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来的?”看到她背上的伤痕,啸天怒气腾腾地问。
泪月连忙抓起嫁衣遮着身子,正面对着他,不让他看她背上的鞭痕。
“我、我撞伤的!”她惶然的直摇头。
“撞伤的?”他压根不信,扳过她的身子,他细细的审视那些伤痕,“谁打的?”
她只管摇头,什么都不说。
莫名的怒火攻心,他恶狠地说道:“你若是再摇头,我就一掌劈死你!”
见她僵住不动,他的心里陡生一股怜惜之意。
沉默了许久,他沉着声问道:“是怡王妃打的吧?”
她怕了他,光听他的声音,她就怕了!
她不是怕他一掌劈死她,但他的声音威赫骇人,她在畏惧之余,不知不觉的点了头。
看到她点头,他更火大。
他将她的身子扳正,让她面对着他,恶声恶气的骂她:“你就这样认命吗?任由她打你,你都不反抗?”啸天双眸燃着怒焰,“就因为你是私生女,活该受这些罪?你这个笨蛋!”
泪月完全呆住了!她似乎又惹火他了。
啸天一只手扬得高高的,看似要揍人,把泪月吓得直往后缩。
他怒瞪了她一眼,甩下手,悻悻然的走出客房。
泪月见他离去后松了口气,仔细推敲,方才他恶声恶气的那一段话,尚未理出之际,又听见有脚步声前来。
她以为是啸天又踅回,连忙抓着棉被将身子裹住。
“少福晋?”小芹一踏进房里,看见泪月惊惧的模样,她满心纳闷。
“小芹!”泪月露了微笑,“你、你怎么又来了?”
“是大阿哥叫我拿药来帮您涂抹。”小芹走向床边,“少福晋,您哪儿受伤了?”
“我——”
泪月万万没想到,啸天方才还怒气腾腾的对她恶吼,这会儿,竟要小芹帮她上药。
她仔细想着他方才骂她的话,难道他是在心疼她?
这、这怎么可能呢?
泪月低头苦笑着,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也许、也许只是因为两人同是私生子的缘故。他对她好,充其量只是同病相怜罢了。
但,就算只是如此,她对他,也稍稍改观了。
他关爱他的弟弟,现下又命丫环来帮她上药,他其实还是个有爱心的人!
“啊!”小芹尖叫了一声,泪月回过神来,只见小芹一脸惊恐,“怎、怎么了?”
“少福晋,您的背有好多伤痕。”小芹一脸吓坏的表情。
她在果亲王府内当丫环也近十年了,从来没看过有谁身上曾烙印那么多伤痕。
泪月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松了,棉被和嫁衣全滑落了。
“别嚷嚷!”泪月央求着。
“我不会说出去的。”小芹转身,把药箱拿过来,“少福晋,我帮您上药。”
泪月点点头:“麻烦你了,小芹,你怎么哭了?”
小芹吸了吸鼻:“少福晋,您、您一定很痛吧?他们、他们怎么可以把您打成这样?”
小芹虽然不知道是谁打泪月的,但泪月住在怡王府,外传怡王妃为人刻薄,又没善待泪月,这伤应该就是怡王妃打的。
泪月摇摇头没有说话,她趴在床上,泪水早已沁湿枕巾。
她不是哭她背上的伤,而是高兴的喜极而泣。
在这果亲王府内,她找到了以前她娘给她的那种关爱,从小芹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小竹的影子。这果亲王府内,真的是处处有温馨。
☆☆☆
啸天静坐在日彦的房里,两眼盯着仍躺在床上尚未清醒的日彦,脑海里想的,却是泪月背上的鞭伤。
他早听闻泪月在怡王府的遭遇,他派人调查,回报的也是她在怡王府压根就像个下人,今日,他看见她的伤,更证实了她坎坷的命运。
原先,他只是当她是一颗棋子,一颗对付怡王的棋子。
他让她当上正室,无非是想气气怡王,让怡王有怨说不得。
他娶两姊妹,只是想让她们自残,但,依泪月逆来顺受的个性,他的目的是达不成了,而现在,他也不想那么做了。
泪月,那柔美的模样,教人爱怜!
“泪月,你好美!”
啸天紧皱着眉头。是谁道出他心里的话?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在他面前觊觎他妻子的美色?
他站起身,倏地拉开房门,守在门外的丫环吓了一跳。
“大阿哥!”
“方才谁经过这儿?”
“没人呀!”丫环摇着头。
“没人?”啸天的眉头蹙得更紧,他明明听见有人在说话的。
断断续续的声音再度传来,丫环竖耳一听,没听懂说些什么,但那声音好象是从房里传出来的。
“大阿哥,二阿哥好象醒了。”
啸天回头一看,果然是日彦梦呓的声音。
“我去请福晋来。”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福晋也累了一天,别去吵她,明儿个一早,福晋自然会来。”
“是。”
啸天关上房门,走到日彦床边,听到日彦那梦呓的话语,他整个人倏地怔忡住。
“泪月,你好象仙女——我——我喜欢你——”
啸天在床边呆站了一刻钟后,面无表情地走出房去。
“大阿哥。”
“好好照顾二阿哥。”
“是。”
嘱咐丫环后,啸天便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
在用过早膳后,泪月听小芹说二阿哥醒了,连忙换上小芹送来的衣服,正要去探望日彦,房门却被踢了开来。
“翠、翠屏姊姊——”
“侧福晋。”小芹恭敬的福身。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着实把小芹和泪月吓了一跳。
“翠屏姊姊,你、你为什么打小芹呢?”泪月把小芹拉在身边,纳闷地问着一脸怒气的翠屏。
“我不止打她,我还要打你!”
才说着,两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泪月的脸颊上。
“少福晋!”小芹扶着差点跌倒的泪月。
“哼!你别以为嫁到果亲王府来,我就治不了你!”翠屏坐到椅凳上,两眼直瞪泪月,“我可不管谁先拜堂的,总之,我才是正室!你这丫头给我听好了,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少福晋,要是你敢再喊什么侧不侧的。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可是,明明就是——”
“你还有话说!”翠屏瞪了小芹一眼,旋即给自个儿的丫环使眼色,“小眉,给我掌嘴!”
“是,格格。”
小眉的手才扬高,却被小芹给挥开。
“我是伺候福晋的丫环,就算我有错,也该是由福晋来罚我。”
“好啊!你这丫头,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翠屏站起身,咬牙切齿地道:“就算你是王爷的跟班,我也照打不误!”
翠屏扬高手,正要一巴掌打下去之际,未料,一股巨大的力量挡着她,让她的手动弹不得。
“给我放开!谁那么大胆!”
翠屏的怒喊声,在啸天的怒视下逐渐缩去。
眼前的男子,英挺卓然,那强悍的气势、威风凛凛的模样,真教人心仪。
“哎唷,好痛!”
“大阿哥。”小芹想告状,却让泪月给拉住。
“没事,我们只是在聊天。”泪月知道啸天的脾气,这点小事还是别让他知道。
“呃——”
“是嘛!人家只是在同泪月聊天。”翠屏笑吟吟的。
她要是早知道啸天长得是这副俊模样,先前就不会推却这桩婚事了。
啸天用力甩开她的手。他没瞎,她在做什么,他猜也猜得出来!
他的视线望向泪月,她的忍气吞声更令他光火!
“跟我来!”他捉住泪月的手,一径的拖着她往外走。
“喂!喂,你们——”翠屏气得直踱脚,“他把我当什么了?在我面前,拉着她就走,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气死我了!”
小眉闭上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哼!想同我抢!她还差得远呢!”翠屏手一挥.扫落了桌上的茶壶,悻悻然的离去。
☆☆☆
啸天拖着泪月,一路来到日彦的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来看过儿子,正要离去的福晋,看到啸天拉着泪月前来,满心纳闷地问。
“福晋。”泪月恭敬的行个礼。
“别多礼了,都是自己人。”
啸天没说什么,只是推开房门,拉着泪月进去。
才刚躺下休息的日彦见到泪月,惊喜地坐起身。
“泪月——”日彦脸上有着许久未见的大笑容。
“二阿哥。”泪月轻轻颔首。
“日彦,她是你嫂子。”福晋出声介绍。
福晋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开心的模样,反倒心中添上一抹担忧。她走到床边,提醒儿子泪月的身分。
日彦也为自己失态的模样感到歉然。
“泪月嫂子。”他忙不迭的换了称呼。
泪月微微一笑:“你好多了吧?”
“嗯。”
在一旁的啸天,突然出声:“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照顾日彦,其它的事,你一概毋需多管!”
“啸天,这、这怎么可以呢?”福晋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
她不知道啸天的用意为何,连她都看得出来。日彦对泪月有好感,啸天定也看得出来,可是他……
福晋满心震惊,难道啸天是想把泪月和日彦凑成一对?
“福晋,您整天照顾日彦太累,也该有个人来帮您分忧,我是男人,要照顾病人,恐怕不够细心,”啸天的目光落在泪月身上。“泪月是少福晋,她有义务分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