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我才不跟会让我过敏的人——”她猛地打住,因为突然想起这件事,鼻子又开始骚痒起来,强忍不下之后,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哈——啾!”
听见这样的话,阿雷夫顿时怒火上升,眼睛危险地眯起,像是恫吓般地欺近她的脸。
“过敏?你是说我让你过敏吗?”几句话说得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他冷冷一笑,“那就让我来瞧瞧,你对我到底有多过敏……”他抬起她的下巴,嘴唇不由分说地贴上去。
她睁着眼睛,他霸道的唇舌像台风过境般地狂扫她的唇齿,肌肤又被他下巴那一圈胡渣摩擦肆虐,这两种感觉加起来竟然令人头晕目眩。
被他强壮的胸膛和结实的手臂前后夹击,雷琮芠完全无法动弹,阵阵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几次想打喷嚏却因为嘴巴被紧紧地封住而无法吸气,不一会儿,她渐渐失去思考能力。
见她眼神逐渐变得涣散,阿雷夫嘲弄般地舔了舔她的唇瓣之后放开她。
“现在还会对我过敏吗?”他讥讽地问。
“哈啾!”
而他得到的是一声大大的喷嚏。
浅褐色的眼眸微眯,阿雷夫的怒火完完全全地被挑起。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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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雷夫的怒气没来得及宣泄,雷琮芠在打了喷嚏之后似乎整个人清醒过来,也想起自己该做什么事,只见她的腰轻轻一扭,身体像条蛇般地滑出他的手臂,顺手一带,门在他的面前碰的一声关上。
怒容满面的俏脸在阿雷夫眼中留下残像。
“你这个让人过敏的大色狼!”门的另一端传来她咆哮的声音。
本想就此离去的雷琮芠只听见身后的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接着一只强悍的手伸出来扫住她的手臂,轻轻用力,她整个身子就绕了一小半圈之后直接撞进他坚硬如铁的胸膛,挺直的鼻梁一阵闷痛。
还来不及呼痛,他宽大的手掌整个圈住她纤细的颈子,往上一托,一双闪烁着锐利光芒的浅褐色眼睛就在上方望着她。
气氛变得有点诡异,尚未餍足的女人仍在后方不满地娇嗔,阿雷夫完全置若罔闻。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他的眼神变得好奇怪。
雷琮芠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双比之前更锐利的眼睛,就像突然被磨光的宝剑般,闪烁着清澈而刺眼的光芒,然而在这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中,又明显地因为某种困惑而略显黯淡。
雷琮芠咽了咽口水,光芒中有股莫名的力量牵动人心,就像弯刀亮晃晃的那一面反射着阳光一样,看着看着竟然觉得晕眩起来。
连过敏这回事都忘记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挑起……不,是被唤醒了,阿雷夫沉入过去的记忆中搜索着,刚刚吻她的时候,他确确实实感觉有某样东西被唤醒了。
他急切地望进她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深处,焦急地捕捉吻她时在心中一闪而逝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他眯起眼,集中精神思索着,不久,答案如拨云见日一样出现,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线光芒,却已经足够让他豁然开朗。
对了,是感觉这种东西。
“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的脖子快被你掐断了啦……”他总不会因为她对他过敏就要活生生的掐死她吧?她拍打着他的手,能够吸进肺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少。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啊?她快要被这个阿拉伯人掐死了……
女人的气味、女人的肌肤、嘴唇的柔软度,乃至于口中的蜜津,清晰地透过柔嫩的唇传达过来,传到脑部。
就像断掉已久的线头两端突然连接起来一样,一道微量的电流通过,阿雷夫的感觉在瞬间变得敏感而锐利,就像以前一样……
为什么?怎么会突然这样?许多疑惑在脑中翻腾,他困惑地望着女人泛白的脸庞。
自从穆克达塔王兄死去的那一刻起,他敏感而锐利的神经就跟着死了。
正确的说,应该是被某种自己也无能为力的力量封锁住了,有意无意之间,他让一个跟原来截然不同的阿雷夫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他开始过着比任何人都放纵颓废的日子,不再善用自己的聪明取悦父亲;相反的,尽做一些引起父亲反感的事情,比如公然地漠视他的命令;跟一个又一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女人睡觉。
他跟女人睡觉,不是为了什么刺激,也不是他对性的需求特别大,只是为了满足永远无法满足的空虚,只是为了在睡着前让神经麻痹到无法思考,只是想让敏感的某种情感继续被封住而已,如果一个不行,那就两个;两个不行,甚至三个、四个也无所谓。
抱着什么人、吻着什么样的嘴唇他都毫无知觉,而另外一个被封锁住的,真正有感情的阿雷夫则在内心深处冷冷地瞧着。
然而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原以为早已干涸的心灵之井突然又涌出泉水,尽管只是一点点,却已经足够影响目前的他了。
随着穆克达塔王兄的死亡而死去的一部分,确实在那一瞬间苏醒过来。
他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声称对他过敏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够自然而然地渗透进他的内心深处。
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怔愣时,雷琮芠犹如离水的金鱼般,张着嘴却无法吸到空气。
好不容易趁着他陷入恍惚而减轻钳制的力道时,雷琮芠抓紧机会再次发挥她如蛇般灵敏的逃脱技巧。等到阿雷夫回过神时,她已经在离他好几步之外,一边打喷嚏一边加速远离他的视线。
阿雷夫没有追上去,他舔舔嘴唇,玩味着唇内她留下的余味,并且翻看着自己刚刚掐住她喉咙的手,对着走廊柔和的光线仔细地看着。
没错,手还遗留她的肌肤所留下的感觉,细致、柔嫩、脆弱,甚至紧掐住她的脖子时,从她的脉搏处传来的震动到现在也还能清楚地感觉到。
多年来的浑浑噩噩、醉生梦死被这个无心的吻给惊醒了,非常微妙而且十分戏剧性,但他的确是醒了。
他可以感觉到裸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正敏锐地感受着四周悄悄流动的冷空气,而他的头脑也像是被注入新鲜氧气般清楚。
缓缓地转过头,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阿雷夫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前所末见的光芒,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
第二章
飞机起飞前三十分钟,照例开行前会议,然而今天的行前会议格外不同,就像飞在三万五千公尺高时,机舱内压力调节突然失效似的,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和沉重感。
飞机由伦敦直飞瑞士,照理说应该是个极为平常的长程飞行,然而由美籍座舱长一脸肃杀的神情和这群花容月貌的机组成员来看,这次肯定是来了一位了不得的重量级人物。
是什么了不得的重量级人物呢?雷琮芠咬着唇,偏着头思索着。
居然能让公司费尽心思找来这样一组成员,以美籍空姐为主,其他国籍为辅,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各国既资深又美丽的空服员,排排站在一起就像是世界小姐总决赛一样的赏心悦目。
而她们的表情,居然也像站在选美台上等着评审给子评分似的,个个都卯足了劲的拾起脸,比平常都要认真数倍的眼眸熠熠发光,看起来就像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会戴上最高荣誉的后冠般地充满自信。
这是什么情形啊?雷琮艾的脑袋一片混沌,精神状况还停留在与这里相差二十几个小时的台北。
她飞的这趟原本是台北——伦敦的长班,在伦敦站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但是一抵达伦敦就被告知要再加飞伦敦——瑞士,而且是不寻常地调到刚与她们公司联航的美国航空公司。
让她大呼不平的是,只有她一个人被调派过去,这让在飞机上拼着不休息而一直跟其他空姐交流八卦新闻的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到底是哪一个没有脑浆的猪头做的决定,竟然叫一个刚飞完长班的人接着再飞另外一个长班,当她是超人吗?
她皱眉,冷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就像是又回到菜鸟时代,被训练中心天南地北的随便丢到一个全是外籍空服员的班机上实习的情景,虽然令人怀念,可是实在没有必要再重来一次。
可恶!头痛死了,头好像瞬间膨胀了数倍似的。
座舱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收讯不良的收音机里传出来似的,夹着不清楚的杂讯和嗡嗡嗡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次的服勤事关重大,希望各位能拿出三倍的精神,务必使这位贵客能感到宾至如归……”她的声音稍停,接着慎重其事的加重语气:“记住,千万不要称呼他的头街,基于安全考量,就按照我刚刚讲的,称他先生,这是地勤那边千叮咛万交代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