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春药的人若是没有与人交欢,顶多痛苦地忍耐一阵子,待药性过后就会恢复正常,不至于会毒侵五脏六腑,危及生命。
种种迹象皆显示他是被下了春药,而且……是掺有剧毒的春药。
这种毒该怎么解呢?该不会和一般的春药一样,要和女人交媾才能解?
连银钗的脑海仿若响起一声雷,轰地一声,令她错愕得睁大眼睛发怔。
过了好一会儿,连银钗才恢复了思考能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
为他解毒的方法就是给他一个女人,但是,这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教她到哪里找个女人给他啊?
对了!她可以拖他进城,然后替他找个青楼女子解毒。
原以为自己想出了好办法,但是她使尽吃奶的力气要搬动他,结果,她根本就无法移动他分毫。
若是她进城找个青楼女子来此呢?
恐怕……他等不及她找到女人就一命呜呼了。
她所想得到的方法,早在先前就想过了,结果当然都是不可行的。
难不成要她替他解毒吗?
不不不……不行!她绝对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去救一个陌生人。
她还没有许婆家,要是将来嫁人,却让相公发现她已不是处子之身,那她恐怕就会被迫搭回头轿回家;日后她势必得面对外人的指指点点,而她的家人也会因此蒙羞,她不能毁了爹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
救他,自己就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她实在无法牺牲自己的清白、名节,以及家人的面子。
算了!就当做没有遇见中毒的他,就让他在树林中自生自灭吧!
连银钗昧着良心转身离去,不愿再去想那个性命垂危的男子。
她的脚有如千斤重,一步、一步走得艰辛无比。
她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却对一个命在旦夕的人置之不理,虽然这样做可以保全自己及家人的名声,却也毁了连家庄的英名。
连家庄以侠义助人的作风而被世人誉为“侠义之庄”,今日她见死不救,不但没有遵守她爹的教诲,也辱没了她爹辛苦建立的好名声。
走了十丈远,连银钗终究敌不过自己的良心。她回头了。
她的清白可以不要,但是连家庄的名声一定要顾,此外她的医德也不能忘。
是的!一个好大夫不只医术高明,也要有好的医德;要是她今日只挑对自己有利的病患医治,对那些会毁了她名声的病人置之不理,那她就不是好大夫。
良知战胜了清白及名节,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颤抖着手褪下他的衣物,当他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立即撇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连银钗移开了目光,所以她没有发现史昱束的身子因为接触到冷空气,脸上的潮红退了一些,他的痛苦也减少了一些。
双手紧拉着衣襟,她犹豫了。
连银钗啊连银钗!事到如今,你还在害怕、迟疑些什么?她不停地在心底对自己喊话,要自己别后悔。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拉开自己的粗布衣,一件一件地褪下身上的衣物。
她现在该怎么做呢?衣服全脱了,但是……她发现自己对男女之间的事一点也不懂,不知该如何帮他。
身体的燥热退了一些,史昱束渐渐恢复意识,他吃力地撑开眼皮,映人眼帘的却是一名正对着他宽衣解带的女子。
连银钗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令他稍稍消退的燥热有如火山爆发一般,燃烧着他的身子。
他好想看清楚她的容貌,但是他好热、好痛苦……
“嗯……”
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令连银钗回过头来看向他;她发现他的身子比方才还要红,五官也痛苦地皱在一起。
糟了!再不替他解毒,他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连银钗以为他变得更痛苦是因为毒性已经完全侵入他的体内,全然不知他的痛苦是因为她诱人的身子。
虽然她不清楚男女之间的事,但是,现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她蹲在史昱束的身旁,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好热啊!
感觉有人正抚触着自己的身体,这令他欲火高涨,但是体内的痛苦却因此而消减。
凭着本能,他拉下了那人的身子,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犹如恶虎扑羊般地啮咬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一点寻滴地将她纳为已有。
以天为被、地为床,一场旖旎的春色在天地之间进行着……
不知经过多久,在一声低沉的狂吼后,史昱東倒在连银钗的身上。
他的身子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连银钗使尽力气将他推开。
接着,她立即为他把脉,完全忘了要哀悼丧失清白的自己。
他的脉象趋于平稳,而且似乎睡得很安稳,全然没有痛苦,种种迹象皆显示他体内的毒已解。
“还好来得及!”
救他,她不后悔,只有一名大夫成功救活病人的成就感。
虽然清白已失,但是,以她的清白换回一条人命,她觉得非常值得;毕竟,失了清白她不会死,顶多终生不嫁,就没有人会知道她已非处于。
她对于成亲、嫁人并没有太大的渴望,因为一生行医是她的心愿,若是嫁了人,恐怕夫家不会允许她继续抛头露面;所以,成亲并不是她幸福的开端,而是断送她一生心血的噩梦。
此时此刻,她的心异常清明,她已经抱定终生不嫁的主意了。
虽然这个男人夺去她的清白,但是,她绝对不会以此逼迫毫不知情的他负责。
她是大夫,所以她可以付出一切只为了救人,但是,她不容许自己将未来的人生交给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与其跟着一个不知是狼是虎的男人,倒不如终生不嫁,自由自在地行医济世。
她的杏眼始终望着他的脸,没有移开。
其实连银钗此刻的心是很矛盾的,她虽然不要他负责,但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想好好地记住他的长相,一生不忘。
他长得还满俊俏的,有着一张会令女人神魂颠倒的脸孔。
他会被人下春药,恐怕就是因为他的样貌太迷人了,某个非得到他不可的人才会对他下毒。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辜负了某个女人,对方才会对他痛下毒手;否则,若只是一般单纯的情事,对方不至于会这么狠地使出这种要人命的春药。
“唉!人长得俊美就是容易惹来要命的麻烦!”她不禁对他因外貌而引来的横祸感叹万分。
天色不早了,该回家去了,否则太阳西下后,她势必会被困在树林里。
连银钗连忙穿妥衣物,生怕误了回家的时间。
衣服穿妥,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物品,斗笠、竹篓和她的钗头银风。
“嗯……”史昱束的嘴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怕他会突然清醒,赶紧转身离开。
突然,她的脚好像踩到了东西,而且还是一件坚硬的物品。
她弯身拾起脚下的物品,原来那是一块背后刻有“史昱束”三个字的龙凤玉佩。
“史昱束……应该是他的名字吧。”
原本想放回他的身边,但是她望着他的睡颜犹豫了一下,最后她将玉佩塞进自己的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三章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由叶缝间洒落,有几道光线正巧落在史昱束沉睡的脸上。
温暖又伴随着些许凉意的怪异感觉,令史昱東不得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其实。若不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绝对不会选择清醒,因为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泛着疼,而且疲累不堪的他也想多睡一会儿。
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不由得心惊地坐起身来。
“这里是哪里?”他对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只记得……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为了躲唐奕欢才逃到此地。
“我中毒了!”他忽然惊叫一声。
他记得他中了唐奕欢所下的毒,而且是需要靠男女交欢才鼦解毒的春。
这个唐奕欢还真是变态,为了要得到他,竟对他使出这种下流、无耻、下三滥的毒!
史昱束愤恨地在心中咒骂了唐奕欢一千次、一万次。
“哈啾!”一阵寒意令他打了个喷嚏。
寒冷的感觉令他低下头瞧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他怎么会赤裸裸地躺在荒郊野外呢?
而且他现在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难不成有人替他解了毒?
是谁帮他解毒的?会是唐奕欢吗?
一想到有可能是唐奕欢替自己解毒的,史昱束登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一股恶心的感觉由胃渐渐地升到喉咙。
在他的观念中,男人和女人一起做欢愉的事时,那滋味是再美妙不过的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曾和唐奕欢结合,他就恶心得想吐。
“应该不会是她吧?”怀着一丝希望。史昱束安慰着自己。
今天若是唐奕欢替他解毒的,她现在应该会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悲苦的表情,然而此刻。她根本就不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