虽然,她觉得感动,而且好欢欣!但她嘴里,还是吐出理智的话语:“不!我现在……还不想嫁给你!”
恋爱是一回事,她喜欢他、爱他,也是一回事。
嫁给他──当然更是另外一回事,她有成千上万个理由,对他说她还不想嫁,她……她……好吧!她承认对他没信心。虽然二号手机早已归她管辖,她可是大刀阔斧断了他所有的红粉知己,但……能保证这样就收服浪子的心吗?她不敢那么天真。
“为什么?”毕逍遥听了她的回答,不免感到失望,原本潇洒的笑容也收起。
“因为、因为……”陶喜悦急急找著借口,随口乱掰。“因为,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呵呵,我还想自由呢,结婚不就让我失去自由了吗?”
她连串说罢,一会儿牵强笑著,一会儿又硬装起严肃的正经表情,掩饰心头的慌张。
她明白,他真心为她改变、试著收了浪荡的心,所以她也不想让他认为,她犹是他口中小鼻子、小眼睛的计较女人。因此,她不敢直接吐露她的顾虑,不敢让他知道,她对他,是那么、那么的不相信。
毕逍遥轻笑一声:“你想太多啰,跟我结婚不可能让你失去自由。”
“怎么不会呢?”她有许许多多硬拗的理由。“结婚我就不能一个人住啦,我要跟你一起住,两个人一天到晚绑在一起,你说,这样会很自由吗?”
他皱眉,细细凝视著她,然后温柔对她问起:“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住吗?告诉我。”
一个人生活,没有家人,她不孤单吗?她不想要一个依靠吗?
他相信,她想。
“我……”陶喜悦沉默了。
她常常逃避孤单,常常希望有人陪,要不,她也不会老跟象牙那票朋友泡在一起,说都不寂寞,是骗人的。
等了许久,未听她坦白她的内心,毕逍遥轻叹口气。“唉……好,我们就暂时不谈结婚的问题,走吧,我们回台北。”
最末,他如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