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骨子里还是有龚家的硬脾气在,要到台湾就去好了,不过——看她会不会乖乖听老爸摆布?嘿、嘿。
届时台湾的人没接到机就会通知老爸了,看最后是谁会紧张、后悔。
***
台湾股票界大亨级的人物都晓得艾默棣,“英俊邪恶该遭天嫉的小子”——他们在背后这么又羡又妒的称呼他。
艾默棣对上流社交圈的交际并不热中,虽然邀请的函柬、电话多如雪片,但他只有偶尔赴约而已,因为他觉得想放松的心情被一群喋喋不休的淑女绅士围着问明牌,实在有令人窒息的感觉,更不用说那些妈妈们个个张大眼睛想纳他为女婿的企图有多明显了。
而今天他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完全是看在好友罗宏棋的面子上。
现在围绕在他身上的话题是他的出身,而他从不讳言,自己是农家子弟,然这并未影响大家对他的奉承。
“乡下农村?是吗?那空气一定很新鲜。”
这些只在餐桌上看过牛排的人很难想像,站在他们面前西装笔挺、斯文有魅力的人曾是个头戴斗笠的农夫。
如果他突发奇想的描述他以前喂猪,还有捡拾鸡蛋的糗事,他们可不知要怎样手足无措不自在了。
他不能否认,自己常有这种恶作剧的念头。
“艾先生,听说你现在正急着找位助手?”一位珠光宝气的太太拉着他问。
艾默棣很清楚她接下来的企图,这从过去几个礼拜她不断向他极力称赞自己女儿的美丽、温柔,聪明……等就可以窥知一二。
“是啊,”他轻描淡写带过,“抱歉,那边有人在跟我打招呼。”自己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接下来又有四、五位太太打听同一件事,艾默棣决定该回家了。在那之前,不能忘记顺道绕去大嘴巴好友罗宏棋家宰了他,这家伙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没出现在宴会上就算了,委托他代为征才竟敢任意泄漏消息。可恶!他根本就是想看热闹。
而当艾默棣把罗宏棋从温柔乡中途拉出来时,他那欲求不满的气恼表情让艾默棣雀跃不已,决定饶他小命一条。
“有没有很感激我?”罗宏棋当然清楚他所为何来,暧昧邪恶的眨眨眼,“不少美女挤破门槛自动报名吧?”
艾默棣结结实实的赏他胸口一拳。
罗宏棋装模作样、龇牙咧嘴的捧胸哀嚎一番。
“你要害我永无宁日吗?我看我最近一个月最好都别出门了。”
罗宏棋啧啧声不断,打量着他。“何必这么正人君子,你晓得她们不介意你只是试着交往看看而已,好处不占白不占嘛,交往的同时又可以尝尝甜头,说不定她们还会心存感谢。你不是如此不解风情的人吧?”
艾默棣嗤之以鼻,“满脑子邪恶的思想。”
“宏棋!”卧房里的女人不耐久等的唤道。
艾默棣了解的笑笑,“不打搅你性致了,记得尽快帮我过滤好人选,”临跨出门前,他假好心的提醒,“噢,对了,至于那些你所谓美女的妈妈们,你放心,我打算告诉他们这件事全权由你做主,留点精力明天对付她们吧!”
“天啊!”罗宏棋气急败坏惨叫连连,悔不当初。
而阴险的艾默棣早已溜之大吉。
身上除了件浴袍外啥都没穿的罗宏棋根本无法追出去,且莉娜又在叫春了,他只好恨恨地甩上大门。
幸灾乐祸的艾默棣还嚣张的按了两声喇叭讥笑他后,才风驰般的不见踪影。
第2章(1)
一分钱逼死英雄好汉,在咖啡厅消磨时间的喜多可以确实体会这句话,那种差点为五斗米折腰的气短感慨让她欷吁不已,所不同的是她得垂头丧气听命老爸的圣旨。
当然也没那么可怜啦,只不过因为她现在经济困窘,除了嘴里咒骂几句老爸外,她完全沉醉在幻想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惨、最可怜的公主……愈想愈可怜,手上挖草莓圣代送到嘴里的动作也就愈快。
想当初她还在飞机上立下雄心大志,非得要老爸着急一个月自己认错求她回家,如今……唉
没想到她换掉美金,加上行李里可以典当、变卖的衣物、小饰品,总共不过才凑得一万多块钱,扣掉旅馆费,盘缠几天就快清洁溜溜了,连吃个饭都要东挑西捡选最便宜的……臭老爸!想到这儿她狠狠的又挖了一大匙冰淇淋。
能怎么办?找工作又没身分证,去教短期美语,面谈时她嫌人家罗唆,除了笔试还要念音标发音、一段文章,之后要求用英文自我介绍,有没有搞错?都说她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了,烦不烦哪!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预借薪水……So,没戏唱了。
老妈以前不是常说台湾人最有人情味了,根本骗人嘛,如果有个亲戚可以暂时投靠还好,偏偏老妈是个孤儿。至于美国那边的朋友,依老爸的铁腕,她一定求救无门,而且她才不要做这么丢脸的事,明知会被拒绝还死皮赖脸的求人家。
自己好悲惨哪……
在这个上班时段,这家咖啡厅的客人除了喜多外就只有另外一位先生,他正是艾默棣。
他最近被骚扰的电话整惨了,大概真的如罗宏棋所言,自己身价不错加上最近经济萧条许多,大家把他身边小小的助理缺当成金饭碗,那些妈妈们可卖力起劲极了,结果在谁也不能得罪的情况下,人选迟迟未决定,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所以他和罗宏棋相约在这共商良策。
轻松的啜口咖啡,艾默棣的注意力被邻桌吃圣代的女客人吸引。
看她一会儿喃喃自语,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会儿咒骂,然后拼命攻击桌上高热量的漂亮冰淇淋,真是有趣极了。
那些冰品广告商实在该找她拍CF,看她含一口在嘴里,美味无穷的享受模样,连不爱吃甜食的他都忍不住想点一客来尝尝。
不管那位小姐蹙眉扁嘴也好,还是吃冰时仿佛那是世间至味的眯眼陶醉样……
无论哪一种表情都非常鲜明生动,完全无视周遭情况。
艾默棣笑笑的喝了口咖啡,有点遗憾自己不是她正在咬的那颗草莓。
出神当下,迟来的罗宏棋在他前面坐下,顺着他目光也看到了她。
“呦呼,有趣的女人。”他挤挤眼,“动凡心了?”
艾默棣回他一个大白眼。“谈正经事,我的助理找到没?”
谈到这件苦差事,罗宏棋哀声连天。“你还敢问我?!丢给我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根本是存心陷害我嘛,瞧你人模人样的,心肝比谁都黑。”
“是谁先落井下石的?”艾默棣可不吃他那一套,“反正你的企管顾问公司本来就应该为顾客服务,好朋友捧场都没要求你费用打个折扣呢。”
“免了、免了,我不加收十倍你就该偷笑了。做成你的Case,我不知道要得罪多少手上客户的太太……”罗宏棋叨念着,“到时要是跑掉了几个客户,我就赖到你家让你养。”
他们的谈话声吸引了邻桌喜多的注意。
正当她愁云惨雾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们在谈论找助理的事,这岂不是天赐良机?而且听他们说好像挺麻烦的,一堆人关说搞得选谁就会得罪另一方。
这种情形她多少了解,从老爸那儿就不晓得听过几百回了,只要能攀亲带戚的人都会拜托老爸去关说好就任某家机构、某个职务,令人不堪其扰,唉!这是人性的通病。
再听他们继续说下去,工作单纯……嗯。
薪水也一级棒……嘿、嘿。
不会惹麻烦……哈、哈。喜多看看未来老板的长相,难怪,的确是会怕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帅哥,他大概常被骚扰吧。
她快速的挖干净杯中的圣代,拉拉有点发绉的衣服,摆好标准的Smiling face起身走过去。
“嗨,你们好。”她站在他们桌子旁咳声引起注意,“我自我介绍,我叫龚净夏,大学毕业,二十三岁,正在找工作。”
罗宏棋很有兴趣的睁大眼,边不正经的朝艾默棣使眼色。
喜多紧张的傻笑几声,看他们没反应,尤其是她未来的老板优雅的拢高眉头,她猜想他们大概认为她疯了。
也差不多啦,她快饿疯、穷疯了!她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罗宏棋后知后觉的礼貌道:“呃,别客气,请坐。”
这不是废话吗?她眼光瞥向他,“我已经坐了。”
“说得也是。”罗宏棋变得有点迟钝,好笑的点点头。
她坐下后,半天没人说话。
“呃……你们不自我介绍吗?”喜多在他们脸上来回看了几遍,开口点醒他们。
闻言,罗宏暮嘴里的咖啡喷溅出来。
喜多恶心的拿起餐巾纸挡在前面,以免遭殃。
“你真恶心!”
喜多终于听到她未来老板说话了,她很有同感的点点头同意。
罗宏棋连声抱歉,心存戏弄说道:“龚小姐,我对面的这一位是艾默棣,他虽然是提供工作的老板,不过录取谁的权利在我,而在下我呢,名叫罗宏棋。”小妮子这么快表态,知道巴结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