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公司里给了他一个封号--灾难王子。
尽管二哥长得很帅,身价不凡,应该是许多女人前仆后继的对象,但在一连串女人以身试法、壮烈牺牲后,女人们对二哥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在远处流口水、大叹命运捉弄人,明明一块肥肉就在眼前,却动也动不得。
「二哥,你想会不会是你的诅咒已经解除啦?」花宇音坐在桌前的扶手椅上,因为这个揣测而挺直背脊、微微往前倾。
花靖惠闻言顿了一下,有关他身世的诅咒,在家里并不是个秘密,却很少有人提起。宇音这般揣测,其实他早上也想过,但是……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有跟什么可疑的『贵人』结缘。」
「也许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想想,这次到美国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吗?」
花靖惠偏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在美国,一开始还有几个女生不信邪,对我大献殷勤,可是……在发生过一连串的事情后,就没人敢来吵我了。」
花宇音眼睛一亮,好奇又八卦地更往前靠。「发生什么事情?快告诉我!」
虽然很怕成为灾难事件的女主角,可是她却又爱听。只要自己不牵涉其中,任何人都很乐意听听花靖惠闹出的精采事迹,这大概是所有世俗人的通病吧?
花靖惠看着小妹神采奕奕的眼睛,摇头叹气。
「头一个想端咖啡给我,我只对她笑一笑跟她道谢,她立刻被自己绊倒,那杯咖啡成了她的洗头水;第二个每天都帮我准备早餐,有一天我想也回请她表示谢意,结果她吃完晚餐立刻食物中毒,半夜被送到急诊室。」
花宇音听到这里,很不淑女地大笑。「那你呢?你不也吃了晚餐?」
「我是吃啦!只不过我吃的是牛排,她吃鱼。可能是鱼不新鲜吧!」
「然后呢?」
「第三个看我每天工作那么辛苦,想带我去PUB轻松一下--」
「等等,让我猜猜,结果你们遇到流氓,被打得像猪头?」花宇音兴奋地揣测。
花宇音唯恐天下不乱的胡猜惹来他一记白眼。「不是。一开始都还不错,气氛很好,可是就在她趴到我身上时,突然警铃大作、灯光乍亮,一群条子冲进来,把PUB团团包围。」
「为什么?」
「因为有通缉犯窝藏在PUB里,最后所有在PUB里的人都被请到警局里待了一夜。」
花宇音听完笑得东倒西歪。「天啊!原本我以为会有什么香艳刺激的事发生,没想到竟然搞到警察局去。二哥,你真不是普通的倒楣。」
「之后,就没人敢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了。」这说起来应该很呕,花靖惠却一点也不觉得无奈可惜,因为他原本就对那些女人没感觉。
倒是花宇音的反应让他莞尔。看着她一副替他可惜的模样,他的心充满温暖。他明白小妹是关心他,希望他有天能找到真命天女,找个人好好爱。不过,经过那么多年,他早已放弃了。
花宇音又和他聊几句,并提醒他晚上到餐厅和家人聚餐。花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全家人一起吃顿饭了,这回聚餐,连一向在国外拍戏的白媗都特别排开时间回来。而刚逮到老公的花宇裳,也在容臣云的陪伴下回到台湾处理公事,并为她之前闯下的一堆烂摊子善后。
花宇音将餐厅的名片交给他、告知他聚餐时间后,才转身离去。
花靖惠拾起名片端详了一会儿,心里暗暗祈祷,这次的聚餐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才好。他可不希望难得全家人聚在一起,却被他给搞砸了。
他很想找借口不去,可是听到阔别十年的臣云哥终于被小裳抓回来了,他若没出现,实在说不过去。
嗯,到时他就拚命吃东西好了,少说点话才不会惹来祸端。下定决心后,他收心工作。
但谁知道,他一忙就忙过了头,当他猛然想起,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他匆匆忙忙地结束手边的工作,跳上计程车,但壅塞的交通几乎让车子寸步难行。当他塞在离餐厅只剩一个红绿灯的车阵中时,他看看手表,决定下车用走的。
可能是人在匆忙之下就容易出错,也可能是太想和家人聚餐、担心家人等太久,焦急而招来厄运,反正就是,他花靖惠--人称的灾难王子,又惹上麻烦了。
花靖惠和一双叛逆、不怀好意的眼睛对峙着,由于对方一直逼近,让花靖惠无法不注意到他抽搐的眼角和嘴角。
「喂!你走路没有带眼睛吗?」对方毫不客气地咆哮,在他身后尾随着三个和他年纪相仿、表情凶狠的青少年。
花靖惠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可能还只是个高中生,可是那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态度,一眼即知是一心步入歧途、立志在黑社会出人头地的--小混混。
他紧张地望望四周。路人虽然早已注意到冲突发生,却都避免和花靖惠四目相对,害怕自己也会惹麻烦上身。其他人或许以为他在寻求援手,但事实上花靖惠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他比较害怕眼前这群少年不知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的目光搜寻着潜在的危险,像是吊在半空中的钢筋、放不稳的花盆,或者是酒醉的驾驶、发狂的宠物在街上狂奔……
嗯,好像都很平静,暂时没什么危险。但要是这少年继续施暴,他不能保证自己奇特的磁场又会产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但少年们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全都以为他是怕得说不出话来,这让少年们感到得意极了,态度更加嚣张。
「喂!你是哑巴啊!我们老大在问你话,没听到吗?!」混混少年一号大吼。
花靖惠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后,才开口说:「我都听到了,我不用带眼睛出门,因为它们就长在我的脸上啊!」
少年们原以为他已被吓到皮皮剉,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吐槽。少年们被吐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觉得很没光采,于是更大声地叫嚣,但都只是不着边际的三字经、五字经。
「你这白目、青仔欉!要是你有带眼睛出门,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撞我?!」还是混混少年头有点小聪明,即时反应过来。
其他少年立刻跟着起哄,附和声此起彼落、声势壮大。路人闪得更远了,像是他们围起了防护罩,没人能靠近。
「我没有撞你,我是在赶路,但你一样漫不经心。你刚刚不也因为在看一个女孩子而没看路吗?」虽然很想赶快结束争执,免得出现伤亡场面,但在是非对错方面,花靖惠实在没法委屈自己得过且过。
「你说什么?」混混少年二号立刻翻脸。「你敢说我老大不对?!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就是啊!小心我们把你扁成猪头!」混混少年三号跟进,口气和嘴脸一样凶恶。
花靖惠皱了皱眉头。「我想最好不要。」
「什么?」大伙儿同时咆哮。
「我怕你们会受伤。」花靖惠很好心地警告。
众人的脸全绿了。他此话一出,无疑是正式向他们呛声,年少轻狂的少年们哪里按捺得住?抡起拳头就准备给他打下去。
忽然之间,一声叫喊让少年们的拳头硬生生在花靖惠的面前喊卡。
「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你们又在欺负人了吗?」
原本凶神恶煞的少年们,像是见了鬼般地缓缓看向声音来源。花靖惠也不禁抬头看--
是她?!是早上那个救他免于「带衰」狗母子的女人?
这未免太巧了吧?
就在花靖惠惊讶的同时,女子双手抱胸,狠狠地一一瞪着那群少年。少年们立刻像缩头乌龟,立正站好动也不敢乱动,之前那副以流氓为偶像、以黑社会老大为目标的嚣张模样,全都消失无踪。
混混少年的头头及一号到三号,此刻在女子面前变成温驯的小绵羊。
「大姊……头!」混混少年异口同声地开口。
女子皱了皱眉,拿起皮包敲了每个人一记爆栗。
「说过多少次了?大姊就大姊,不要随便加个头!好难听!被别人听到了,以为我那么不良,带几个混混的瑕疵品。」
「好痛!大姊……呃,妳不要打那么用力啦!」像是收到警告,混混少年头不敢再加「头」,委屈可怜地求饶。
「哼!不痛我干么打?打心酸的吗?小三,我劝你多少次了,不要想学人家混黑道,会没前途的。你是想你妈守了寡还得没了儿子吗?」女子不理会他的求饶,照旧毫不留情地训斥。
「大姊,我叫阿杰。」少年无辜万分地辩解。
女子瞪他一眼。「我说你叫小三就小三,还敢啰嗦?」
「啰嗦是不敢啦!可是……为什么要叫小三?」少年不甘,还在作垂死挣扎。
「像你们这般不三不四、人五人六的,不叫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要叫什么?」女子施恩般地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