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示谁听不懂啊,“可是你嘴里喷出的东西,真的很恶心。”喜多觉得应该把话解释清楚,她才不是逢迎谄媚的人呢!“不过还不算太粗鲁,你人应该也很好。”
罗宏棋呵呵笑,那模样看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中了统一发票特奖。
“谢谢,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禁不起人捧,他的虚荣心作祟,“其实找工作就跟人际关系一样,你刚刚那样就对了,多说好话绝对是利多于弊,这对求职场上的尔虞我诈一定很有帮助,虚虚实实,让人家不清楚你有多少本事……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来谈谈你的工作经验。”
“没有……”一看罗宏棋脸塌下来,她连忙改口,“没有正式的经验,我毕业才一年嘛,有也算是打工的性质。”
罗宏棋瞄瞄好友,继续问道:“哪方面的打工?”
这就难倒她了,打工、打工,有了!“整理档案!”她过于兴奋的大叫。
了不起的工作,艾默棣想笑没笑,罗宏棋可就嘻嘻哈哈的又装正经,让人怀疑他在搞什么鬼。
“整理档案,嗯,这和助理的工作有点类似。”其实罗宏棋不过是不想伤人家小姑娘的心,面谈总要有个样子吧,不能不给点希望一下子就否决掉。
任谁都可以看出这个龚净夏稚嫩得很,完全没有社会经验。
“那个工作做了多久?”
多久?干么问这么仔细嘛!喜多苦张脸。
她从来不说谎的,不过应情况需要偶尔会夸大一点,那也不算坏事,可是现在怎么回答
“没多久。”她总不好承认只有半小时多吧,因为那次是她不小心打翻了老爸的一大堆企划书资料,他一怒之下喝令她负责整理回原状,时间不多也不少,最多不超过一小时。
瞧罗宏棋点点头沉吟的样子,喜多就知道自己搞砸了,她心想,这么多人抢着要的工作,她这副德行怎么会拔得头筹,所以会被拒绝她也不意外。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奋力游说道:“我绝对是符合你们需要的助理,想想看,你们有这么多人情包袱,录用我这不相干的人岂不是谁也不得罪,我需要工作,你们需要人手,而且我肯定不会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的啦,老板?”喜多转朝向艾默棣好声好气乞求,他看起来比较好说服。
哇哈,连老板都先叫了。罗宏棋转转眼珠,做个鬼脸,“龚小姐,是不是可以请你写一下资料,结果如何我再通知,不然有其他合适的工作也可以介绍给你。”
“现在不就可以考虑?”她哪来的住处可以通知?今天工作没着落,她就要认命的通知老爸派人来接她了。
“我们有许多人选需要筛选,所以……”罗宏棋爱莫能助,其他的工作可能还好谈,至于艾默棣的Case,免谈!他温和归温和,挑人龟毛得要命。
喜多垂头丧气,一想到老爸那胜利的姿态,她就不甘心,因而更锲而不舍的毛遂自荐,最后连拜托都出笼了。
罗宏棋以为好友不会甩她,哪知最龟毛挑剔的艾默棣竟然松口了。
“会打字吗?”他问,摆明要用她了。
喜多仿佛见到一线生机,“会、会、会!”她头点得差点没掉下来,“老板,你真是太有慧眼了。”
艾默棣实在是被她激动的模样惹笑,这女人真是个宝。
“最好慎重一些。”罗宏棋比较实事求是,艾默棣的助理不比寻常,他可不希望没多久得再重挑一次。
“工作当然是很严肃的事。”喜多瞪着他,像仇人一般。
见她恩怨分明,又会见风转舵,罗宏棋想正经都办不到,扯开嘴哈哈大笑。
他摊开手,表示公归公,无关个人喜恶。“艾默棣,你自己选的人,自己负责。”
见她眼巴巴盯着自己,艾默棣很难拒绝,他当然知道罗宏棋的意思,勉强的,他像应付似的多问了句,“你大学修什么科系?”不论答案是什么,工作都是她的了。
“考古学。”喜多笑咪咪的公布答案。
“考古学?!”罗宏棋又呛到了。她真有跌破别人眼镜的本事,他开始帮好友祈祷了。
她不好意思的解释,“那个学校刚好那个科系最冷门,最容易申请进去。”
罗宏棋伸长手拍拍艾默棣肩膀,“自求多福吧。”
“少见多怪。”艾默棣拍开损友的手,见她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瞅着自己瞧,他心里暗自一笑,“好吧,明天你来报到。”
第2章(2)
喜多松了好大一口气,愣愣的笑了半天。
哈!老爸,我找到工作了。她想像老爸垮着肩膀,以女儿为傲又想念她,寂寞且孤独的样子……哇哈哈
罗宏棋诧异的问:“龚小姐,你还好吧?”有人高兴成这个样子吗?太夸张了。
“什么……我很好。”喜多抹抹嘴角得意忘形不小心流出的口水,一看是持反对票的罗宏棋在间,连忙又转头看向好好老板。
“明天报到没问题吧?”艾默棣对她产生了兴趣。
“没问题,我发誓!”她想多增加好印象,待会儿可是有关她现实的问题得和他商量。
艾默棣点点头,“不用发誓,说你会准时九点到就可以。”
“我会准时九点见,老板。”右手横胸,她像起誓一样慎重。
“嗯。”艾默棣写了住址交给她。
喜多收起纸条,应该要离开了,可是她还坐在那里下动,搞得情况有点诡异。
艾默棣继续喝他的咖啡,仿佛旁边多坐了个她没什么好奇怪的。
“龚小姐,你还有事吗?”罗宏棋提醒她。
“喔……”喔半天,她面红耳赤的急忙站起来到她原来的桌子,然后背了提包又像下定决心似的走向他们。
他们两人都抬头看她。
“嗯……没事,再见。”还是开不了口,她挫折的想绞死自己,不过当下她只得转身离去。
最后还是艾默棣出声喊住她。
“龚净夏……”
她就知道,老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她马上街回他旁边。
“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没关系,不要搁在心里,反而影响了明天工作。”
她露出感激涕零的笑容,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都对。”不过,她还是没胆将预支薪水的事说出来,伯像前几次面试一样工作泡汤了。
“嗯?”艾默棣以眼神询问她。
喜多扭扭捏捏道:“我是在想……想……”她说了半天还是只有个想字。老板现在的神态很和善很温柔啦,可是不晓得听完她的要求以后,会下会马上变脸
“吞吞吐吐的,不会是要借钱吧?”罗宏棋开玩笑的随便说了两句。
“你怎么知道?!”喜多讶异的低叫。有人替她说出口,真好
还真的掰对了咧。“我猜的。”他很可爱的回答。
“喔……那……那……”她那不出来。
“想借多少?”罗宏棋很干脆的掏出皮夹,反正她即将为艾默棣工作,通融一点小数目不算什么。
她摇摇头,“我什么时候可以领薪水?”这样才有办法算算总共需要多少开支啊
看样子还不是一点麻烦而已。罗宏棋先收回皮夹。
“坐下吧。”艾默棣招手又叫一杯咖啡,“你要点什么?”
“老板请客吗?”没问清楚前,她不敢乱点。
他没回答,只是要服务生拿Menu过来。
哇!可以吃大餐耶。
“这个、这个……那个,还要一客草莓圣代。”看着Menu,她两眼发亮的点了两、三道主餐。
罗宏棋啧啧有声,突然想到重要问题,“你不会是偷渡客吧?”不然怎么像极了几百年没吃饭的饿死鬼。
“什么偷渡客?”等热腾腾的美食送上来了,喜多两眼发亮,忙着进攻食物祭五脏庙。
“不是就好。”罗宏棋看她吃东西的速度实在惊人。
风卷云扫的解决了大半,她擦擦嘴终于空出时间听他们说话。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艾默棣皱眉问。
她一手还拿着叉子,另一手伸进口袋掏出所有财产放在桌上数,“一百、两百……十、二十……两百八十元。”
罗宏蓦本来认为艾默棣间得这么白很没礼貌,可是看她不在意,掏来掏去半天,才那么点钱,他惊讶的问:“这是你的总财产?”
她嘴巴里有牛排,只好用点头的。
“不会刚好你一个人在台北租房子住吧?”见她摇摇头,罗宏棋心想,还好、还好。
然而喜多马上摧毁他的安心,“我住小旅馆。”
“那你需要借多少生活费啊?”罗宏棋数数皮夹内的现金,不知道够不够
“其实你人也不错耶。”竟然愿意借钱给她。喜多识时务的天性马上向他靠拢。
艾默棣见状,眉头蹙得更紧,他很实际的问:“你每天要付钱给旅馆,身上却只剩两百八十元,你家人呢?”
“在美国,台湾就我一个人。”
“可是你刚刚还叫圣代吃……”没钱还吃圣代?艾默棣真的想要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