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卓绝才安静下来。
因而今天一大早,他们和杜杰及各区的分部负责人一起议事,绝对要将这次的问题一次彻底解决。
男人们忙着开会,女人们就忙着闲聊。
凌玮NB42E正在传授程芯她的育儿经验,何咏絮自然也在一旁补充说明。
卓立和卓尔正坐在地上进行电玩大对决。
习弄月在妈妈经上插不上嘴,电玩又没有她发挥的地方,只好无聊地四处逛一逛
走到三楼,习弄月看见一扇半掩的房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轻轻地推开那扇门。
这是一间位于屋子最角落的地方,靠外侧的两面墙全是由玻璃砌成,阳光泻了满地。有名女子背着房门正在作画。
似乎听见身后的声音,她回过头。
“是你!”杜观扬起一抹笑容,浅浅淡淡地。
“对不起,打扰你作画了。”习弄月急着退出房间,对自己的莽撞感到不好意思。
“别介意。”杜观朝她一笑。“进来吧。”
既然主人允许了,习弄月也就大方地走进房内。
“这是你的画室?”习弄月好奇地询问。
“嗯。”点点头,杜观的心思又回到眼前的画。
习弄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作画。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杜观完成了最后一笔,然后她突然注意到习弄月一直坐在一旁看她作画。
“对不起。”杜观抱歉地朝习弄月一笑。“冷落你了,我一作画就是这样子,忘了所有的一切事物。”
“不用道歉。”习弄月赶忙摇着手。“本来就是我打扰了你。”
杜观笑着拿起用具至水龙头底下冲洗。
“你把卓然画得好像。”习弄月眼睛盯着那幅画,只是她以为卓然应该更冷一些。
“画得很习惯了。”将工具一一摆好。“我常常以他为作画的题材。”
“这座雕像和卓然好像,不过看起来比较年轻。”这屋子所有的作品有八成全是以卓然为主题。
“那是我高一时做的,技巧并不很成熟。”杜观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它的每一道纹路,目光充满眷恋。
“做得很像,那股冷冷的气质都浮现出来了。”习弄月赞道。
杜观淡然一笑。
“我们到外面去坐吧。”她将落地窗推开,外头的阳台上放着一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
杜观替自己和习弄月各倒了一杯水果茶。
“我可以将这些素描本拿出去看吗?”习弄月的手上拿着几本素描簿。
“当然。”杜观点了点头。
“每一张都是卓然!”习弄月讶异地开口。
“从我认识他的那天开始画。”杜观双手捧着微温的水果茶,脸庞稍稍倾斜,目光因回忆而显得朦胧,唇角也扬起温柔的笑意。“从见到他的那日开始,不管白天或黑度,脑子里总是一直浮现他的身影。”
“你很爱他。”这是叙述而非疑问。
“卓家的男子都很出色。”
“是很出色。”习弄月皱了皱鼻子。“但是除了卓见之外,其他的人个性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卓越,自大得教人受不了。”
“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不是吗?”杜观笑着指出。她可以明白卓越为什么喜欢她了,习弄月是个心思极为单纯的女孩,想到什么马上就说什么,例如她在批评卓然的时候,压根没想到在她对面的正是他的妻子。
“或许吧。”习弄月有些怔忡。
“有事困扰你吗?”杜观大概可以猜出是何事。
习弄月不自在地笑了笑。
“你画的卓然似乎不太一样。早期的他显得有些冷,后来的他温暖多了。”将自己的观察提出来。
“刚开始觉得他很冷漠,后来就明白那只是他的保护色,其实他是很温柔的人。”语气中充满依恋。“这画室是他特地为我建造的。”
“他的温柔大概只为你一人展现吧。”口气充满欣羡的。
“你该不会爱上卓然吧?”杜观惊呼。
“没有!没有!”习弄月拼命地摇着手和头。“虽然卓然是卓家最为出色的男子,但是我爱的是卓越——”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杜观俏皮地朝习弄月眨眨眼。“哦——”
若不是习弄月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看起来温柔可人、婉约娇柔的杜观会有如此淘气的一面。
“喜欢就喜欢,何必隐瞒呢?”杜观实在不明白习弄月为何要将自己的心意隐瞒起来,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罪恶的事呀。
“可是我比他大四岁。”这是习弄月无法抛开的包袱。“而且我还是他的老师。”
“这些全不是问题,爱情不会因外在的条件而有所改变。”杜观觉得卓越很可怜,开始同情他。
“我很平凡。”习弄月呐呐低语。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吧?
原来习弄月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你也有属于你自己的特点呀。”杜观安慰道。
“但还不至于使卓越爱上我。”习弄月自嘲地开口。
杜观讶异地摇摇头,她怎么也无法想像习弄月是个会钻牛角尖的女孩。
习弄月向后推开椅子,双手背在身后,烦躁、焦虑、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好不容易有人可以听她说话,就一古脑地向杜观倾吐。
“我一点也不明白卓越为什么会爱上我?我长得很普通,个性毫无特色,全身上下都平凡,他随便都可以找出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子。我唯一的长处就是数学比别人好,可是他要一个数学好的女友做什么?”她陷入沉思。
“或许和你一样的女子很多,但是你给卓越的感觉不同呀。”习弄月居然会如此没有自信,这真的教杜观有些意外。
习弄月似乎没有听到杜观的话。
“我还是认为这是卓越故意整我的。他一定还在记恨我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用很凶的口吻命令他回教室上课,所以想出这法子来整我。校长也说过学校内没有任何一个老师胆敢管他,敢和他大声说话,而我第一次和他见面就如此凶,自然会令他怀恨在心。”点点头,习弄月更确定自己的论调是正确的。
天哪!如果卓越知道自己的一番真心被习弄月误解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呕死。
“卓越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他不会拿自己的感情来开玩笑。”杜观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还能帮卓越说什么。
习弄月回过身子,朝杜观一笑。
“我知道。”她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你知道?”杜观吓了一跳。
“先前的那些话是我用来说服我自己的,我知道卓越不会如此小人,尤其和他相处这么长的日子,我更可以确定像他这么傲气的人是不屑做这种事。”习弄月微微地一笑,低垂的眸子藏于镜片后,更教人分不清她的心思。“我以为他在开我的玩笑,我以为那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所以从来不将它放在心上。但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一次又一次地声明,而且一次比一次更认真,一次比一次更坚定。于是我弄糊涂了,我分不清他话中的真伪。然后是我险些遭人绑架,他那赤裸裸的恐惧使我明白他比我所能想像的更认真。所以我找了一大堆的藉口来推托我们的不合适,因为我慌了。”
杜观静静地看着习弄月。
她先是露出苦笑,继而以无奈的口吻续说:
“卓越告诉我他爱我的时候,我忙着弄清他是否真心的爱我,因而忽略了弄清自己的情感。我是喜欢他的,但是我无法确定我是否爱他;而他总是强势地宣告他爱我,而且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也是爱着他,兀自以爱我为藉口索取我的真心,自私地要我以相同的情感回报。他目空一切、理所当然、霸道的态度搅乱我的脑子,他把我逼得太紧了,使我没有思考的空间。有时候距离太近会教人看不清事实,拉开距离反而能看得清楚。”习弄月抬起眼睑。“你能明白吗?”
杜观点点头。
“你可以把这些话告诉卓越呀。”她明白习弄月的混乱,但无法理解习弄月为何可以把这些话告诉她却不告诉卓越。
“他不会听的。”卓越的性情她摸得一清二楚。
“你没讲,又如何得知他不会听。”事情不都是应该试过之后才下结论的吗?
习弄月撇了撇嘴角,语气又有些不悦了。
“你应该也知道卓越一向瞧不起女子。如果告诉他这些话的人是男人,他一定会好好思考,但是如果是女孩子说的,他才不屑去听呢!”
“真的是这样子吗?”杜观怎么也无法把习弄月形容的人和卓越联想在一起,卓越有这么大男人吗?
“没错!”习弄月非常确定地点头。
“那我告诉卓然,要他去转告卓越好了。”她知道卓越最听他二哥的话。
“告诉我什么?”卓然不知何时来到杜观的身后。
“然!”杜观开心地大叫,伸手和卓然相拥。
习弄月这个大灯泡比杜观及卓然更不自在。
“我先走了。”她呐呐地开口,脸上浮着一抹嫣红。
“你放心,我会帮你。”杜观保证地开口。
“谢谢。”习弄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