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确找到我了,不是吗?”瑞德嘲謔道,“结果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对不对?”
“对,我的确认错人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安琪加重语气说著,可惜瑞德却听不出她言外之意。
“那你为什麽没有马上离开呢?”
“我……”
“怎麽了,史小姐?”瑞德讥嘲道,“你不敢承认你是去找快乐、找刺激的吗?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存有你这种心思,不过像你这样大胆的却很少见。”
安琪面红耳赤,又羞又急,“你错了,我不是去找刺激的。”
“那麽请你告诉我,你为什麽要随便把贞操给一个陌生人?”
安琪坐直身体,“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梅先生。”
瑞德先是蹙了一下眉心,随之又耸耸肩,“好吧,我现在不问你,不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总有一天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的。”
安琪不去理他,而往窗外望去,“你要带我到那里去?”她突然惊惶起来,因为不知不觉,他们竟来到郊外乡间了。
“我想邀你小住一下。”
“我才不要。”
“安琪,你不要那麽激动好不好?”瑞德摇摇头,“唉,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我原来以为我撤销告诉,你一定会高兴得要命,并且答应陪我度假呢!”
“鬼才要陪你度假,你送我回海德里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了。”安琪僵硬地说道。
“奇怪,那个热情如火、深怕无法取悦我的甜姐儿呢?”瑞德隐喻地问道。
安琪两颊酡红地转过头,望著窗外,“她在监狱里度过悲惨的三天,才发觉你根本是个杂种。”
“让我补偿你,安琪。”瑞德静静地说。
安琪扭头怒视著他,“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你没有权利绑架我……还把我送进监狱,我恨你。”
“安琪,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还谈不上恨。”
“我知道得够清楚了。”
瑞德想去握她的手,但是安琪却飞快抽开了,“安琪,我很抱歉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不过我并不想跟你吵架,我想要你,这才是我千辛万苦找到你的原因。”
安琪别过脸,没有答话。
瑞德缓缓靠在椅背上,不再讲话,当马车继续往前时,他凝望著安琪,首次有种举棋不定、束手无策的感觉。
***
安琪对於她被迫栖身之处一点兴趣也没有,虽然她无法否认这是一间豪华、宽大的卧室,但是对她而言,两层楼高的窗户与自外锁上的门扉不啻是另一个监狱而已。
瑞德在硬把她拖进来时,曾经允诺让她思考一下午,但随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除了扯破了嗓门以外,仍旧像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气得走来走去,最令她沮丧的是,如果同样情形发生在几天以前,她还会狂喜不已呢!
她把房间内所有可以用的武器都一起收集在床上,包括书本、花瓶、时钟、两个小雕像等等,而如果这种种仍不能阻止瑞德进来的话,她就只有诉诸火钳了。
其实,瑞德大半个下午也和安琪一样,在楼下来回踱个不停,他知道他没有权利强迫安琪留在这里,而且搞不好的话,他自己也会锒铛下狱,但是他却顾不了这麽多了,为了得到安琪,他准备付出任何代价。
黄昏时候,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总算忙出一顿晚餐,他费尽心思装了一盘晚餐,捧到卧房门外,当他开锁时,他不免有些良心不安,但是他安慰自己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他相信,只要安琪冷静下来,便会伸出双臂欢迎他,因为,他毕竟是安琪初次献身的男人,安琪至少是不讨厌他的。
他正探身进去,只见一团黑影朝他飞来,他头一低,一只花瓶便扔至走道,砸成了碎片,当他望见安琪站在床的另一边又举起一本书时,他立即关上房门,躲到门外。
“安琪,这样子没有用的。”他大嚷道,“我还是会进去的。”
“你敢进来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打破。”
“我替你端晚餐来了,你总得吃东西啊!”
“我不是没有过过没有东西吃的日子,我不要吃你的东西。”
瑞德摇了摇头,在战乱中,确实许多人没东西吃,他不禁好奇安琪在战争时身处何方?
“际遇如何”?突然间,他亟欲了解有关安琪的一切,因为他对安琪已然有种欲罢不能的心态了。
他打量著走道,寻找一件防身器,当他见到盛装食物的盘子时,他灵机一动,取出所有东西放在桌子上,他把盘子挡在前面,缓缓打开门,将头伸进去,当他听到一件东西扔在房门上时,他立即往床前冲去。
安琪在弹尽援竭之馀,手持著火钳,不让他近身。
瑞德看到她一副困兽犹斗的神情,不禁朗声大笑,“你真不懂什麽时候投降,对不对?”
安琪一语不发,便挥起火钳,不过瑞德不但机伶地避开了,而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有出击的机会。
“现在你还有什麽武器?”瑞德将火钳抢下。
“这个。”安琪扬手想打他,但是不幸又被接住了。
“还有呢?”瑞德咯咯笑了起来。
安琪挣扎出他的掌握,但是瑞德拉著她一起倒在床上,而且居高临下地望著她,嘴角还漾著笑意。
“不要生气了,安琪,不要再跟我打了。”
“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安琪抗议著,两眼蕴满怒气。
瑞德没有理会她,迳自俯首,将脸埋藏在她的颈部,开始亲吻她敏感而滑腻的肌肤。
安琪两手被缚,原本即无力反抗,当瑞德的嘴唇贴在她皮肤上时,她更感觉到一阵酥麻,反抗的意志也随之削弱,她蠕动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瑞德反而握得更紧了,“不要!”安琪抗议著,但是她自己也听出她语气的软弱,“求求你!”
瑞德没有回答她,只是更进一步攫获住她的柔唇。
安琪可以感受到他的饥渴,她先是有些惊惧,但不久後,她体内的欲火也熊熊燃起,她试图记住她恨瑞德,她应该抗拒他的抚触,但是相反的,她却自然而然地迎著瑞德,诅咒起阻隔在他两人间的衣物。
“爱我,安琪。”瑞德嘎声恳求著,嘴唇也游移在安琪喉部,“给我……爱我……就像上次一样,我从来没有这麽想要过……”
“不要!”安琪呻吟著,残存的意志力逐渐被融化了。
“要!”瑞德咕哝著。
“哦!瑞德!”安琪叹息著,终於放弃了自我抑制。
***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他俩的生活可谓缱绻缠绵,春风无限,瑞德似乎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安琪也似乎永远都乞求著更多,她很快便发觉白己的确是热情洋溢的女人,因为瑞德只要碰到她,她便丧失在男欢女爱的情怀中了。
另一方面,瑞德也很快便发觉安琪不愿谈她的过去,他仅只尝试过一次,而那一次便使得安琪沮丧害怕,几乎破坏了他俩间微妙的关系。事实上,安琪之所以沮丧,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逾越了男女的分际,她已经没有脸向瑞德表明自己的身分了,而她之所以害怕,则是恐惧瑞德得知真相後会勃然大怒,愤然离开她的生命。
由於他们双方的避讳,所以他们对於敏感的话题均略去不谈,只谈他们均有兴趣的话题,瑞德谈论了不少战争的事,尤其是他所参加过的大小战役,安琪除了津津有味地百听不厌外,也对於瑞德的个性、思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经过那麽多次杀戮,眼见自己的朋友死在枪弹下,又看到那麽多年轻人奄奄待毙,使我深深感觉到生命的短暂与不可靠。我在战争进行到一半时就已经决定,如果我侥幸能活命的话,我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尽善尽美,绝不妥协,绝对要最好的。”瑞德感喟道。
“那你现在有没有这样做呢?”安琪好奇地问道。
“有啊!我现在无论心里想什麽,我都努力追求,誓不罢休,我总觉得,除非情非得已,何必退而求其次呢?像你,我不是得到手了吗?”瑞德得意地一笑。
是的,安琪暗忖,瑞德确实已得到她了,不但得到她的人,而且得到她的心,她知道,如果瑞德要求她的话,她会追随他到天涯海角,万死不辞。
可惜,瑞德并没有要求她什麽,反而在假期结束後,规规矩矩地把她送回学校,在分别的那一天,安琪几度热泪盈眶地暗自饮泣,直到瑞德解释他将於暑假前来接她时,她才破涕为笑。
当第一束鲜花送到学校,指名收件人为史安琪小姐时,安琪根开心,因为她知道瑞德没有忘记她,不过由於学校内并没有“史安琪”其人,所以鲜花又被退回去了,同样情形发生过三次後,鲜花便不再送来了,安琪并未觉得沮丧,因为冬季送鲜花毕竟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