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微眯起眼,锐利的黑眸变得更幽黑。
隐约感受到他燃起的怒气,由他怀中抬起脸,就对上一双圃黑的瞳眸,瞧见他一险阴霾,盂意融一颗心也跟着揪结起来。
她呐呐地握住他手臂,以一种几近乞求的口吻求他。“不要闹事。”
“我只不过是想杀鸡敬猴。”
“你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她气愤的甩开他手臂,露出难得的怒意。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他含情脉脉的凝视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被他看得心虚,她尴尬的连忙别过脸。“我只是不想看到血腥。”
“是吗?”齐尹臣没再多说,沉默了一响,深沉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梁致铭。“看在我未婚妻的份上,今天就姑且侥你—命,还不快滚?”
“孟小姐,你和他……”梁致铭仍不死心的追问,一副不打破抄锅问到底誓不甘休。他怎么也没法去相信,—个沮柔婉的、善解人意;一个残忍霸道、草芥人命,他怎么也无法想像天壤之别韵他们竟然会是未婚夫妻。
孟意融才正想要开口解释,更快的,一阵低沉的声意在她耳畔悄悄的响起。
“如果你再否认,我不惜违背刚才的承诺,杀了他。”
“你非得每次都用这种卑鄙手段,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她气的浑身发颤,但仍小心翼翼的不让梁致铭窥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为了得到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对上她因发怒而晶亮的美丽瞳仁,脸上尽是无法妥协的坚决。
盯着齐尹臣一会,他毫不妥协的气势,让孟意融挫败的直叹气。如今除了妥协,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保护梁致铭的性命。
“梁生先,事实就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未婚夫妻这几个宇她实在很难启口。
“是吗?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梁致铭苦笑,狼狈的消失于店门口。
梁致铭一踏出花店,盂意融立刻甩开齐尹臣,她站的远远的,激动地瞪向他。“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他笑而不语的朝她步步逼近,随着他缓步前进,再多的勇气如决了堤的瞬间消失殆尽。直到这—刻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当他难能可贵的露出笑容时才是他即将有所做为的时候。像他这种惯于将情绪隐藏在皮相下的人,冷漠无情都比面露喜怒哀乐采的好太多。
“过来!”他朝她喊道。
“不!”
“你若不过来,我就杀光店里所有的人。”
“你敢?你会不得好死。”她气到口不择言。
“若是如此,那也全是因为你。”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更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你过来是不过来?”他昧起眼,再一次问道。
他渴望她,要她的念头强烈到他身上每条神经仿佛全打了千万个死结,每听到她一声拒绝,那些死结就会随着苦涩的情绪愈绞愈紧……
“你威胁不了我的。”
“是吗?”
见她一脸坚决,他叹气,决定以她最不愿见到的手段逼她妥协。他由怀里掏出一把擦的晶亮的枪,才刚要把下板机,她就认命的举手投降。
“不要——”
孟意融悲痛而绝望的走近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全是心灰意冷和对他无言的控诉。
齐尹臣知道自己已把她一颗完整的心砍的遍体鳞伤,尽管他感到心疼与不舍,可是他仍是强忍下想搂她入怀好好疼爱的冲动。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深深体会到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爱着她、护着她。
第五章
当车子一停妥,孟意融瞳大眼望着“户政事务所”的门牌,一会茫无头绪的看向齐尹臣。
齐尹臣静默了会,才缓缓开口道,口气里充斥着她无法理解的喜悦与无奈。“我们结婚吧!”
“你在开玩笑吧?”她一脸不敢置信地尖叫。
她会这么讶异是理所当然的,其实他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棋。但他不知道力夺天对于孟意融的存在是抱持着怎样的想法,因为他无法掌握力夺天向来多变且极深的城府,以致于觉得尽快让孟意融的名份定下,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才是最完美无缺的方法。
“我像吗?”齐尹臣面无表情的反问,然而早因内心期待这一刻而波涛汹涌。
是不像,问题是——这实在太离谱了。
“不!这是民主时代,你不能连结婚都以胁迫方式来勉强我。”
孟意融瞳目结舌的瞪视态度轻松自若的齐尹臣,结婚吧!这可不是平常小事,可是他的态度就好像在处理芝麻小事股轻松。
“你不想要你家人的性命了吗?”他转过身面对她,口中道着威胁言词,态度却依旧闲适自然。
为了得到她,尽管过程中必须把她伤透,他也在所不惜,只因他始终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懂得他的苦心。
她惊慌失措,眼里透露着无言的愤恨。“你又来了,为什么你每次都非得不择手段?”
“那都是为了得到你。”
“为了得到我?”她自嘲的尖叫,“为什么我就必须被迫听从你所说的天方夜谭?而这一切竟只是全源自于你单方面无凭无据的指控我是你前世恋人?”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懂?如果我真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唐佩绮,那你现在的所做所为实在大令人感到失望极了。因为前世那个有一副好心肠的仲齐师兄早巳经死了,如今站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化名为仲齐师兄的杀人魔罢了。”她发了狂地冷笑,言词尽是嘲讽。“不要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瞬间,齐尹臣的眸光黯淡下来,体内捧山倒海的涌来一大堆不知名的愁绪。
她永远不会懂得徘徊在时间流域,希望后绝望,绝望后又再度燃起希望的一次次缭绕中,永无止尽的时间、黑暗的孤独、淌血的伤口和日以继夜的思念煎熬,一路上他是以怎样的意志力走过来的?她可以向他大声埋怨说着自由被剥夺,那他心中长久累积下来的苦楚又有谁能倾诉?就因为无人可诉,只能把心里的痛楚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然后放任自己的七情六欲慢慢堕落,慢慢堕落……
齐尹臣没再说什么,不发一言迳自下车,并绕到她这一边为她开启车门。紧握她的手,微微发颤和略显冰凉的大掌泄漏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孟意融诧异的瞅着他瞧,却在他眼里看到一抹受伤的神色。
正当她想开口询问,他却收紧力道,默不作声的把她带进户政事务所。
* * *
办妥结婚手续,齐尹臣驾车回到他的私人宅寓。当他带着盂意融来到大门口,轻轻按下遥控锁,门一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紧紧将他们二人围绕。
他温柔的朝她荡开笑容,满脸幸福的牵着她往屋里头步去。
孟意融看着他,一时间竟被他温柔神色给看得挪不开眼。他的眸、他的唇全是深情而幸福,仿佛她是他的挚爱、他这一生唯一疼惜的人,凝视着他,她似乎也被他给感染幸福的气息了。
“进去吧!”
孟意融被动的让他牵着走,起初她还一脸的怨恨,然而当她进屋后看见满室的人物素描,顿时讫异的道不出话来。
满屋子的画,有单色也有彩色,有巧笑嬉情、也有因哀愁的愁眉不展,而这些几近上百幅、霸气的占据屋里的每一寸墙面的画,不难看出画中人物全是同一个人——个美的连她都会泛起妒忌的女孩。
约莫十七、八岁吧!
画里头的女孩全身着唐装,有着甜甜而灿烂的笑容,而那临风飘逸的模样,纯净的让人想将她纳入保护之下。
“她是……”
画中的人物让她心里泛起一股既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儿见过她,又好似那人曾经就在她的身边出现过。
念头一起,她失笑的摇头,这怎么可能?
再盯着满室的画许久,—个念头突地涌上她脑海,犹如一道雷殛轰炸她的四肢百骸,除了“她’,不可能再有另一个女人可以在齐尹臣生命里大播大摆的霸占极大的地位,更不会让她感到一阵既熟悉又用生的感受。
是她,前世的她——唐佩绮。
盂意融讶异、不可置信,直到这一刻,媳才深深体会出他是把那个唐佩绮摆放在什么样的位置,她的心被他的爱狠狠地震撼,除了心里,就连视觉上都不愿错过她一分—秒。他是用心、甚至是用性命去爱着那个一而再失之交臂的前世恋人。
她没来由的泛起一股醋意,尽管齐尹臣口口声声说她是唐佩绮的转世,但她就是管不任自己的一颗心,她竟然嫉妒起前世的自己。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吓了一大跳,她是怎么了?他疯了,难道她也陪着他在疯?
“她就是你。”齐尹臣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墙壁上的画,再回头望她,他的大掌覆住她的小手,紧密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