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芸恨不得一巴掌打去他脸上狂妄又可恶的表情,偏偏此时此刻她的干练俐落全都派不上用场。
「不要再过来了!」她恨声警告,紧张屏息拚命往背后的柱子靠,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偏偏那个可恶的恶棍根本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还故意贴上她的身体,邪恶的轻蹭着她柔软敏感的曲线。
这只恶狼实在是太过分了,连跟樊子靖交往一年多,他都不敢这么做,而这个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的家伙,竟然胆敢借机占便宜。
她忍不住浑身直颤抖、双脚虚软得几乎快撑不住自己,却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惊恐。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忍无可忍问道。
「我想追妳。」他说得一派从容闲适。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吗?」她骇然瞪着他。这男人轻佻放浪就算了,竟然连最基本的道德伦理都没有。「而且我已经说过,我有男朋友了!」她再一次郑重宣示道。
「未婚前,每个人都有机会公平竞争,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他不以为意的潇洒一摊手。
「很抱歉,我对你半点信心也没有。」她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等我们真正『深入』认识以后,妳会发现我的优点绝对比缺点多一点。」
避开他暧昧的眼神,苏沐芸忍耐的深吸口气,郑重的开口:「费豫!」
「是的。」他快乐的应道。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别再纠缠我,我进迪玛诺是想做事,不是跟你闹绯闻,我很忙、耐性也有限,如果你再不收敛,那么我很乐意提醒你——我的母亲是外科医师,我的父亲是律师,你再纠缠不休,我会请他们先把你送上手术台,让你彻底的断绝七情六欲;或者,以妨害自由的罪名让你进监牢彻底冷静!想怎么做选择,一切都看你自己了,这样,你可听清楚了?」
静静看着她,他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非常清楚。」
「很好!」她悄悄吁了口气。这男人还不算太执迷不悟,还有得救。
看着她明显放松的脸部线条,他嘴边那抹笑逐渐扩大。
这个天真的小女人,该不会以为区区的恫吓就会吓退他吧?他费豫生平最爱的就是挑战,尤其是像她这种漂亮且特殊的女人。
随着对她的认识越深入,他越发现她跟其他女人的不同。
说真的,虽然这个女人已经严重威胁到他男性的尊严,甚至破了他任何女人只要三天就能追到手的辉煌记录,不过——她值得,非常值得!
他会继续跟她周旋到底,直到他搞清楚为什么他会对她这么着迷为止。
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狂妄的宣示说:
「不过,我这个人既不怕上医院,也不怕上法庭,而且只要看上的女人,一定会想办法追到手,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
「你、你简直是道德沦丧!」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气,又立刻窜了上来。
苏沐芸被气炸了,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这种狂傲自负、淫乱邪恶的恶棍。
看着她气得咬牙切齿、小脸涨红,他忍不住仰头大笑。
「想知道我还很擅长做哪些道德沦丧的事吗?」
停住笑,他慵懒的抓起她颊边几根发丝,挑逗的轻轻搔弄着她紧抿的唇。
「我……」
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中了恶狼的诡计——他大胆滚烫的唇立刻封住了她。
这恶棍竟然敢强吻她?她瞠大眼,足足怔愕了好半晌,印入唇瓣的炙人热度,以及灵巧钻进小嘴里兴风作浪的舌,终于唤回了她的意识。
「唔……」她的脸涨得绯红,不断的挣扎着,偏偏怎么也甩不开他的纠缠。
他的吻直接大胆,狂肆的程度几乎叫人浑身发软,她仅有的几次接吻经验全来自于樊子靖,而那种平静温和的吻几乎不曾拨乱过她的心跳。
但现在,她却被这个恶棍给强吻,无路可退的她只能被迫贴住他的胸膛,每一寸曲线跟他的紧紧密合,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心跳快速紊乱得像是快无法负荷,几乎窒息。
他坚硬的胸膛顶得她胸口发疼,猛烈的攻势让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脑中的棉花像是被打散了,脑子里一片迷蒙空白。
就连他什么时候松开箝制,改捧起她的脸都不知道,只感觉得到他的吻愈加热切深入,彷佛快穿进她的灵魂似的。
「天,妳有双我所尝过最甜的唇……」他在她唇上瘖哑低喃,总带戏谑的黑眸已经染上一片幽深情欲。
霎时,塞满一整个脑袋的棉花突然消失,意识也倏然回到脑海里,她清楚意识到自己被眼前这个大胆无礼的男人给借机轻薄了。
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苏沐芸用力推开他,仓皇失措转身冲回光亮中。
好巧不巧,此时一辆熟悉的车影迅速自车道另一头驶来。
第四章
「芸芸!」樊子靖探出头唤了声。
后头的费豫瞇起眼,看着一名年轻男子步出车子,朝这里走来。
「芸芸,怎么了,妳还好吗?」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蛋,樊子靖担心的问。
「我没事。」苏沐芸惊魂未定的摇摇头,甚至不敢再多看费豫一眼。「我们走吧!」她拉着樊子靖往车子走,双腿还隐隐颤抖着。
替她开了车门,樊子靖左右看了下,不放心的问道:「狗已经走了?」
「还没,不过你来了,他有天大胆子也不敢造次。」她咬牙说道,几乎想当众揭穿费豫那只衣冠禽兽恶劣的行径--
但她丢不起这个脸,也不想让人以为,她是个连这种小状况都无法应付的生嫩小女孩。
「啊?」樊子靖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走吧,不然等会儿狗又缠上来了。」
上了车,熟悉的平和气息将她包围,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手指不知不觉抚上还带着些许灼热酥麻的双唇。
唇上还留着费豫霸道掠夺的气息,他急促的喘息也彷佛还缠绕在耳边,扰得她心跳加速、坐立难安。
「芸芸?」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冥想入神的苏沐芸。
「啊?你……你说什么?」她绯红了双颊期期艾艾地问,目光根本不敢迎视樊子靖。
「我是问,妳怎么了?从没看妳这么安静过。」他不放心的多瞅了她两眼。
「是吗?」她勉强挤出笑容。「大概是累了吧,头几天上班压力比较大。」
心疼的看着女友,樊子靖抚慰的拍拍她搁在腿上的手,却发现冰凉得惊人。
「冷吗?」他赶紧调高了空调温度。
「还好。」她虚弱的摇摇头。知道她全身冰凉的原因不是冷气,而是费豫那个男人。
「妳的样子看起来糟透了,我马上送妳回去休息!」樊子靖收回目光,加紧油门朝北投的方向驶去。
夜晚的车子少了很多,约莫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已经抵达苏家门外。
车子开进苏家气派的雕花大门,车道两旁扶疏的花木,在几盏庭院晕黄灯光的衬托下,别有一番幽静的诗意,一栋黑瓦白墙的两层楼气派尊贵别墅,更是彰显出苏家家世的显赫。
将车子停在厚重木门前的车道,樊子靖下车体贴的为苏沐芸打开车门。
「谢谢。」苏沐芸虚弱的挤出笑容。
「看妳,为了份工作把自己折腾得那么累。」他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脸蛋。「如果压力真这么大,不如别去了。」
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她闷闷说道。「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樊子靖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没有接腔。
是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拥有一个多么美丽出色、才貌双全的女朋友。
她美丽耀眼,聪明能干,坚强有毅力--她的优点多到随随便便就能把十根手指数满。
转头看了眼苏家宏伟气派的别墅,占地数百坪的上地上有花园、小桥流水,还有一片私人树林。
他始终清楚,两人身家背景有多悬殊,即使他一直想说服自己别去想起,但这种压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尤其是每当苏氏夫妇总用一种估量的目光看他,像是想知道他有多少本钱追求他们的女儿,他就备感痛苦与煎熬,他毕竟是个男人,有不愿被看轻的自尊心。
算起来,来自中部一个普通小康家庭的他,拥有国立知名大学的硕士学历,也在一家大型企业里担任主任的职位,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但这样条件优秀的他,一到苏沐芸面前,却显得那样渺小、微不足道,他甚至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谁说爱上一个千金大小姐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那些打着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念头的人,肯定是没尝过这种身心备受煎熬的感觉。
甩开脑子里纷乱的思绪,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那就别想了,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个觉,有事明天我们再谈,嗯?」樊子靖轻抚着她的发道。
「嗯!」苏沐芸静静点点头。
「晚安啰!」樊子靖很自然的俯下头给她一个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