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我不会为女人开革你的。”
“你是说过。”葛南咧嘴一笑,并伸出一只手,“来,我扶你回帐篷去。你的伤口需要敷药。”
***
安琪望著北方逐渐逼进的浓云,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雨。我真希望能及时赶到城里!”
“你真的决定要走吗,安琪?”玛丽问道。
安琪叹口气,从窗前走了回来,“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等他们回来再走。”玛丽不以为道。
“我是希望等瑞德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欧洲了。”
“我觉得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安琪。我知道你是爱他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安琪继续收拾行李,“他不会改变了,玛丽,而且他根本不讲道理。你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有多苦!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
“你弄错了,他是嫉妒,不是恨。”玛丽强调道。
“不管他是什麽心态,我反正待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生一辈子的气。”
“他会!”安琪坚持这。
“我还是觉得你决定得太仓卒了,”玛丽评论道,“你必须给他时间。”
“我不够坚强!”安琪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湿了,“我已经被他伤害得够深了,而他只会再继续伤害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瑞德已经结婚了。”
“结婚?”玛丽惊呼,“我不相信!”
安琪叹口气,“是他告诉我的。”
“安琪,你不是真的想走吧?”玛丽终於开口道。
“不是!”安琪笑了,“我已经爱上这里了,这里的土地,还有这里的人……我会怀念德州的。不过,我不得不走。”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你是不是约了什麽人到这里来?”安琪问道。
“没有啊!”
“奇怪,那会是谁呢?”安琪好奇地走到窗边。
“是戴儿,他是镇里跑腿的。”玛丽从安琪身後说这,“不知道他来这里有什麽事?”
安琪匆匆去开门,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廊正准备敲门,手中还了一只信封。
“梅先生电报,小姐。”戴儿说明来意。
“梅先生现在不在,戴儿。”
戴儿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是报务员说放在他那里不好,所以要我送过来。”
玛丽走到门边,递给戴儿一枚硬币,“给你,戴儿。谢小姐会把电报转交给梅先生的。”她接过电报,并将门掩上。
“你为什麽要收?”安琪问道。
玛丽拿起电报,对著光线检查了一下,“你不觉得很好奇吗?”
“我为什麽要好奇?”
“不过你还是要拆开来看。”
“我当然不拆。这是瑞德的,不是我的。”
“小姐,瑞德还有好久才会回来呢!这是电报,不能误事的。快点拆,我已经好奇死了,是纽约来的呢,”
“纽约?”安琪睁大了眼睛,“好吧,给我!”
安琪打开电报一看,几乎为之气绝。她大声念道:
瑞德:业遵尔意,迳嫁彼德。父亲谅解,一切圆满。成全之恩,永铭五内。
爱,康荻。
她把电报一扔,怒气冲冲地望著玛丽。“瑞德骗我说康荻是他太太。”
“奇怪,他为什麽要骗你呢?”
安琪瞪著紫蓝色的眼睛,气愤填膺,“你还不明白吗?瑞德是故意伤害我,在我的心头上插一刀!我早该知道他是骗我的!”
“那麽,他根本没有结婚罗?”
“没有!”
“那你还气什麽?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现在你可以留下来,和他把事情弄清楚了。”
“作梦!”安琪大吼,“如果我留下来的话,我说不定会宰掉那个杂种。”
玛丽叹口气,“你会写信给我吗?”
“当然!”安琪勉强回复平静。“我以後大概会定居英国,因为杰可有留给我一处伦敦的产业。我到了以後就会和你联络。”
“我必须走了。”玛丽上前拥住她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安琪。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不久以後就会再见面了!”
一个小时後,安琪吩咐留守的工人将她连同行李一起载送到城里。不过当她住进旅馆时,她的怒气已消,取代的是无尽的悔意。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便动身了,虽然她并不想走,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变通方法。她站在窗前,茫然无依地望著窗外。良久以後,仍一动也不动……
※※※
安琪很早便吃完晚餐,回到旅馆房间。
这是一间豪华的房间。一张大型铜床主宰著全室;此外还有一套古雅的金色沙发与一张胡桃木书桌。在大理石的壁炉内,正燃著熊熊炉火,驱逐了室内不少寒意,而绿色和金色系列的壁纸上,亦悬挂著一张十八世纪皇室画像。
安琪其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因此并没有留意她所处环境的美或丑。不过正当她取出纸笔,准备写封信给律师马吉姆时,门上却传来剥啄声。
“谁?”
由於没有回答,安琪只好起身打开房门,不过她认出门外是谁时,她的脸色发白了。
“你好,安琪。”
“艾比尔!”安琪的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你不请我进去吗?”比尔含笑轻快地说。
安琪摇去了她的震骇,“当然不要。你要干什麽,艾比尔?”
“和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有什麽好谈的!”
安琪正想掩上门,比尔却用力把门推开,并且迅速进入门内,用後背将门靠上。
“你滚出去,比尔!”安琪大怒,“不然我就要叫经理了。”
“你谁都不准叫,安琪。”比尔从大衣中掏出一只手枪。
安琪瞪著正对著她的枪管,突然觉得一阵惧意窜自心底。
比尔邪恶的一笑,“我早就告诉你会有这一天的,对不对?我已经等得很久了。不过,我一定会得到报酬的!”
安琪竭力压制著阵阵冰凉的感觉,“你要干什麽?”
“我还没有决定呢,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想杀掉你,你觉得惊奇吗?”
安琪大惊失色。她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你不问我为什麽想杀你吗?”比尔嘲弄道。
安琪木然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直想要得到你,安琪。不过,当年你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贱货时,你就瞧不起我!而等我有了一点成就时,你还是不要我,这麽多年来,我整个心都被你盘踞了,你说我怎麽不想杀你……不过,现在我又有别的打算了,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变成我的,你活著对我比较有用!”
“你……你不是认真的吧?”安琪终於嘎声问道。
“嗯!你必须当我的太太!”比尔宛如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仍然自说自话著,“不过,所谓太太也只不过是一个名义而已,为的给别人看的。我要你偿还我这麽多年来所受的痛苦!我要你当我的奴隶。当然,真实情形如何,只有你我才知道。啊!我实在有太多的计画了,你以後就会知道的。”
安琪瞪著他,知道他这人其实精神不正常,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所想的都是不可能的。”她力持镇静地回答,“我永远不会同意嫁给你的。”
“是吗?”比尔眉毛一扬,嘴角又泛出笑意。
他晃动著手中的枪,一步步逼进安琪。当他走到安琪面前时,他将枪管抵在安琪两乳之间,然後一把抓住安琪的头发,把她拉在自己身上。他用力扯著头发,逼使安琪抬起头来,然後狠狠吻住她的唇。
安琪但觉一阵阵酒酸与烟臭味,薰得她几乎窒息。她挣扎著想推开比尔,但是比尔却一只手反扭著她手臂,让她痛得无法动弹,另一双手则残忍地捏弄著她的乳房。她嚷了出来,比尔却哈哈大笑。
“这比我想像得还有意思!”比尔粗嘎地说著,“等我跟你痛快以後,我会让你摇尾乞怜的!”他放开安琪,使得安琪踉跄地退後几步。
安琪揉著自己的臂膀,泪水几乎涌了出来。她强忍著,不让比尔见到她哭泣的一面。
比尔踱来踱去,欣赏著高雅的旅馆摆饰。“你生活得不错嘛!啊?我想我一定会适应的。”他自得地点点头。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安琪问著,企图拖延时间。
比尔大笑,“我跟踪你的律师。怎麽样?很聪明吧?”他又走回安琪身边,挑起她一谐卷发。“去,把床上行李拿下来,我们要用床了。”
安琪抓住一线生机,因为她箱子里有一把自卫用小手枪,“我先整理一点东西……”
“东西可以以後再整理。”比尔命令道,“去把箱子拿开!”
安琪眼见自己最後一线生机也丧失了,她不禁全身发僵。“要拿你自己拿!”她没好气地说,“我才不……”
比尔反手便抽了她一巴掌,把安琪打倒在地面,然後又一把把她拖起来,往床前推去。
“你最好学会服侍我,安琪,否则我对你不会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