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唬人啊?那也用不著要三两五文啊!”
“本店可是救了你的命,除非大爷不认为自个儿的命值三两五文,或是大爷觉得多给三两银子太侮辱你的人格,那大爷可以随意给个你认为值得的价钱,你们说对不对?”上官敬璘转而询问在场的众人。
“对对对,快给店家三两!”
“一条命三两五文太便宜了,依我看一百两才够吧!哈哈哈……”
大家原本不想惹麻烦才忍气吞声,现下终于可以一吐怨气。
众人不停地鼓噪,尤以阮元姬喊得最大声。
看到这恶霸吃鳖的模样,她就乐坏了。
“你们别仗著人多势众!”大汉嚷嚷薯。
“要不我们找官府的人来评断,相信在场的各位都会为敝人作证的。”上官敬璘又看了众人一眼。
巧的是大家也都有志一同,想给这恶眉恶眼的大汉一个教训。
“是啊!人家救了你一命还嫌三两太贵。”
“是不是你根本就出不起三两银子?不然我用五两银子买你做我的奴仆,反正你的命值三两嘛,剩下的二两就买你的下半辈子好了!”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大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众人羞辱的他气愤难当,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哼!五两,甭找了!剩下的银两就给你留著做棺材本,你这家黑店我再也不会踏进一步。”
“客倌,欢迎再来!”见大汉踩著愤恨的脚步离去,上官敬璘仍然不放过他。呵呵,人不但走了,他还赚了外快,也该回座继续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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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好精彩啊!”阮元姬看得大呼过瘾。
要是她方才直接找大汉理论,说不准会惹得那名大汉不高兴,他若气愤地砸坏店内的东西,那才是得不偿失。
相公实在太厉害了,不但让那名大汉碰了一鼻子灰,还多赚三两银子。
“知道厉害就学著点!”别只知道跟他拿银子。
福熙对上官敬璘的这番举动早已习以为常,他不禁调侃道:“一段时日未见,敬璘兄依然贼性不改,人家是暗地里偷,而你却是明著坑人,一有机会就想讹诈别人,教人又气又恨,却又不得不掏出你所要求的银两。”
“什么坑人?说得这么难听!我可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人,要是像我爹娘那样,我早就饿死冲头了。所以我助人,别人得用银两回报我,如此一来才互不相欠。”
蓦地,有名男子走近上官敬璘他们这一桌,待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之后,他便指著上官敬璘怒道:“你!就是你,还我五两银子来!”
这名男子就是上官敬璘稍早所遇见、自称被蛇咬的男子。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面对男子的怒火,上官敬璘依然气定神闲。
“把我的五两银子还来!”男子摊开手掌。
“我又没欠你钱。”上官敬璘猜得到他所指何事,但已经收下去的银两怎么可能吐出来呢?
“没欠我?你不但耍弄我,还用一般的伤药讹了我五两银子。”
“笑话!我好心救你,你怎么说我耍弄你?”
“我明明被蛇咬,你却拿伤药给我,还敲诈了我五两银子,幸好我找了镇上的大夫再确认一次,否则也不会知道咬我的蛇并没有毒性,而且你卖我的只是一般普通的伤药,你这还不算敲诈,那算什么?”
“我从未说那是什么药,况且是谁不分青红皂白直要我快把药给他?你说啊!”上官敬璘厉声质问。
“那……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中毒了。”自己的生命有危难,哪还想得到那么多!
“这就对啦!我那时也不清楚你有没有中毒,如果你真的中毒,那等大夫到了你也是一死;如果等我带你到镇上找著大夫,你也是一死;而我身上刚好就有那罐药,我才想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切全看你的造化。”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没死就已经是万幸,何必计较这么多呢?咱们是银货两讫,如此一来你反倒不欠我人情,这样不是很好吗?”
上官敬璘的说法让男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人情债最难偿。
“好啦、好啦!是我经验不足、识人不清,就当花钱买经验。”
男子话一说完,像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上官酒楼。
“相公,你实在太厉害了!”阮元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上官敬璘又让人自认倒楣的离去。
上官敬璘向来只有被人怒骂的份,很少被人如此称赞、崇拜,他潜藏在心底的虚荣心作祟,觉得十分得意。
“真像敬璘哥的作风,原是举手之劳的事,他总是用些歪理就把人打发走了。”福敏微微一笑。
“若说举手之劳我爹娘做得已经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就是因为爹娘花钱如流水,他要是没有机伶的脑袋,他一家三口老早就在路边当乞丐了。
福敏忽地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她轻笑道:“依我看来……敬璘哥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小女娃,不但半夜会做恶梦,还因她而吓得尿裤子。”
最在意的旧事又被重提,上官敬璘马上变了脸色,他气得大喊:“住口、住口、住口!谁准你再提起这事来的?”
阮元姬经福敏一提,这才想起早上婆婆也说了一件事,而上官敬璘的反应就跟现在一样。
“是不是相公被人脱裤子的事?”
“没错、没错!”福敏笑得更加开心。
“可是相公长这么大,还被小女娃脱裤子,这……”阮元姬睨了上官敬璘一眼。“太丢脸了吧?”
“不是这样的,这件事要从十四年前说起,敬璘哥初来此地时……”福敏不理会上官敬璘的警告,准备要将她所知道的事告诉阮元姬。
“不是不准你说,你还说?别再说了!”上官敬璘气急败坏的吼叫。
“敬璘兄,反正这事嫂子迟早会知道,更何况这也不是件丢脸的事,如果心结不解,你就永远摆脱不掉这阴影。”福熙意有所指地说。
“我早就摆脱了,只不过偶尔会梦到而已。”上官敬璘矢口否认。
“只是梦到而已吗?那今早为何还会被吓醒?”阮元姬插嘴。
“你闭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一个字,我包准把你打得满街跑!”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要是敢动手打她,他就死定了,她阮元姬也是不好惹的。
“我不是君子,是你相公,要是让我知道你跟别人多话,我就不会再给你任何银两。”上官敬璘威胁她。
“好嘛!我下次说的时候不会让你听到的。”
话一说完,阮元姬转而跟福敏咬耳朵,反正小声一点就不会让相公听到了。
“你、你……”上官敬璘气呼呼的指著她。
“正所谓阎王爷好应付,小鬼难缠呐!”福熙调侃上官敬璘。
“什么阎王、小鬼?胡说八道!”上官敬璘不以为然。
“看来这是注定的缘分,没有其他女人比她更适合敬璘兄了。”因为能教他这般生气的人,大概也只有阮元姬。
“缘分?我看是孽缘还差不多。”上官敬璘回想起娶阮元姬之后所发生的事睛。“她一定是老天派来克我的。”
“哈哈……”福熙不禁大笑。
“笑什么?小心嘴歪了!”
“别气了,开个玩笑而已嘛!”他才不怕他呢,其实敬璘兄是刀子口豆腐心。
“叫你别说了,你还说!”见阮元姬还说个不停,上官敬璘索性拿起桌上的馒头堵住她的嘴。
“唔……”阮元姬也拿馒头往他嘴里塞。
“唔……唔……唔唔……”可恶!
看著这对有趣的夫妻,福熙和福敏在一旁开怀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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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福熙兄妹就在上官家住下,阮元姬和福敏在白天有说不完的话,连夜里也不例外。
“元姬,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满人所穿的旗服。”因为阮元姬没见过,碰巧福敏带了一套出来,所以就拿出来给她看。
“哇,好漂亮!”阮元姬从没摸过这般柔软的布料,也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绣工,她忍不住赞叹。
“这布料是蚕丝做的,摸起来十分柔软。还有,你瞧瞧!这衣襟、袖口、裙摆不但绣著金边,还有现下最流行的彩绣,七彩的绣线纵横交错,看似繁复,仔细一瞧却是乱中有序、柔中带刚。元姬,我们的身材相仿,你去试穿看看。”
“可……可以吗?”她怕弄脏了这么好的布料。
“哎呀!没关系的,不过就在这屋子里穿穿,又不是让你穿出门去,别再犹豫了,快去!”福敏催促著她。
待阮元姬换好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
“元姬,很好看耶!真不输宫里的嫔妃、格格们。”福敏真心的赞美。
“我没你说的那么美啦!”阮元姬难得被人称赞,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