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飘回地面时,他的深蓝色内裤已经不见了。他翻身让她在上面,往上推进,但并未完全进入。他的神情是温柔的,伸手拂开她颊畔的发。“那是必须的。”
她很惊讶自己仍能开口,尽管声音沙嗄。“我说过我不要你这么做。”
“处罚我吧!”
噢,她很想笑,但他充满了她,而她慵懒、灼热得渴望更多。
“我只戴了个保险套,”他比着床边的保险套盒。“你最好期望它的品质够优良。”
“继续嘲笑我呀,花花公子。”她双臂抱胸,脱下洋装,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她的体内,几乎──但没有埋入最深处。
他执起她的手指,送到唇边亲吻。现在她仅着黑色蕾丝内衣,和刻着“呼吸”两字的金手镯。她开始缓慢移动,沉浸于自己的力量,感觉每一寸都是女人,能够满足像他这样的男人。
他的手并没有静止太久。他解开她的内衣,丢到一旁,好占有她的双峰。然后他捧起她的臀部,抚弄两人身躯的结合处。最后他拉低她,占有她的唇。他的臀部开始抽送,而她想要他感受到和她一样强烈的快感。他们的唇胶着,她强迫自己克制住,缓慢移动,不理身躯大声呐喊的需要。
他的肌肤布满汗水,肌肉抖动。她移动得更为缓慢……缓慢……她正在一寸寸地死去,而他也是。他可以长驱直入结束它的,但他没有,而她知道这对他有多么不容易……对她也是。但她甚至更慢了。
极致的缓慢……有的只是最细微的摩擦……抽送……
最难以承受的销魂……折磨……
清晨下起了小雨,百塔城的钟声隔雨传来。夜里饭店的房间变冷了,伊莎蜷缩在温暖的被单里,感觉像被古老的塔楼忠实守护着。
昨夜对她就像一趟朝圣之旅。她埋进枕里微笑,翻身躺着。她时而主控全局,时而失控;时而心智专注,时而神思迷乱;但每一刻都美妙极了。伦恩是个不知疲惫的爱人──那毫不足为奇。惊讶的是她能够赶上他的步调。
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打了个呵欠,翻身下床,走向浴室。她看到他的背包拉链敞开,翻找出牙刷和一管半开的牙膏。显然他事先计划周详,而那也是她所欣赏的特质。
她很快地冲个澡,裹着饭店的大毛巾,在背袋里翻找梳子,但她只找到了一条红色蕾丝丁字裤。
他探头进来。“我的一点心意。一旦你穿上后,我就和你共享早餐。”
“现在还不到九点,你起得真早。”
“别浪费了白日的时光,我们有事要做。”他的笑容摆明了要做的事是什么。
“我要穿衣服,别打扰我。”
“那样做又有什么用处?”
伦恩从不曾看过菲菲博士这副模样。她的肌肤微湿,鬈发凌乱,容光焕发,指上勾着红色丁字裤,显得俏皮、性感无比。
昨夜真是疯狂极了。她时而像独裁女暴君般地发号施令,时而驯服地躺在他的怀里。他从不曾和任何女人拥有如此多的乐趣,而且他等不及重温绮情了。“过来这里。”
“噢,少来了,我饿坏了。你带来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解开毛巾。”
她将丁字裤在指间转着。“我闻到了咖啡香。”
“你的想像力。”
“我不认为。倒咖啡,我马上出来。”
他笑着关上门,自纸袋里取出咖啡和牛角卷。柜枱后的年轻人认出了他,他被迫为年轻人的亲朋好友都签了名,但他的心情太好得无法介意。
浴室门打开了,害他几乎洒掉咖啡。她伫立在门口,只着黑色蕾丝披肩,以及昨天他一时冲动买下的蕾丝丁字裤。
“这符合你心里所想的吗?”
“甚至更好。”
她嫣然一笑,抖落披肩。
等他们想到咖啡时,它已经冷掉了。
他们在雨中开车返家。
“我爱极了百塔城,”伊莎道。“我可以在这里住到永远。”
雨刷来回扫过挡风玻璃,伦恩笑了。“你又要给我钱了?”
“花花公子,如果有人要付钱,那应该是你,因为我该死地棒极了。承认吧!”
看着她如此快乐,他连争都不想争。“你是世界级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笑了,意图再次吻她,但他的手一离开方向盘,她立刻训斥他专心开车。
她脱下凉鞋,盘腿而坐。“给我个排名。”
“排名?你要我给你排名?”他原以为她不可能更令他惊讶,但他错了。
“是的。”
“你不认为那有贬抑的意味?”
“如果开口的人是我就不。”
他不是傻瓜,不会笨得看到蛇坑,还蒙着眼睛往下跳。“为什么你想要知道排名?”
“我不是想竞争──别自以为是了。我只是想由公认的权威眼里,了解自己的能力──知道我进步了多少,就说为了改善自己,以及我还得进步多少。”
“好吧!”他放松往后躺。“我必须坦白。你不是第一名──你还可以接受吧?”
“继续。”
“第一名是技巧臻至完美的法国交际花。”
“嗯,法国女人。”
“第二名曾在中东的后宫待过多年。你不认为自己可以打败她吧?”
“我想也是。不过我认为──”
“至于说第三名,那就势均力敌了,可能是太阳马戏团里的软骨体操选手,也或者是有着偶像崇拜狂的红发双胞胎。第四名是──”
“直接跳过去吧!”
“五十八。”
“继续说呀,玩个够呀!”
“噢,我是的。”
她得意地笑了,偎进座位里。“反正我也不是认真的。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才不在乎你的排名。我只是想让你坐立不安。”
“我似乎不是唯一坐立不安的人,或许你比自己愿意透露的更没有安全感。”
“丁字裤,”她隔着裙子拉扯它。“真适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
“我喜欢它。”
“我注意到了。你该明白你现在得搬回庄园了。”
又来了,她再次将他掼向仪表板。“你在说什么?”
“我愿意和你来段韵事,但我无意和你同住。”
“我们昨天还住在一起。”
“那是在昨晚之前。”
“我才无意在半夜五点摸黑回到庄园,”他不自觉地踩重了油门。“如果你认为我们不会再同睡一床,你的记忆显然出了差错。”
“我并不是说你不能偶尔过夜,我只是说你不能一直住在农舍里。”
“很好的定义。”
“很重要的定义。”伊莎清楚其差异,而她猜想他也明白。她碰触手镯。她必须给自己喘息的空间,以专注心神。“我们的韵事纯粹只限于性,”他转过头,像杀手般皱起眉头,但她不予理睬。“住在一起会让它变得复杂。”
“我不明白有什么好复杂的。”
“当两个人住在一起时,等于是许下了情感的承诺。”
“等等──”
“噢,别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这只是证明我的观感。我们有的只是短期的肉体关系,没有感情牵涉在内。你想要得自于我的只有我的身体,那应该是好消息。”
他的表情益发阴郁了,令她费解。她刚就他的观点勾勒出完美的男女关系。他大概是不满意定条件的人是她──可以预测的男性行为。“只是想确定我们都很清楚……在我们有性关系的期间,我们都必须忠于对方。”
“你能够停止谈论“性关系”吗?你说得仿佛它是流行曲,我不需要一番有关“忠实”的说教。”
“我不是在说教。”
他反而笑了。
“好吧,”她让步。“或许我是在说教。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也有份?”
“当然,我相信你也有些条件。”
“该死地对极了。”
她看着他极力思索,抗拒着提出建议的冲动。
“好吧!”他道。“我会把我的东西搬回庄园,但如果我们有“性关系”,我不会在事后摸黑回家。”
“好吧!”
“而当我们没有“性关系”时,我被迫在庄园里和那些小魔头过夜,那么别预期我隔日会有好心情。你可能得准备好和我吵架。”
“好吧!”她不再盘腿。“但你不准说:“闭嘴!””
“闭嘴!”
“另外……”
“没有“另外”。”
“昨晚你越了界。就算我没有明确制止,那不意味着我想要你继续那样做。”
他的眼神变得狡狯。“告诉我越过了哪条界线。”
“你明知道什么界线。”
“你是指双膝锁住──”
“够了。”
“宝贝,你错了,大错特错,”他露出个恶魔的笑容。“真的错了。这使我纳闷──”
“我不知道,我正在想。”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非常有观察力。你是个男人,而且你想要来些互惠。”
“这不是谈交易,我很满意现状。”
“真高兴知道这一点。”
“我不希望你觉得有压力。”
“谢了,我不会的。”
“我提起这个是为了让你安心。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你决定……冒个险,我承诺会是完美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