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人结了个梁子,我回房了,您也早点休息。”
“等会儿,怎么每次和我你说不到三句话,你就要走,是为娘的长得可怕吗?”魏夫人抱怨。
魏桀叹口气。“您要说什么?”
“我打算把他们永远留下来,你觉得怎样?”她微笑。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喜欢他们,那严姑娘挺有趣的,留下她陪我说话,不挺好的?”
“我说过了,咱们这儿不是救济院。”他皱眉。
魏夫人耸肩。“反正我己经决定了。”
“娘——”
她打断他的话。“人家又没碍到你,如果我帮她们两个姑娘托门亲事,你可就管不着了,毕竟局里打光棍的弟兄多的是,到时她们可就能名正言顺的留下了。”
魏桀只是皱眉,魏夫人又道:“你觉得严姑娘配骞怀可好?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别问我。”他冷声道。“恕孩儿告退。”
魏夫人捂住嘴巴,才不致笑出声,她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说道:“火气还真不小,就不信你没反应。”
她微笑地思忖,事情愈来愈有进展了,她非得好好琢磨琢磨,这可是攸关儿子的幸福,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明年……她就能抱到孙子了。
☆☆☆
翌日,一位意外人物的来访,让魏夫人措手不及,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解决——
她的“准”媳妇。
“我等会儿要去打马球,碰巧经过这儿,所以过来和您打声招呼。”徐瑞贞微笑道,她穿着一身轻便胡服,头发向上挽成芙蓉髻,五官细致,黛眉轻画,凤眼妩媚,唇红齿白,额上贴面靥,眉宇间有丝娇赧,身材丰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是吗?”魏夫人干笑两声,心里则在盘算该怎么把这件棘手的事解决。
“听说少局主前天刚回来。”徐瑞贞道。
“是啊!”魏夫人灵机一动,对小翠说道:“去叫桀儿过来内厅一趟。”
“是,夫人。”小翠欠身准备离开,却又被魏夫人唤住。
“你顺道去采君的房里看看她醒了没,如果醒了就差人送早膳过去,可别怠慢了人家。”
小翠闪过一丝讶异的表情,夫人怎么会突然直呼严采君的闺名?但基于外人在场,她也不好追问什么,只能领命而去。
魏夫人喝口热茶,漫不经心地道:“今儿个天气暖和多了。”
“是啊!”徐瑞贞随口附和。“方才您提到采君,是府里的客人?”她直视魏夫人。
“是桀儿带回来的姑娘,人挺好的。”
“姑娘?”徐瑞贞皱眉。
“是啊!我也很讶异。”魏夫人又喝口热茶。“别光是说话,吃点东西。”她将糕饼推到她面前。
“我不饿,什么样的姑娘?少局主为什么会带她回来?”徐瑞贞追问。
“这细节我不清楚,你也晓得我那儿子的嘴巴紧得像蚌壳,不过,我想桀儿是看她可怜吧!她发烧,身子骨弱,对了,别净说这些,今天去哪儿打马球?”魏夫人笑问。
“‘落叶坪’,夫人可要一起去。”
“不了,还有事呢!改天吧!”魏夫人仍是笑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片刻后才见小翠回来覆命,却只有她一人进内厅。
“桀儿呢?”魏夫人左石张望。
“公子说他现在有事,抽不开身。”
“这孩子怎么回事?”魏夫人皱一下眉头。
徐瑞贞的脸色沉了下来,魏夫人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徐姑娘在这儿?”
“奴婢说了。”
徐瑞贞的脸色更难看了,魏夫人连忙道:“你别见怪,桀儿个性就是这样,公事总摆第一。”
“没关系。”她扯出笑容。
小翠又道:“严姑娘早醒了,也用过膳了。”
“知道了,你再去催催桀儿。”魏夫人吩咐道。
“不用了。”说话的是徐瑞贞,她又道:“不知我能不能见见严姑娘?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既是少局主带回的客人,我也想认识认识。”
“这……”魏夫人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方便吗?”
“怎么会?这么说就见外了,你和桀儿都快成亲了,哪有什么不方便?”
徐瑞贞露出笑容,起身道:“那就走吧!”
魏夫人只得跟着起身,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她向小翠使个眼色,示意她去通知桀儿,她可不许他置身事外,毕竟这可是他的婚事和未来媳妇,要或不要,都得由他自己决定。
☆☆☆
采君觉得有必要找魏桀好好谈谈,虽然这不关她的事,但她无法忽视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他有大麻烦了。”采君手拿一根红萝卜喂珍珠。“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呢?”她问爱马。
珍珠喷口气,采君抚着它的鬃毛。“我想你也赞成我说的话,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我该替他想个方法才行。”
珍珠舔上她的脸,她笑着躲开,揉揉它的眉心。“现在不行,珍珠,我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她知道它想出去跑一跑,这两天它一定闷死了,但是她的体力如今还无法负荷。
“别这样,珍珠。”她轻笑,它呵得她好痒。“这样好了,下午我再带你出去溜达,但我有重要的事要先去处理。”她摸摸它的头,又喂了它一根红萝卜后才离开。
当她要走出马厩的时候,不经心瞥见一抹熟悉的“马”影,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趋上前。
“果然是你。”她笑着说道,它是在“四方”客栈时的那匹黑马,它果然是魏桀的坐骑,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你还是这么不友善,像你的主人一样。”她伸手想摸摸它,它却差点咬掉她的手,她笑出声,弯身自马槽里取了一把饲料,它却撇过头,不肯吃。
“我不知道马也这么有志气。”她微笑。“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你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淡,还是只对我?”
“是谁在那边?”
采君一回头,就瞧见马厩入口人站着一名小厮,她走向他。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她向他点个头。“我来看我的马,方才瞧见没人所以擅自走了起来,你别见怪。”
小厮微红了脸。“怎么会?”在镖局里,他甚少和女性接触,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你的马是哪一匹?”
“它叫珍珠,就在角落最尽头,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它。”她微笑道谢。
“哪里。”他搔搔头,显得更不好意思,忽道:“原来你就是府里的客人,今早我都听说了。”
“听说?”采君诧异而不解。
“是啊!你昨晚英勇的要替少局主挡箭。”他咧嘴一笑。
这回换采君脸红了,老天!这种事还传得真快,她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不是要替他挡箭,只是想撞倒他罢了。
他的笑容愈咧愈大。“你很有勇气,我听见大伙儿都这么说。”
“我想他们一定也觉得我很蠢。”她叹口气。
“怎么会?”他显得讶异。
“因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想到这儿她更觉得丢脸,于是换个话题道:“我想找魏公子,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少局主在仓房点货,我带你去。”他热心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好意思麻烦你。”
“一点也不麻烦。”他率先走了出去。“就在那儿。”他指着离这儿约百尺的大四方形房屋。“咦!少局主好像出来了。”他瞧见有人影晃动。
“那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谢谢。”她向他点个头,便往前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根本不关她的事。
“你看谁来了。”顾骞怀以手肘撞一下魏桀。
魏桀不经心地往旁看去,下意识地皱一下眉头,他不懂她怎么会一大早跑到这儿来,她忘了她是病人吗?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顾骞怀咧嘴而笑。“说真的,她比那个徐千金好多了,我看你干脆改娶她。”
魏桀瞄他一眼。“娘想将她许配给你。”
顾骞怀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娶她?”他叫道。
采君在中途和他们相遇,她向他们道声早安,才问道:“你要成亲了吗?”她听见顾骞怀的叫喊声。
“我?”顾骞怀指着自己,随即大刺刺地摇头。“我这粗人怎么可能?”他干笑几声。
采君微笑道:“粗人就不成亲吗?”
顾骞怀干咳几声,随便扯个话题。“你不是生病吗?怎么这么早就起床。”
“我已经好多了。”她不自觉的深吸口气。“其实我是有事想和魏公子商量。”
魏桀扬眉,顾骞怀朗声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拍拍魏桀的肩,笑着离开。
“什么事?”魏桀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
“明天?”他打断她的话,母亲不是说要永远留下他们?
“有什么不对吗?”她问道,她为何这么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