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就是对有脑无胸的女人没兴趣嘛,不然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放弃吧、认命吧,有缘无分,黎明淳注定当不了她的真命天子。
「都怪那个塔罗大师啦!」
要不是那个大师胡乱预言,说什么她的真命天子会搬到她隔壁,她也不会整天乱想,一颗心七上八下。
「哼,还说我会爱他爱到发狂哩!」
汪蓝不屑冷哼,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心里止不住淌血。
偏偏只有这一点好像该死的准!她好像就是没办法对那男人视而不见,无时无刻挂念著他。
他愈不在乎她,她愈想著他,简直自作孽。
「啊啊,不想了不想了!烦死了!」汪蓝烦躁地抓抓头发,坐起身,拿起遥控器用力一按。
不看了!看这些爱情电影有啥用?光看那些男女主角噁心地谈情说爱,完全不能提供她任何作战灵感。
「还不如直接去问丹蔻,说不定她还能教我一些绝招。」
说做就做!
汪蓝强撑起最後一丝希望,翻找出手机,刚要拨号,门铃就响。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站著的,正是一身低胸性感短洋装,唇红眼媚,风情万种的李丹蔻。
「丹蔻!」一声热烈的欢呼。「你怎么突然来了?」
「还问?」李丹蔻睨她一眼。「两天没去上班,我能不来看看你还好端端活著吗?」摇摆丰臀走进门。「怎么,你发烧还没退啊?」
「早就退了。」汪蓝关上门。
「退烧了怎么还不去上班?」李丹蔻怀疑地打量她。「你一向就是个实验狂,舍得放下你那些鬼研究吗?」
「两天不去,那些DNA不会自己跑掉啦。」汪蓝坐回沙发,嘟著嘴,脸颊埋入软绵绵的抱枕里。
「怎么,你好像心情不好?」善解人意的李丹蔻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有事。
「你太强了,丹蔻,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汪蓝感动涕零。
「这句话可别让蒂蒂听到,她会吃醋的。」李丹蔻要笑不笑地撇撇嘴,还是那么酷,娇躯一扭,在汪蓝身畔坐下。「老实招来吧,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讨厌的男人啦!」粉颊继续埋在抱枕里,闷闷的嗓音传出来。
李丹蔻抬眉,稀奇地看著好友这类似撒娇的举动——不会吧?这是那个泰山崩於前,也只当成绊脚石漠然踢开的汪蓝?
什么时候也懂得耍女孩子脾气了?
「我跟你说,他真的好坏喔。」汪蓝忽然抬起头,双手掐住抱枕,又捏又揉。「我都在他面前全裸了,他居然还不懂得『扑倒』,简直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嘛。」
「什么?!你……全裸?」难得吃惊的李丹蔻眼珠子一瞠,差点没掉下来。「为了勾引一个男人,你居然能做到这地步?」佩服佩服,连她也要甘拜下风。
「什么啦!你以为我故意的吗?」汪蓝羞赧地红了脸。「是意外啦,意外!」慎重强调。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会让这完全不懂得媚术的汪蓝在一个男人面前全裸?李丹蔻无法想像。
「还不都怪那家伙?如果他不来闹我,我就不会一时昏头冲出门——」汪蓝扁著嘴,一五一十道出当时窘况以及後来的发展。
李丹蔻绝倒。「什么?竟有这种事?哈哈!哈哈哈哈——」一笑就停不住,捧著小腹,颤著豪乳,她难得笑得如此失态。
汪蓝郁闷地望著她笑,本来恼得想高声驳斥她的,偏偏眼睛黏上了她胸前那晃动有致的波浪,就再也离不开。
她幽幽吁气,忽然很能理解为什么蒂蒂平常老盯著丹蔻的胸部发呆。
原来那F罩杯的身材的确很吸引人,如果她也能拥有一对,黎明淳对她恐怕就曾另眼相待了吧?
「啊啊!我在想什么?」她惨呼,懊恼地以手蒙头。
她完了、惨了,变得一点也不像她了!
「看来你那邻居真的很令你苦恼呢。」听见她哀嚎,李丹蔻终於停住笑声。「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我还真想会会他啊!」
「你想见他?」汪蓝倒抽口气,防备地睁大眼。
「怎么,你担心我抢走他?」李丹蔻笑逗她。
「不用抢。我敢打赌,只要你在他面前一站,那个花花公子肯定主动黏上来。」汪蓝闷声预言。
「哦?我真那么有魅力?」李丹蔻长发一甩,好撩人。
汪蓝酸酸地望她。
接收到好友浸著醋味的眼神,李丹蔻一点也不收敛,反倒更放肆地娇笑出声。「你也想学学怎么样勾引男人吧?我这可是义务教导啊!」
说著,她站起身,往屋外迈开莲花步。
「丹蔻,你别乱来啊!」汪蓝急著想拉住她。
可说也奇怪,李丹蔻肉感的玉体就像条美人鱼似的滑不溜丢,汪蓝怎么也抓不牢,只能无助地目送她,远远地看她抬起葱葱纤指揿下隔壁门铃。
大门开敌,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在家!
汪蓝咬著唇,看李丹蔻朝黎明淳妩媚一笑,她俯身向他,低低说了几句话,他的眼光朝这边射来。
他看见她了?
汪蓝呼吸一紧,连忙侧身,躲在门後。
过了会儿,毫无动静,於是她又偷偷探出头,往隔壁瞄去。
这一看,差点没让她整颗心蹦出胸口。只见她的好朋友几乎整个人都贴在黎明淳身上,而那男人自然也来者不拒,笑呵呵地与美人咬耳根。
天哪!天哪!他们在做什么?
汪蓝咬牙切齿,双手紧拽著门把,像恨不得将一扇门折半撕裂,明眸圆瞠,阴沈地瞪著一对才子佳人谈笑风生。
他们真的笑得很开心……未免太开心了吧?瞧那头色狼一双手,毫不客气游移过佳人窈窕曲线,俊脸低垂著,刘海在李丹蔻耳际摇晃,端唇距那细腻的脸颊更危险地只有半寸之遥。
不会吧?如果他们俩当著她的面上演拥吻戏,她会、她会……
她会怎样?汪蓝惘然,竟想不出该如何反应。她只觉得胸口一把火在烧,喉咙像噙著酸透了的梅子,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在哀嚎。
她想怎么办?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恼恼恼啊!她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看著两人愈聊愈开心,肢体语言愈来愈亲密——
「汪蓝?」犹豫的嗓音唤她。
她置若罔闻,直盯著隔壁。
「汪蓝,你还好吧?」嗡嗡声继续在耳边缭绕。
「别吵我!」她不耐地挥挥手,赶蚊子似的。
「你在忙吗?那我……不打扰了。」那人说得好委屈。「这篮水果是给你的,祝你……呃,早日康复。」
一篮水果硬生生塞到汪蓝怀里,她愕然。
「那,明天见了。」
「等等!」汪蓝喊住匆匆来,又想匆匆走的男人,认出他正是和她同在中研院的同事,陈明义。
「你怎么忽然来了?」
「我……呃,」陈明义搔搔头,脸泛红,小生怕怕好紧张。「我看你两天没来,有点担心,所以来看看。」
「你来探我病?」汪蓝好惊讶。
「嗯。」
汪蓝眨眨眼,不可思议地打量他。这个陈明义她并不陌生,两人同是研究员,也曾在一个研究计划合作过,只是虽然认识,却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她料不到他竟会刻意来探病。
她低头,看了看一篮子新鲜昂贵的水果,有些茫然。「谢谢你的水果。」
「不客气。」陈明义害羞地微笑,飞快地瞥她一眼。「听说你发烧了?」
「嗯,已经好多了。」
「有没有去看医生?」
「有。」
「那要记得吃药啊。」
「嗯,我记得。」
他点点头,仿佛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尴尬地又抓抓发。「那我……先走了?」半试探地问。
「嗯,谢谢你来看我。」
她果然没留他。陈明义好失望,却也早料到结果必然如此,他认命地对汪蓝微笑道别,转过身。
就在这时,汪蓝瞥见了他一直偷藏在身後的花束,心念一动。
「明义!」
「什么事?」
「那束花,是送给我的吗?」
「啊。」陈明义听问,顿时手忙脚乱,想藏起花束来不及,想送给她却又不知怎么伸出手,只能儍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偏还要不体贴地追问:「这花到底是不是送我的?」
「是、是送你的。」陈明义脸红地点头。
「那怎么不给我?」
「啊,给、给你。」急忙递出花束。
汪蓝接过,发现那是一束格调高雅的康乃馨,夹著满天星。她微笑赏花,又微笑打量陈明义,看得他一张脸更红了,手都不晓得摆哪儿好。
他看来很紧张,很窘迫,好像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以前他在她面前,也会这么慌乱吗?
汪蓝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毫无印象,她完全想不起这男人之前是怎么跟她应对进退的,她不记得有何特别之处啊。
是因为他以前不会这样呢,还是她根本没花心思去注意?
「你来探病,又送我花,你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开门见山的问题把那可怜的男人问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想点头,却又犹疑著该不该点,嗫嚅老半天,才咽了口口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